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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神仙债 完结+番外 (雪小朵)


  身后有只手伸过来落在我的肩膀,在骇人的雷声里,我听到青年的声音低低响起,鼻音有些好听:“想让我留下陪你,为什么不直说?”又道,“岫岫,转过身来。”
  我的心绪稍定,却嘴硬道:“谁想让你留下陪我……”
  却在下一声雷鸣中转身扑入他怀中。
  关于打雷,我有一段极为模糊的记忆,在那含混不明的记忆里,有一座高塔。
  那座塔给人的感觉极为不祥。
  大雨倾盆,云水连成浩泽,环绕着那座塔的业火却经久不息。
  有个白衣清冷的身影飞身跨入那红莲业火,转瞬的功夫,便再看不到他的影子。被红莲业火吞噬的人,又哪里会有影子。我听到谁撕心裂肺地对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不!”
  记忆断在此处,可那是谁的记忆?我不知道。只是多年以来,每次打雷便都要唤起这一记忆,伴着它而来的,是席卷全身的无助和绝望。似乎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了。从此以后,所有的悲喜都该归于何处,而我,又该归于何处——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一声闷雷将天地炸开了锅,我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这声雷响到底是记忆还是现实。唯有包围我全身的温度是真实的,助我稍微找回一丝清明。
  我听到青年沉稳的心跳,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落回心窝。
  手不由自主地将他的腰环的更紧些,头也往他怀中埋了埋,他身上有干净整洁的味道,带着极为淡漠的杜若香,那香味有些独特,惹人留恋。
  就那样抱了一会儿,耳畔雷声渐小,雨声渐大。
  我从惊吓中也渐渐回过神来,尴尬地想从他怀中撤开,他却稳稳停住我的腰,垂头似笑非笑道:“殿下倒是很会占臣的便宜嘛。”
  我有一瞬的心虚,却又不想失了面子,道:“不过是抱一下,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谁料我话说完,他就忽然垂头,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我捂上额头惊道:“你做什么?”
  他道:“不过是亲一口,殿下没有这么小气吧。”
  我噎了噎:“你……”
  他挑眉看着我:“臣什么?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我向下看一眼,道:“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拿开。”
  他听话地拿开,却不过是将落手之处从腰间换到了我的脸上。
  凉悠悠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辗转,描画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却忽而见他的眸色一深,手已挑起我的下巴,那动作十足的轻佻,又十足的娴熟。
  我道:“等一等。”向他确认,“方才你说我占你的便宜,此刻你又是在做什么?”
  他缓缓垂头,挨得近的不能再近地靠过来,眸子清凉如水:“自然是在占殿下的便宜。”
  雨打在轩窗上,打在芭蕉的叶子上,带来初秋的微寒。
  谁在用埙吹一支深宫中耳熟能详的曲子,穿透雨帘,仿佛要向谁诉说无尽的心事。
  我突然想,回宫以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或者,我会听他们的话,随便嫁一个什么人,或者,我会如虚渡师父说的那样,潜心修佛,安度此生。
  无论哪一条路,都让我感到害怕。
  而此刻,我的脑中多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我把我的害怕告诉宋诀,他所能给我的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
  避重就轻道:“我饿了,去问问有没有吃的。”又问他,“你要不要一起来?”
  客栈的大堂里,婳婳在跟眉清目秀的小伙计聊天,张礼和杨尚似乎在商量什么。我跟宋诀下楼时,他们抬头看我,唤了一声:“姑娘,宋公子。”
  我走过去,笑吟吟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张礼道:“见这雨下的大,此处河流又多,怕前方路不好走,正在商量要不要多停几日。”
  我哦了一声,也不大在意他们商量的结果,揉着肚子问一旁的小伙计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小伙计笑嘻嘻回我:“姑娘不是刚吃过饭吗,怎么又饿了。”又道,“厨娘的儿子刚满月,被方才的雷惊着了,此刻正哄着,姑娘怕是要再等一会儿。”
  我本不大饿,听到没有东西吃,腹中反而多了些饥饿感,正想着要不要喊了婳婳去后厨给我鼓捣些什么出来,就听一个声音问那小伙计:“可否借后厨一用?”
  应声回头,见到沈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方才似是外出了一次,正漫不经心将手中油伞收起,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带进来一些雨气。
  小伙计看着他,也为他的模样晃了神,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客官尽管用。”
  沈初道声谢,神态自若地问我:“想吃什么?”
  我也同小伙计一样,大半天才回神,脱口道:“扬州炒饭。”
  他眼睛一弯,道:“等着。”
  我在大堂里等了片刻,有一些坐不住,晃晃悠悠就逛去后厨,一是想看看扬州炒饭好了没有,二是好奇沈初做饭是什么样子,毕竟,他实在不是一个会让人联想到柴米油盐的人。
  可是我去也罢了,身后宋诀竟也跟过来,就有些让人抓不住要领。
  我扶着额问他:“我去后厨是为了看看我的扬州炒饭好没好,你跟着我去又是为的什么?”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三分笑:“还不知沈公子这样多才多艺,连扬州炒饭都会做,去见识见识。”
  我道:“沈公子自小在扬州长大,自然会做扬州炒饭。”
  他悠悠道:“那可未必。比方说我在边塞长大,常吃的烤全羊,我却只会吃,不会做。”
  我瞥他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对沈公子自愧弗如?”
  他只淡淡瞥我一眼:“君子远庖厨。”
  我眼角一抽,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也罢,他跟着就跟着。
  一进后厨,就见身材颀长的男子将衣摆别到后腰上,手中执了一把铲子,正翻炒着锅中食材。我曾想象过那只手拿笔时该是如何的风采卓然,也曾想象过那只手握剑时又会是多么别具风情,却唯独没有想象过那只手握锅铲时会是什么模样,如今见了,才晓得原来男人握炒菜的铲子,也可以同风度翩翩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他注意到我,朝我微微一笑,道:“就好了。”眉梢眼角皆是暖意。
  我看着他娴熟地起锅,装盘,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见他好了,立刻乐颠颠地握着筷子走过去,熟料刚将盘子接过来,身后就伸过一只爪子,将我的炒饭夺了过去。
  宋诀道:“殿下吃之前,容臣先行试吃。”
  这一路上为了以防有人暗害我,吃东西前都要有人帮我试吃,宋诀此举,大概并非不信任沈初,而是想故意找他的麻烦。
  沈初也着实好修养,这都没有生气,然而,与其说他不生宋诀的气,倒不如说他全然无视宋诀。
  只见他转身掀开了一个锅盖,拿着勺子熟练地搅拌了几下,柔声对我道:“我还顺手烧了个汤,岫岫莫急,一会儿就好。”
  我为他突然改口唤我岫岫愣了愣。
  就听身畔宋诀的声音里添了些冷意:“谁许你唤她岫岫的?”
  屋檐上雨水汇成细流,在地上落一个深坑。
  宋诀的神情有些我不曾见过的认真,可他认真起来竟为了一个名字,就有些不够正常。他自己也时常厚着脸皮唤我岫岫,我都没同他计较,他又何必这样替我在意沈初到底唤我什么?
  沈初挑起眉头:“岫岫这个名字,我怎地唤不得?”
  我见宋诀的表情实在阴沉的有些可怕,忙冲沈初使了个眼色,迅速走到宋诀身边,假装在意那份炒饭:“你试吃好了吗?我都饿死了。”
  宋诀没有理我,仍旧目光锐利地看着沈初:“她的一切,你都不能碰,包括她的名字。”
  沈初略微失笑:“嗬。将军这般霸道,是凭了什么?她又并不是你的,我为何不能碰?”
  宋诀冷声道:“她不是我的,更不会是你的。”
  沈初的目光似骤雨初歇,带着轻微寒意:“你怎知她不会是我的?”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短兵相接,波及到了我这个看客,惹我轻微地颤了颤。
  沈初悠悠开口:“你若是同我一样喜欢她,便直接告诉她,你不告诉她,是因为你不能,还是因为你不敢?”
  宋诀的身形微顿,我也因沈初突如其来的直白怔在那里。若我听得不错,他方才应当是说了他喜欢我。心弦上骤然滑过一个音,朝门外雨帘飞去。那情绪同欢喜不同,又不大像愧疚,倒不如说有些茫然。我在一种茫然的情绪里找到宋诀的脸,看到他的眉间划过极浅淡的情绪。
  我等着他说是或者不是,却没有等来,因为在宋诀开口之前,我们便被掌勺的姐姐从火房给赶了出去,她赶我们走时很有凤临天下的风范:“敢用老娘的厨房,简直找死,都给我出去!”
  灰溜溜地回到大堂,小伙计抱歉地告诉我们,掌勺的赵姐姐是客栈老板的长姐,平日性格温顺,只是偶尔抓狂。最近她跟夫君和离,明日就是上官府的日子,所以情绪不大稳定,没有拿大勺扔我们已经算是克制。我想想,觉得十分后怕,为了以防她情绪失控再影响做饭时的发挥,忙让婳婳找出在泗州时买的上等香料,预备过去赔个罪,顺便看看她刚满月的奶娃娃,当然主要是为了看看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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