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轿帘外冥想着,离安瓷的脚步越来越近。她隔窗给他一抹温柔的笑。
“太子哥哥,大婚的甜蜜还美着呢。”一旁同他一起从宫里出来的燕宁公主,打趣道。
离安瓷戳了鹾燕宁公主的脑门:“在这么嘴尖牙利的,皇兄可不给你找婆家。”
“嘻嘻,皇兄最心软了,皇嫂爱吃翡翠糕,妹妹马上就去翡翠楼订制啊。”
燕宁公主是淑贵人所出,在一众公主中最会哄丽妃高兴,最会拍太子哥哥马屁。所以比其他三位公主来的受*。
走到轿子边上离安瓷就闻到了银针白毫的清亮味道。吸了吸鼻子,踏上轿接过假无忧公主手中的白陶盖碗,低头望一下:莹白的瓷壁上芽毫完整,毫香清鲜,汤色清澈,忍不住先咂了一口,滋味清淡回甘
,在父皇母妃那站了大半晌的郁闷全都干爽怡尽。
“馆主姐姐,天天弄出这么些比美酒还醉人的茶你是要安儿羽化吗?”
知画伸手用香帕擦擦他汗津津的额头鬓角温声细语的说:“夫君喜欢,我做什么都好。”
“姐姐,明晚父皇的五十大寿,你与我同去。到时候让各国使臣也见识到我天泽未来的皇后不仅能掐会算还烹茶有道。”
“夫君——你又笑我了。”知画将头倚在离安瓷的怀里,心里打鼓,这场合能去吗?不能去,可是不去又会让王爷起疑。如何是好?
明天的变化明天再说,眼下只好含笑的答应。
“对了,馆主姐姐,当ri你我相遇时你神算至极,这些时候以来因何没见你掐算?”
离安瓷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一个人的能力爱好怎么能这样久不涉及一点?
知画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聪敏脑筋转得快,呵呵笑了片刻想出一个颇为合适的答案:“夫君不知,妾身的神算能力,是打小时候来我家避雨的一个云游道人所赐。那道人说他们世代居住在世外深山,难得见到世中有缘的异童,因而将一些术数交于我,但是师傅言说他们的学异术者一般都终身独身,不论男女因为洞房之夜失去处贞之时,占卜的能力就会渐渐减弱,若是日久便如同没学。”
知画自从来到天泽便除了笑很少说话,如今一番巧舌如簧,到免去了离安瓷暂时的狐疑。
次日晚,黄初夏的风凉沁怡人,皇宫里所有亭台楼阁台全部彩灯高悬,各式的锦烛彩屏喜庆热烈。
御花园高婀娜的树枝上吊着彩色的风铃,晚风吹拂远近不同的环咚作响。
巨幅的彩帛挽着大团的花簇飘摇在层层门廊通道 。
庭院里或坐或站一排排吹奏弹唱的乐师。丝竹之音时而婉转时而豪迈萦绕在夜色亮如白昼的皇城 。
歌姬舞者在御花园的各个角落翩翩起舞宴席间营造的气氛宛若仙山蓬莱。
建成帝的身边本是后位坐着风情万种绵里藏针的媛贵妃。
紧挨建成帝的侧首一边是银冠嵌翠,白衣翩跹。星眸透出不凡威仪尊贵尽显的少师安然。
另一侧是个和少师安然年纪相仿轮廓分明粗狂,虎目桀骜更令神韵霸道不输王者气势的年轻人。
☆、一百一十章 若是可以,谁不愿被爱
另一侧是个和少师安然年纪相仿轮廓分明粗狂,虎目桀骜更令神韵霸道不输王者气势的年轻人。
离倾绝看出他正是西贺国牛哄哄的太子且末潇章。
据说三岁能文五岁问倒文状元。因此西贺王给他起名潇章。寓意行文潇洒之意。偏这且末王子长大后更擅长武枪弄棒,武学精通,文采倒是荒废了。
此次离倾绝和国舅爷坐在不引人注意的下首坐席。他的真容没人认识因而也不引人注意。几番生死,他对这个无情的皇家再无一点感情。
那天从砖窑逃出来脑筋竟渐渐清醒。
数月前岳华山一幕幕奇怪诡异的惨案,大瑞京城的碧玄馆,还有那倾国倾城被他深爱的女子。
悲愤袭来。离安瓷,你设计的很妙。
不与你算明白,我岂不是白白死了两次?我又岂不是连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
玻璃若而第一次参加中原盛宴非常欣喜。这里哪都很漂亮,眼睛不够瞅的。
“大哥,那个一直摆弄茶具的女子是谁?”
离倾绝随着玻璃若而的眼光看见太子身边温柔似水的假无忧公主正在布置茶道。
他露出不易察觉的嗤笑。
“大瑞的无忧公主,和亲来的太子妃。”
“哇,难怪那么美。”玻璃若而托着腮羡慕的看着一个一个打扮的冒仙气儿似的中原女子。草原上我可是第一美女,怎么赶脚和中原女子格格不入似的。
这样子的话,大哥我还得带回草原去,要不早晚被中原女子抢跑。
“若儿,等会儿需要你演一出戏。”离倾绝眼神凝着某一处似笑非笑。
皇家宴会例行的说了一些歌功颂德的客套话后正式开始。天泽国民风豪放不是个女子避嫌深锁闺中的国家,每当宴饮,家里杰出的女眷都可以表演才艺。
于是一番歌姬轻舞后。
张扬的燕宁公主吹着笛子款款上来,披着浅绿色的轻纱绕着前庭边吹边唱。
少师安然淡淡的垂头饮酒,他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几日前闯进书房的瘪脸之人他认定了是慕米桃,更加感觉事有诡异。此时他的视线借着和离安瓷客套有意无意的向他身边从大瑞来的表妹看去。
假无忧公主一直躲在离安瓷身后安静的给他沏茶,选叶,垂下的脸庞和高蜓的鼻梁却是表妹无疑。
按说,她是从珏王府出来的,理应先和娘家人见礼。但此刻这位公主无意搭理少师安然。
难道因为心照不宣的营救?这不是慕米桃的风格。若是她,她一定会找机会问碧儿的情况。
燕宁公主的目标其实是且末潇章,边吹边舞边唱绕着绕着就离西贺的王子越发近了,趁机甩了几个媚眼。
“此曲余音绕梁。小王听说,此次寿诞丽妃娘娘特意为才艺绝佳者设了一品东海明珠做奖项,依小王看来,公主堪称天泽第一才女。”
一曲末了,且末王子与燕宁公主互相放电,二人似乎已经有了私定终身的节奏。
“燕宁献丑。”燕宁公主红了脸喜盈盈的和且末王子对视片刻。
然后清脆的说道:“本公主的才艺远不及家嫂。第一的名号非家嫂莫属。各位座上的茶香便是家嫂精心泡制,高雅的格调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吧。”
燕宁此话本是讨好,捧屁。离安瓷面露得意之色,自己的女人出彩,男人脸上最有光。
但是假无忧公主,知画却暗骂燕宁的多事。
她知道她和慕米桃长相神似,但她毕竟是假的,如此张扬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只好装着害羞的样子扯了离安瓷的袖子:“夫君,我肚子好痛,想是午睡那会儿着了凉。”
“是吗,如此,烟雨殿离这里近,暂且去休息一会儿。”
离安瓷有点扫兴。视线安抚性的扫了眼知画便转过头来,忽然一道耀眼的风景踏着轻快地步子向这边走过来。
她帽子上插着几个艳丽的孔雀翎,面如满月,细长明亮的眸子配着高高的鼻梁下粉红色的小嘴儿。窄窄的袖管衬托出袍服的英气,就像一道阳光刺着人眼睛就走过来,拦住刚走了没几步的无忧公主先见了礼:“姐姐可还认识我吗?”
知画心有点慌。她最怕的就是在公开场合见到慕米桃的熟人,而自己不知情。
但是知画自小在大家族长大也是被吓大的,练出了几分机变:“这位姑娘想必是和我曾经有缘,只是日久,竟记不清了。”
“不是吧?”玻璃若而故意大声的感叹道:“姐姐开碧玄馆的时候我经朋友介绍特意从草原到你那学习,和姐姐情同姐妹,姐姐怎会记不清了?莫非在太子府太安逸了,忘记了根本?”
这几句刺激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虽然碍着皇家的面子不敢大肆走过来围观,但全都伸着脑袋竖着耳朵捕捉热点新闻。
知画含气在心不好发怒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转身要走。
离安瓷不乐意了,怎么说馆主姐姐也是自己的妃子岂能由人给栽面儿,并且这异族女子明显就是来挑事儿的。
敢在皇家寿宴上对本太子的人找事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要发怒,忽然更戏谑的一道声音由身后想起:“若而郡主,你的确认错人了。因为她根本不是珏王府的表小姐,大瑞皇上亲封的无忧公主。”
“啊?”知画恐惧的转头看见一身玄色深衣英俊的面孔带着魔鬼般戏谑的男人。
“离——王?”离安瓷也顷刻间大吃一惊,但是他情商高啊,马上露出意外的惊喜:“王兄,你还安好真是好事。”
“让你失望了。”离倾绝没和他演戏似笑非笑富含深意的看了他片刻。
朝上面先拜见老皇上和丽妃:“儿臣被歼人所害僵死沙漠幸得草原单于所救,儿臣记得今日是父皇五十华诞特带着草原单于的大郡主前来给父皇拜寿。”
龙椅上的老皇上本来的喜庆转眼被这个败家儿子闹得脸都丢尽了。阴沉的盯着他。
“绝儿大难不死来贺寿是好事,不知给你父皇带了什么寿礼。”丽妃也很意外看得出离倾绝是死里逃生,刻薄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