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九知愕然捂着方才白玉亲过的地方,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许是久未曾与人有过这样亲昵的举止,教她的反应看起来生疏且冷淡。她慢慢地将赤/裸的双脚穿入鞋中,阴雨连绵的天,将鞋底都浸得潮润,足尖才探进去时,她便被激得轻轻一颤。
白玉既然想去那什么劳什子喜宴,那她只能再去寻一寻即芳,紫微幻境中的小仙们都很淳朴,见了九知后都会十分恭敬地朝她拘礼,并喊上一声“神君夫人”。
九知连辩也懒得辩解,只拢着袖子问:“请问东君的府邸在何处?”
一个绿衣小仙含笑道:“夫人沿着这条飞花小径走出去便是北门,出门向左走上十来个云头的距离,便是少阳府了。”
几个云头这样的丈量方式是三十三重天上独有的,一个云头走的话约莫要走上半个时辰,所以神仙们出门都是御风而行,轻便快捷,偶尔心血来潮想要慢下来切身感受一下三十三重天的风光时,才会采取步行。但九知如今并不会御风,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这十来个云头的距离也需要走上好几个时辰,她正想着回去拿些什么以便路上充饥,那绿衣小仙又开口了:“夫人是想去寻东君么?”
九知点了点头,绿衣小仙报了个和蔼可亲的笑给她:“若夫人不嫌弃的话,便由小仙送夫人前去吧,幻境里时常有神君设下的阵法,夫人要仔细一些,千万别误碰了。”
朝良没有别的癖好,唯一的便是喜欢设阵法,这紫微幻境且能算是他的老巢,四处都是他所设下的阵法倒也不稀奇。且朝良的阵法大多都别出新意,教人措不及防,九知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抬了抬手,将绿衣小仙纳入伞下,带了感激地道:“那便有劳仙使了。”
绿衣小仙诚惶诚恐地对她做了个揖:“不敢当不敢当,小仙有仙障护体,淋不到雨,还请夫人顾好自己。”
说着便驭起了云头让九知上来,细雨从伞沿飘入落在了她的衣裙与手背,扣入丝丝凉意,未几便到了即芳的府邸,少阳府三个大字豪放大气,还带了粗犷不羁,怎样看都与即芳的秀美搭不上边。绿衣小仙将云头停稳了,对九知拱手道:“这里便是少阳府了,夫人。”
九知对绿衣小仙道了谢,他又是一番诚惶诚恐地打千作揖后驾云离去,少阳府前没有看守的仙使,九知上前两步捉住铜环叩了叩门,三声响后里面有个声音响起来:“谁啊?”
干净利落的声音,正是东君本人即芳。
打开门后即芳看见是九知,惊喜且惊讶地道:“你怎么来寻我了?”边说着边将九知拉了进去,九知笑盈盈地对她作揖:“叨扰了。”
即芳哎呀一声,拉着她往里面走,有些不满地道:“实在是见外了,你与我这样的交情,同我讲叨扰?”
九知端着笑,眼中有些不解:“我到三十三重天仅仅十几日,与东君也不过两面之缘,东君说的交情……”
即芳面色一愣,正不知说什么好,九知却笑了:“难道东君是觉得与我一见如故?”
即芳一抚掌,宝相庄严地道:“没错,本君觉得你很有想法,要不要和本君学做菜?”
“做菜?”九知愣了愣,即芳哈哈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么?本君近来预备着在三十三重天上举办一场舌尖上的天界,如今已经有很多仙家踊跃报名了,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也来试试?”
她朝九知眨了眨眼:“奖励十分丰厚哦!”
九知来了些兴趣,问道:“是什么奖励?”
即芳神秘一笑:“这个便不事先透露了,本君是个十分人性化的神君,充分考虑到各人的需求不同,所以各自设置了不同的奖励,以免众口难调。你想想,若是本君说头等的奖励是烽火□□扇,参赛的神仙中必定有青睐这把扇子的,也必定有不是那些青睐这把扇子的,这并不能充分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啊,不能让他们全力以赴一较高下,那本君举办这场舌尖上的天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拍了拍九知的肩头,十分高深莫测地说道:“所以,未知的才是最好的,本君给了你们充分发挥自己的平台,所以要努力哟!”
九知默然片刻:“我似乎还没有说要……”
即芳却截住了她的话头,转过脸来问她:“哦对了,你来寻本君是有什么事?”
方才被即芳打岔而忘记的事情这会儿又想了起来,但毕竟之前才婉拒了别人,现下又要再提,九知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有些抱歉地对即芳道:“是有关于那日东君说的,司春神君喜宴的事情。”
即芳秀丽的眉一挑,恍然悟了:“你又想去了?”
九知点头,却将即芳的眉心微微蹙起,又开口道:“若是东君为难或者不方便,也不碍事的。”
即芳眉一舒手一挥:“多大点儿事儿,这就不方便了?不是本君和你吹,在这九重天上,天帝也要卖本君一个面子,不就是司春喜宴的请柬么,本君这就去替你讨一张来。”
九知感激地道了声谢,随即又觉得不对,讪讪开口道:“能否劳烦东君,再多要一张?”
“为何?”即芳讶然,“还有旁人要去么?”
九知点了点头,道是白玉要去,此时将将行至一扇垂花门前,即芳哦了一声:“那只没尾巴的小狐狸呀,行,我答应你了。”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小狐狸不是与士衡在一处么,司春的喜宴士衡也会去的,她怎么不去寻士衡反而来寻你?”
这件事九知不知道,即芳也未深思,满口答应后一边带着九知往垂花门内走去,一边喃喃道:“咦,本君似乎忘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
垂花门后是一处宽阔的庭院,院中假山浅水,落英缤纷。紫薇帝君造出的这个紫微幻境广袤无垠,一日之内各处风雨阴晴皆有不同,但东君的少阳府却是长长久久的风和日丽,这约莫与东君曾司掌太阳有关。几日里被阴雨浸泡得潮湿的骨骼被旭阳晒得舒展开来,日光中一人背对着坐在石桌前,灰色的衣袍随风一样,像是扬起了成灰的相思。
即芳在旁倒抽了一口冷气,扶额道:“完了,我忘记朝良还在这里了,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九知心里默念道,朝良已经偏头转了过来,眉目悠远,眼中像是藏着山水与白云,他的目光淡淡地从九知身上掠了过去,看向即芳:“什么来得及来不得?”
即芳打了个哈哈:“哦,本君是说,舌尖上的天界再不赶紧筹办便来不及了。”说完她拍了拍九知的肩,略带担忧地问道:“你说是吧?”
九知木然道:“东君说的是,在下所托之事已了,便不叨扰东君了,在下先行告退。”
就在她拔腿要走的时候,朝良突然开口道:“来了便走,道谢也未见得有多诚恳,便是这样托人办事的?”
原本平和的空气中多出了些什么令人感到焦躁的情绪,仿佛下一瞬便会有天雷当头劈下,即芳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神君,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过见外了,九知方才道的谢十分诚恳,许是九知不爱晒太阳怕被晒黑?早知道我便让司晨将今天的日头离远些,本君是个十分人性化的神君,你下回过来我便招来一片云将太阳遮住,这回是本君怠慢了,你见谅啊,见谅。”
然而朝良却不给她丝毫的面子,嘴角一勾:“哦?她往前在八荒风吹雨淋都未曾怕过,如今来了三十三重天倒惧起了骄阳?”
他刻薄起来鬼神都怕,即芳大感头痛,不知道朝良在闹哪门子的别扭,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奈何朝良自己要作死,她怎么拦也拦不住。即芳偏过头去看,果然,九知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说道:“朝良君教训得是,在下受教了。”
言罢折身便往亭中走去,一旁的即芳目瞪口呆,受不得激将法的这个毛病还真的没变,即芳招来府中的一位仙仆给九知上一杯茶,才慢慢地踱了过去。此刻即芳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她既非常想看这闹别扭的二人之间的好戏又怕自己被误伤,这短短的几步距离她绞尽脑汁思索了许多种作壁上观的法子都未果,这让即芳很是唏嘘。
当她走到石桌旁时,九知已端正地坐在朝良对面,而朝良面前摆了个方方正正的玉盘,盘中有个白萝卜,生得肥实,白生生绿茵茵,即芳坐下后咳了一声,对朝良道:“方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朝良没有说话,九知也闷着不吭声,即芳只得尴尬地自己将自己的话头接了去:“哦,我记起来了,说到怎么用萝卜雕梅花了,依我之见,雕什么不好呢非要雕梅花,梅花多难雕,你还要追求一瓣一蕊都神似,就连金莲元君都未必雕得出来。你要是想要雕石头的话,那就简单多了,喏,像这样,本君竖着切两刀,再削一削,便可以替你雕出三块活灵活现的石头。”
怕九知听不懂,即芳还耐心地给九知解释道:“金莲元君呢,是天界厨艺的翘楚,但这回的舌尖上的天界她并不参赛,而是主判,你大可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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