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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冕礼赞 (十载如憾)


  第一军团不好惹。
  这是巴罗伊二十四个军团的共同认知,第一军团从上到下,个个都是人物。不说他们那位总军长最强首选人的军团长,就算传令官这种小角色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乔奇心惊胆战地瞧着自己军团长沉默,半晌,乌塞伽迪尔忽然若无其事一笑:“可以呀,学会仗势欺人了。”他伸出手,乔奇立刻将请辞书递到他手上,拆开一览,又钉到了桌上,淡淡道,“批准了,替我签个字。”
  巴罗伊二十四个军团以军功排位,第一军团能在群狼卧虎中稳居十年首位之久,自然有它的可惧之处。像乌塞伽迪尔这种赚军功的专业户,近些年来勤能补拙,或许胜得一筹,将十二军团提升并稳固在了正中央,可第一军团屹立太久,久得像一座丰碑。
  这座丰碑高是高,壮也壮,但埋的人啃的骨,也不少。
  乌塞伽迪尔知道这个理,却也不急,他自知跟克维尔顿中间有了一道隔阂,虽然他不是有意置那位佐伯爵于死地,但归根结底,总有他的原因。自从那天圣城动乱,当场械斗的人都被鞭笞脱了一层皮,他的传令官则足足一个月不曾露面。
  他也没有追究传令官失职之责,这也是乌塞伽迪尔一贯的处事手段,层层逼迫,慢慢收网,却不下狠手,留一条生路,也给自己埋一条后路。
  但随后接二连三的消息却让他着实诧异了一阵,短短五个月,竟然不用刻意收集讯息,就能听到“克维尔顿”这个名字,这说明当初那个小传令官在第一军团混得还可以。
  克维尔顿这次以军职入团,这可不比文职的宽容,是种玩命的圣职,玩命的程度乌塞伽迪尔自己就深有体会,淘汰战一轮接着一轮,像克维尔顿这种,五个月从一个普通军士成为百军长的,要是每天不拎着剑在军团里溜一圈,谁信。
  不过以克维尔顿敢单挑至高之座格洛欧的能力,区区一个百军长的位子,她还坐得稳。
  两个月后,晋升千军长,消息传来,乌塞伽迪尔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等到十三个月后,克维尔顿夺位军营长,竞斗场上一只手将前任撂倒马下,虽留了手不致死,然而受惊马匹踩踏而过,那人终究还是脊柱受损,无望圣职;与之相反,克维尔顿再次晋升,深得第一军团长的重用。
  乌塞伽迪尔这才正视起来,并开始有些不安。
  咔莎庄园的佐伯爵,名义上是克维尔顿的姨母,没有丈夫也没有子嗣,乌塞伽迪尔一直认为佐伯爵与克维尔顿的关系也仅限于一个远房亲戚,毕竟她们长得也不像,而且多半时间佐伯爵都不在庄园,按理说没时间培养感情。
  这是他错误的估计下诞生的错误判断。在依布乌海中,一位“指引者”在指定的孩子心中无异于一座灯塔,彼此宣誓,缔结守约,在成年之前尤其重要,起码可以保证被指引者心智成熟不会偏离本心,等成年之后,这层关系才会渐渐弱下,直到与普通授课者一般无二。
  而在指引者死亡之前,克维尔顿恰巧又经历了一次依布乌海沦陷之战,漫天烽火,原始血脉接连陨落,让她猛地记起几年前,她也曾亲身经历过故土破碎尘封,修沃斯王亲吻了她的手心,放任她离去。
  这终于压垮了王女,夜莺在冬日嘶声长鸣。
  数月后,圣城迎来了一件大日程,春日盛礼,这是教皇都必须出席的盛会,况且他座下两位皇子也趋于青年,虽然谈不上自己组建势力,但是时候登上名流社交圈了,这是慎之又慎的事,足以影响他们未来的命途。
  波因尔家族的事情没人敢插手,波因尔公爵既然敢把自己的女儿劫出来,自然后面做了万全准备,麻烦是麻烦了点,风波不断,但起码是顶住了贵族和圣城两大压力,将格洛欧保住了,并全力洗脱她身上的罪名,洗得跟白煤球一样。
  格洛欧最近很平静,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携带摩西雅·佐的棺椁,快马穿越三个盟国六个附属国抵达西港口,然后出海,让人吹奏了一段风笛后,将棺椁沉入海中。
  这段时间内,克维尔顿都没有出面,血族内部举行的哀思葬礼,克维尔顿也没有出席,波因尔公爵觉得奇怪,问及自己的女儿,格洛欧只将一个盒子交给了他:“她把自己给驱逐了。”
  波因尔公爵看了一眼那个盒子里的两片东西,很快明白了意思,皱了皱眉:“放逐也遗传?”
  格洛欧一怔:“什么遗传?”
  “克维尔顿的母亲,诺兰丹·陶尔,在西港口分娩后,也是自我放逐,失踪至今。”
  格洛欧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克维尔顿知道吗?”
  “她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因为曾经有血族说她应该冠上母亲的姓氏,但被王驳回了,毕竟没听说哪个王子王女还有姓氏的,何况是一个首生混血,也算是开辟了新种族。”波因尔公爵低头抚平袖口,“不过听你说,现在,她放弃了王女的头衔,也放弃了依布乌海子民的身份。”
  格洛欧不可思议:“等等……她不是最想回依布乌海的么?”
  “如果不是那么强烈的希望,她也不会放逐自己。”波因尔公爵说,“她现在走的路,跟当年瓦拉塔殿下差不多,我当年跟随殿下在诺丹罗尔建立国中国,他曾是这里的无冕之王,但归于依布乌海后,甘愿自尽,心魂俱灭。”
  格洛欧没说话,公爵伸手替她整理衣领,三层叠的领口被妥帖交织,最后领带也精巧系好后,格洛欧问了一句:“那驱逐了之后还能回归么?”
  “没有先例。”
  … …
  春日盛礼隆重举办,巴罗伊军团出动全数镇守圣堂,维护圣城秩序,乌塞伽迪尔同样领命,麾下三位军营长轮班值守巡逻。因为这次是全城调动,所以自一年半后,乌塞伽迪尔再次见到了克维尔顿,巴罗伊第一军团的三大军营长之一。
  克维尔顿领的是夜晚巡逻的任务,初春的夜风还蕴含凛冽,吹得她额发散乱,肤色是血统特有的苍白,没有佩剑,手上慢慢转着一支没有墨水的笔,笔尖在风中干涸开裂。
  她也看到了乌塞伽迪尔,略略颔首:“乌塞大人。”
  乌塞伽迪尔第一眼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仔细打量了片刻,他突然一惊,曾经她从不离头的帽子一直没戴。曾经她任文职,打伞的理由他不问,这个戴帽子的理由他也没问过,但心里明白,看似怪异,然而伞遮阳光,帽挡尖耳,是必须要做的事。
  军职的要求非常严格,更是要有身体检查,乌塞伽迪尔一直有点疑惑克维尔顿是怎么蒙混过关,看来结论就在眼前。
  但这种情况总不可能直接问,乌塞伽迪尔望见克维尔顿嘴角一处深红血斑,坐在马上旁侧敲击:“阁下又跟军团里的人去竞斗场了?”
  “不,冬季寒冷,嘴唇干燥,裂了几个月,只能等天气暖和再看。”克维尔顿说话时伸手抹了一下血口,拖出一点血迹,看了看,抽出袖巾擦去。
  “既然夜晚出巡,风帽也不戴么?”
  “没必要,大人。”
  风一阵阵掠过,克维尔顿散落的棕发被吹得凌乱,她没有伸手去梳理,乌塞伽迪尔安静地看着她,某一个瞬间,发丝出现间隙的一刹那,乌塞伽迪尔猛地缩紧了瞳孔。
  头发又随风落下,披满双肩,克维尔顿面色不变,手中的笔停止旋转,双手递交:“大人,十二军团的笔,忘记还了。”
  乌塞伽迪尔默立片刻,俯身接过了笔,随手夹在军服袖口,不发一言调转马头离开。
  第十二军团长走后,刚刚退开一定距离的第一军团军士又紧随上前,克维尔顿握住缰绳,翻身上马,按着指定路线开始带人巡逻,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金碧辉煌的圣堂。
  大约是克莱因教皇露面了,圣堂中传来遥远的钟声,人声鼎沸,光芒铺洒了半个圣城,天上的繁星都被辉映得黯然失色。
  那么光明璀璨,让克维尔顿想起那个早晨的阳光。
  曾经碰一下都疼得要命的耳朵,被钻心的冰水冻成了麻木的僵灰色,痛苦哽在喉间,尖齿刺破嘴唇,血痕永生无法愈合。
  然后她沿着人类的标准,割下了半个耳朵。
  

  ☆、联姻

  
  一年一度的春日盛礼通宵欢畅,克维尔顿领了巡逻令,绕城三圈后完成任务,回家睡觉。
  这近两年的攀爬,令她没有休养的时间,旧伤一直隐隐作痛,而在寸寸磨掉尖齿后,这牙又慢慢长了回来,生长期间牙龈酸麻难忍,除了血液她食用不了任何东西。
  军营长之职还不是她的极限,她预感自己即将成年,这个比她曾经预期的要早很多,成年的血族各项力量都会翻倍,不知道混血会怎样,但总归不会太差。
  目前来说,她算是坐稳了这个第一军团军营长的位置,但是没办法再往前进一步。巴罗伊第一军团长,茉汉纳,这个名字在别的军团闻之色变,在自家军团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脾气大如水沟肥鼠,总军长的会议都敢爽约,军务堆积如山也不见她出一趟橄榄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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