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羽淡雅一笑:“东宫的还没出声,本宫区区贵妃,有什么好慌的?”
宫娥似懂非懂道:“娘娘是想让皇后对付叶长欢?”
叶琼羽笑而不语,这话,她可没说,不过,也就是这意思了。
在东宫,也就是皇后酒儿入住的寝宫,人心惶惶,这几日酒儿的脾气越来越差,时不时惩罚宫仆。
其实她是故意的,故意惩罚宫仆,将芝麻大点的事情闹大,就是要引陈琪来看她,可是,无论她怎么惩罚宫仆,陈琪都未现身。
恰在这时,一宫娥颤抖走进来,跪在地上:“禀皇后……”
话没说话,一身材纤细的女子款款而来,声音清澈:“是谁这么大胆子惹怒了皇后姐姐?”
酒儿美眸一冽,是叶长欢!
嗖的一下,酒儿站起来,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叶长欢跨过地上散落的碎片,找软塌坐下:“长欢入宫已有几日,一直没空来问候皇后姐姐,这不,陈琪忙去了,长欢趁这闲档子赶紧来问候问候皇后姐姐。”
酒儿嘲讽冷笑,绝不相信叶长欢会有这么好的心。
“依本宫之见,问候是假,炫耀是真,皇上不就宠幸了你几日,有什么好显摆!”
突然,酒儿手拿长鞭,啪的一声,叶长欢已从软塌上摔落在地,身上一条血淋淋的鞭痕,看的煞是吓人。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叶长欢却连眉头也没皱下:“这就是皇后姐姐的回礼。”
酒儿趾高气昂俯视道:“叶长欢,你给本宫记住了,在这后宫,本宫坐着,你只能站着,本宫站着,你只能跪着!”
叶长欢凝视了眼身上的鞭痕,眼神冰冷,透着丝丝杀意。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长欢铭记于心。”
酒儿放下长鞭,俯视花子凌,带着蔑视和嫉妒:“本宫宫里的奴才笨手笨脚,这些碎片收拾不干净,就由你来收拾吧!”
酒儿坐到软塌上,叫来一宫娥捶背捏肩,磕着瓜子,随手将瓜子壳仍在地上。
叶长欢面上冷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怒火冲天,但是,她会忍,将这些怒火和羞辱日积月累,融汇成一把利剑,待时机成熟,一剑刺入酒儿的心脏,了结她的生命。
陈琪觉得自己亏欠你,无法将事情做绝了,但我也可以!酒儿,爱情是自私的,表面装的再大度,内心还是忍受不了心爱的男人有别的女子!
叶长欢故意在收拾碎片的时候划破手指,那流淌在瓷片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她像只狗一样爬在地上,收拾完了碎片,再一颗颗捡起地上的瓜子壳,待长欢伸手去捡酒儿脚边的瓜子壳时,酒儿一脚踩在她的手上,随手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向长欢的脸,因她暗用内力,瓜子壳划破叶长欢的脸蛋,留下一条隐隐约约的伤口。
“下贱的东西。”
酒儿用力踩碾她的手背,叶长欢能清楚感觉到手背已破了层皮,她忍!
陈琪怎么还不来?按时间算,他已经下朝了,难道他不知道我在酒儿这?不会,我特意告诉寝宫里的宫娥我来拜访皇后,她们会将话说给陈琪听。
突然,酒儿提脚,狠狠踹在她的胸前,酒儿这一脚用足了劲儿,叶长欢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叶长欢闭眼,准备好接受大地的拥抱,可她落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抬头,望到陈琪一张黑沉沉的脸,起伏的胸膛彰显他的怒气。
“琪。”叶长欢声音虚弱,头发凌乱,模样凄惨,陈琪冷眸凝视她破了皮的手背,鲜血淋漓的鞭痕,心一阵阵发揪。
“痛吗?”他的声音带着痛心。
“不痛。”叶长欢虚弱摇头,脸色苍白,强调:“一点儿也不痛。”
在陈琪听来,叶长欢是在隐忍,为了他。
终于,陈琪的视线如寒冰射向酒儿,有失望和痛心,也有愧疚。
“酒儿,朕一直觉得亏欠你,故,对你一再纵容,你可以做出所有过分的事情,除了欢儿。”他紧紧搂着叶长欢,舍不得松开:“欢儿,是朕的心,你伤她,等于伤朕。”
酒儿心裂:“她是你的心,那我呢?你曾经对我说的又算什么!我是你失忆时打发无聊的玩偶么!”
“酒儿,失忆的我失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心,恢复记忆的我恢复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心!对于你,我有愧疚,却从未有爱,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欢儿一人!你不知道我和欢儿经历过什么,我们的爱比你想象的还有深,还有曲折。”陈琪愧疚万分,却还是做了艰难的抉择,若爱和责任只能选一个,那么,他选前者:“酒儿,很抱歉,我不能容许有人伤害我的女人。”
陈琪冷声道:“拿下!”
“不!”叶长欢阻止道:“不可以,她只是一个想捍卫自己爱情的女人,她没有错,琪,你若这么做了,良心将日夜受到谴责,我不想看到良心不安的你。”
她的体贴和大度让他欣慰而痛心,这样的她,他怎能不好好守护。
“你的善良是别人伤害你的武器,而我,绝不允许你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侍卫将酒儿押走,临走时,酒儿清楚看到叶长欢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这刻她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叶长欢蓄意谋划。
好一出苦肉计!
酒儿忽然大笑,笑着笑着,嗓子哑了。
她是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是山间蹦跳的白兔,是水中畅游的鱼儿,皇宫这种华美精致的牢笼,正一点一点刺破她的皮肤,令她体无完肤。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无自由顾,两者皆可抛。
叶长欢你以为你赢了么?并没有!宫中还有个叶琼羽!她才是你的劲敌!
皇后被废,打入天牢,只因伤了叶长欢,这件事传的宫里沸沸扬扬。
琼羽宫。
“娘娘,皇后被废,这后位悬着,您看……”
叶琼羽瞥了眼宫娥,活该这辈子只有做奴才的命,这脑子蠢的可以。
“皇上为何废了皇后,还不是为了让叶长欢坐,这个时候去跟叶长欢对抗,自寻死路。”
“娘娘的意思是……”
“牙齿和蛇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我们现在能做的就一个字,等。”
她想等,叶长欢却不想,只有除了叶琼羽,她才能安心跟陈琪在一起。
突然,院子门口传来宫娥的声音:“您还不能进去,待奴婢进去通报。”
宫娥欲拦住叶长欢,可她执意进来,宫娥知道皇上很宠叶长欢,也不敢硬来。
宫娥畏惧看着叶琼羽:“娘娘,奴婢……”
叶琼羽挥挥手,不怪她,让她退下。
叶长欢冷笑道:“贵妃娘娘何时这么好脾气了。”想想以前,叶琼羽哪容得下别人犯错。
叶琼羽温婉笑道:“人嘛,总是会变得。”她的目光上下打量叶长欢,笑道:“妹妹变了不少,”她顿了顿,别有深意道:“更漂亮了。”
她这话,听上去是称赞,实则贬低。她是陈国第一美人,再漂亮能漂亮过她么?
“多谢姐姐称赞,姐姐也变了不少。”她也顿了顿,学她的模样:“更聪明了。”
四目对视,叶琼羽垂首点头,继而抬眸:“妹妹今日前来是想试试姐姐是否更聪慧了?”
“妹妹正是此意。”
“随时恭候。”叶琼羽挥袖,请她入座。
第169章 被施咒的画
女人的较量与男人的不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腥风血雨,正是这种‘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汹涌,才是真正可怕的。
深宫院落,正值初冬时分,两位身穿仙质宫服的女子在稀疏的树下对弈,两女子面色温和,远远看去,画面和谐。
“天凉了,姐姐晚上孤枕独眠,可有些凉?”
她的‘利剑’在碰触叶琼羽时化为软弱无力的‘花瓣’,叶长欢暗暗佩服叶琼羽如今超凡的定力。
“多加床被子,自然就暖和了。”话音落,纤手一抬,一颗棋子稳稳落下。
棋局已定,胜负已分,叶琼羽神情自若,不骄不躁,反观叶长欢,秀眉微蹙,眉眼间有丝丝慌乱,不仔细还真瞧不出来。
“妹妹,你的棋艺一如既往。”
叶长欢骨子里不是冷静的人,袖子中,她的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渗进了肉里,企图用疼痛抑制住心里的怒火和即将爆发的脾气。
“棋局终究是棋局,不过一盘死物。”
起身,环顾四周,这里的陈设一如既往:“我住这里时就觉得这里太冷清了,说来真有缘,起先,这里是我生母所住之所,后来是我所住的长欢宫,现在成了姐姐的琼羽宫,姐姐住我的旧所,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
冷笑,她还真沉的住气:“旧所虽好,终究抵不上皇上的寝宫,我住皇上寝宫的几日,夜夜好眠。”
“瞧得出来,妹妹的气色很好,想必皇上他将你照顾的很好。”叶琼羽将每句话说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