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挽尘隐忍□□。
桃夭急忙走过去,不假思索握住苏挽尘的手。
这么一握,桃夭才发现苏挽尘身上是难以想象的热。
“苏挽尘……”桃夭终究还是开了口,虽不知这一声下去,苏挽尘会作何,可她还是忍不住。
可是出乎意料的,苏挽尘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反手握住桃夭的手,紧的毫无间隙。
“桃夭……”不知道是不是被折磨的糊涂了,桃夭忽然听到苏挽尘如此说。
不过是听不清的模模糊糊的一声,桃夭就忽觉心花怒放了。
他在唤她,苏挽尘在唤她呢。
她还以为苏挽尘已经毫无人性可言,可现在,他又仿佛变了另一个样子,如此的脆弱,像是玻璃做的小人,经不起任何颠簸。
在桃夭眼里,不管什么时候,是否冷漠,苏挽尘都是能够翻云覆雨的,如今这副样子,反倒让桃夭心惊。
突然,苏挽尘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通红炙热,带着浓烈杀气,狠狠瞪着桃夭。
“滚!啊!我不吃!我不吃!!”
苏挽尘猛然将桃夭推倒在地上,长袖一挥便将周围的东西碾成碎片。
“不要——!”苏挽尘趴在地上,嘴中流出股股白沫。
又是这种感觉,每当他清醒,就会有这种感觉窜出来,好像有数不清的小虫子在他身体中来回蠕动,咬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不欲生。
他看到诸神面孔,那是万象山的铁律规条,每一声都带着回声,每有一个字出来,就似烙铁在他身上烙下铁印,太痛,太灼热。
他想要吃那东西,柒厢染给的东西,那种欲望,铺天盖地浓稠猛烈,让他欲罢不能,仿佛漩涡,他越是挣扎想要清醒,就越是要将他拉进深渊。
“苏挽尘……”
“滚!!!”苏挽尘冲桃夭吼,随后又是捂住脑袋,喃喃道,“不,不要,桃夭,你是桃夭,我认出你了,你是桃夭。”
“……”
“不,我要杀了你!”苏挽尘再次冷若冰霜。
“不行……不行……那是桃夭,是桃夭……”
两个苏挽尘来回转变,一会儿癫狂一会儿冷静,似是一身二人。
苏挽尘听到柒厢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容违抗,好像有数个触角从角落升起,抓住他的神识,终是将他拉了下去。
只见苏挽尘拿起地上散落的瓷瓶碎片,狠狠插在自己身体上,划开一道道印子,每一下下去都是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苏挽尘!”桃夭扑过去抓他的手,他如此自残,这样下去,他再厉害,也撑不住。
可苏挽尘身上仙法却宛若剑锋,固执地一下接着一下刺着自己身体,机械重复,毫不留情。
桃夭带着哭腔,“苏挽尘,你别这样……”
“他只能这样。”
殿门突然打开,那声音里带着笑,白袍似雪,笑意轻盈,竟是柒厢染去而复返。
岚帆被柒厢染丢在桃夭身边,桃夭扶过他,道,“是你。”
“我师弟受尽痛苦,我身为师兄,怎会不来?”
“他怎么了?”
“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吧。”柒厢染走到苏挽尘身边,斜斜看他。“这是万象山,仙门重地,柒厢染是我师弟,他怎样,都与你无关。”
这时苏挽尘却狂躁起来,推搡着不让柒厢染靠近分毫。
柒厢染却无奈叹了一口气,“师弟,你已被折磨如此,何必忍着,吃了吧,吃了这药你便就要好了。”
苏挽尘不断后退,仿佛柒厢染的笑脸在他看来是什么洪水猛兽。
“来,吃了吧……”柒厢染拿出一颗丸子放在苏挽尘嘴边。
苏挽尘却紧闭牙关,一时向那药丸看去,又一时蹙眉离开。
柒厢染又要去塞,桃夭挡过去,道,“你没看到吗,他不想吃。”
“这可……由不得你……”柒厢染一眼看去,桃夭却仿佛被寒冰冻住,全身精血凝注,竟是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柒厢染将那药丸强行放进苏挽尘口中。
不过多时,苏挽尘便又成了那日所见的可怖模样。冷冷清清,毫无情感。
“你做了什么!”桃夭咬牙问。
“你想知道?”柒厢染拿起桌案上的一只笔抬起桃夭的下巴,他贴近桃夭耳畔,用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净魂,我告诉你,我早便知道你会来,所以才到现在才给他药。你想让他活?可以,将你的灵力尽数给我,我便让他活,不然……他一定死。嘘~~别出声,这可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就是苏挽尘再次用药的时候,他是生是死,就看你如何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阅读思密达~~
☆、另外一张脸
“桃夭,你可不要犯傻。”万象山地牢,岚帆叮嘱道。
桃夭没说话,她被钉在墙上,墙上,手腕和脚踝上钉着两根尖尖的长钉子。锁骨处有两个弯钩刺出来,弯钩上是红艳艳的血,不知道这些钉子和弯钩上施了什么法,她的伤口半点没有愈合,不仅如此,连着她腹上桃弄的伤口也再一次裂开,疼得她头皮发麻。
这是当初关玥狐九的监牢,这地方诡异,她当初进来都是难如登天。牢里一片漆黑,不见半点光火,还是那么又湿又冷,静的可怕。只是与当日不同的是,那时这地牢中尚有守卫,现今却不知道为什么是空无一人,似乎柒厢染很是自信,笃定他们两人这次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桃夭也曾暗自运功,只是灵气未动,那股黑色东西便窜了出来,那种让她发狂的鬼魅之声,好像充斥了整件牢房,桃夭甚至觉得,有许许多多的水鬼正从她脚下的死水中一点一点长出来,争先恐后的扑过来撕咬她的皮肉,不见血,却宛若利刃割肉。
“桃夭。”厚重的锁链一响,是岚帆又叫了她一声。
桃夭应了一声,不过张张嘴,就已是满口血腥。
“岚帆……我们在这里多久了。”桃夭问。这里无日无夜,桃夭周身疼痛,自然是过的更加混沌,在这牢里只是觉得时间漫长,倒是真不知道过了多久。
岚帆比桃夭清醒地多,回道,“想必……已是过了两个日夜。”
“两天了啊。”桃夭喃喃,“到明天,就是柒厢染说的三日期限了。”
“桃夭!你的灵力不能给他。”
桃夭轻笑,“岚帆,你从前……可是对他很是尊敬,怎么,给他有什么不好?”
“我不信你没看出其中蹊跷。”岚帆沉声,”那人近日来变化良多,仿佛从头到脚都变了个样子,当真是奇怪的很,他如今之力,我竟寥寥几招都接不了,若是又将你的灵力给了他,这日后如何……我们怎样都料不定。”
“可咱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那无名剑是天下至宝,与我灵力同根同源,是最尖的利器,却也一样能伤我。自从受了那一剑,我便总觉身上灵力流通不畅,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一样,尤其是那时,柒厢染在我耳边说话,我是想着强行将苏挽尘带走的,可他看着我,我连呼吸都不敢,直到被他扔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我在他面前竟是抖的如此厉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柒厢染已然不是从前的柒厢染了,如今他封了你我两人功法,咱们无处可逃。”
“那也不能给他。若给了他,定是你我死期。”
“我有选择吗?”桃夭道,“我总觉得,苏挽尘似乎并不在意的回答,他要的不过是我的讨饶,他要我在他面前匍匐跪地,不然他也不会让我故意看到苏挽尘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是打定了主意我不会忍心看苏挽尘难过。可他又并没有太多耐心,所以他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一过,纵然我毫不顾念苏挽尘咬牙不肯答应,他也一定会有法子的。”
岚帆沉默良久才开口,他说,“桃夭,我幼年早慧,在我母亲腹中三年方才出生,因此,我一出生便能记事,虽不会开口言语,可我母亲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楚。那时候,我还见过一次柒厢染。后来我在他身边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见过他不知道多少面,可那些面孔,每每我一转身,就会变得模糊,唯有那最初的那次,我记得清清楚楚,深刻地像是雕刻在石头上的画儿。那时似乎仙界已经知道他与我母亲的事情,正是生死离别之际,他如此俊美无涛,棱角分明,他的手紧紧抓着我母亲的,沉沉的看着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里能够装得下那么多的情感,明明很是悲伤,有即将赴死的觉悟,可还是想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给我和母亲最后的温柔。可我不明白,既是如此深爱,现在又怎会如此毫不留情,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岚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是沉重,就像是在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即使桃夭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就是那半张鳞甲遍布的脸,想必也是浸透忧愁。
“桃夭,”岚帆又说,“你说……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股力量,能将一个人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我……”桃夭欲言又止,这虽然不过是岚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桃夭却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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