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他已一败涂地。没错,他恨——恨自己无法恨她。
他闭了眼,再一次吻了下去,任由感情主宰一切。清醒何用?怨恨何用?诸多疏离与矜持又有何用?……如今她在这里,她是他的。
这一吻之下,殷怡晴早已失了抗拒之意。她先前之言,并无虚假。他想怎样都行,哪怕真要她的性命,她亦不敢吝惜。她亏欠他的,不只是情,还有救命之恩、舍生之义。如今才偿还,或许已经太迟……她的惶恐渐而化作胆怯,只怕予取予求尚还不够,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迎合他。
衣衫片刻褪尽,肌肤熨贴之时,她不禁颤抖。随他的亲吻和抚触,她微凉的肌肤渐渐发热,引动前所未有的焦灼。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震耳,竟将雷声都掩去了。周遭所有,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混沌。唯一清晰的,只有他:那似要将她揉碎的力道,那微微灼烫的气息,那无法自抑的轻喘与低呻……
待两人楔合之时,比起痛楚,更让她难耐的是羞耻和屈辱。她紧咬着嘴唇,咽下呼喊,却止不住地掉眼泪。她这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个女子。卓绝武艺,此刻全无用处。心机智谋,不过付与枉然。若非是他,她绝不能容忍其他男子待她如此。
她的腰肢一软,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由他进退冲撞。她攀着他的肩膀,微微踮起了脚尖,只怕这暴雨狂风般的激荡,会让自己跌入可怖的深渊……
情潮如浪,覆灭清醒。他回神之时,已在床榻之上。身下,她喘息低弱,惹他心悸。他细细看着她,只见她的身上满是深浅不一的淤痕,衬着那如雪的肌肤,愈发令人惊心。她微侧着头,紧闭着双眼,轻颤的长睫上,还沾着泪。
一时之间,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对她做了这无耻之事。他颤抖着,伸手抚上她的脸庞,她的鬓发早已被泪水浸湿,在他掌心引出一丝微凉。
她慢慢转过头来,睁眼看着他。眼神之中,是惶恐、是畏怯、是无助,柔弱得叫人心疼。他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看着她。这时,她却伸出手来,搂上了他的脖子,揽他贴近。耳畔,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许幽怨,道:“对不起……”
那一刻,他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复苏的清醒,旋即被这一声歉意吞没。他吻上她的肩膀,任由自己的孟浪一路绵延。她强压的呻/吟,撩着他的心弦。
当他再次挺入,两人皆是一声长叹,似苦又甜。于她,这是身心交付的灼热充实。于他,这是神魂相与的温暖醉心。到了此刻,再无需歉疚、再不言憎怨。这并非偿还,亦非索债,不过遵循本心,不过顺应愉悦。只这一夕,忘却前尘,唯情唯欲……
……
第二日近晌午时,雨稍稍小了,雷声也隐去无踪。
叶蘅醒来时,头脑微微有些昏沉。他甚少睡迟,如今这略长的休息,反倒让他不适应起来。他侧头,看了看枕边。殷怡晴弓着身子,背对着他,似乎还在酣睡。昨日睡得凌乱,被褥也未曾好好盖上,她的后背全然袒露,一道伤痕赫然在目。
他当然记得这一道伤。他亲手将这伤口缝上,又看护了她四天四夜,方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他从不想伤害她,更愿意不惜一切护她周全,可为何,他竟……一想到这里,他皱起了眉来,心上顿生百感交集。
他打住思绪,轻俏地坐起身来,替她盖好被子。正要下床之时,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腰,殷怡晴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低喃着问道:“去哪儿?”
叶蘅略微思忖,低低应她一句:“砍柴。”
“别去了……”说话之时,殷怡晴愈发贴近了一些,下巴轻轻枕上了他的肩膀,“那客栈不是说要修么……再说了,我留下的那张银票,够他们几个月的开销了。”
叶蘅沉默着,并不应答。
殷怡晴叹了一声,撒娇般道:“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叶蘅无话,却任由她拉着躺下。殷怡晴搂着他腰,头枕上他的胸膛,静听着他的心跳。窗外雨声泠泠,和着他心跳的节奏,让她心底一片安宁。她含着笑,稍稍抬了头,正要同他说话时,却看到了他身上斑驳的疤痕。
她抬手,轻抚上那些旧伤,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这般抚触,让他有些尴尬,说来好笑,到了这一刻,他竟羞窘起来。他抓住她的手,扣在掌中,道:“别动。”
这般举动,让殷怡晴轻笑出声,她半支起身来,望着他道:“怎么,你动可以,我就不许?”
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正思虑之时,她俯低身子,吻上了他的嘴唇。他一惊,不防她出手反擒,将他的手压在了床头。
她噙着一抹得逞的坏笑,道:“礼尚往来。”
他听得此话,心里半是好笑半是无奈,不由地唇角轻扬。
殷怡晴见了这抹笑意,骤生惶然,只恐它稍纵即逝。她蹙眉,重重吻了下去,似要将那笑容封住一般。
叶蘅无意拒绝,任凭那一吻纠缠至深。待到乱了呼吸,殷怡晴方才退开。她望着他,强打起笑容,调侃道:“谁让你笑我,可吃了苦头了吧。”
叶蘅无心猜她话里的深意,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这般反应,在殷怡晴看来,却是暧昧之极。她忽然想起了八年之前,在贤益山庄的密室中度过的那几日。那时候,他也是这般。这近乎纵容的温柔,引她步步深陷。她不愿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他的笑容。她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怂恿他离开玄凰教。而这,便是所有错误的开始。若是当时的她能收敛几分狂妄的自私,能压抑那毫无顾忌的任性,兴许他就不必承受那净火地狱的酷刑。哪怕天各一方,至少安然无恙……
闵袖锋说得没错,是她害了他……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更不该有贪求和奢望。就像如今,为何只是见他一笑,她便又生了长相厮守的念头,又忘了自己根本没资格再向他要求一事一物。
叶蘅见她神色戚然,不禁担忧起来,问她道:“怎么了?”
殷怡晴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复又躺下,偎在他的胸口。
两人静静躺着,再无人言语。窗外雨声渐响,嘈杂得叫人心烦。
这时,忽听敲门声起,王鹃儿的声音爽朗,隔着门喊道:“阿蘅,是我,快开门。”
叶蘅和殷怡晴俱是一惊。叶蘅仓促地披了件衣裳,匆忙走到门口,略开了一条门缝,招呼道:“嫂子……”
这条门缝,让王鹃儿大惑不解。她手撑上门板,试图推开一些。却不想叶蘅抵着门,只是不让。
王鹃儿笑着嗔道:“怎么了?难不成没穿衣服?”
叶蘅僵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呵,这倒难得,莫不是刚起身?”王鹃儿收回了手,道,“倒是我失礼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把你赶回了家,想想有些对不住。今早也没见你出门,我家那不省心的也有些担心。如今看你没事,总算能放心了……还有,我给你带了些米糕来,趁热吃。”她说到这里,将手里的提篮抬高一些,狡黠一笑,“你门不开大些,可不好拿呢。”
叶蘅无奈,正想看看殷怡晴穿得如何,好决定开不开门时,殷怡晴却已走了过来。昨日,她的衣衫皆被淋湿,后又因他孟浪,少不得被撕扯丢置,她索性穿了他的衣裳,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妩媚,笑吟吟地走到了门口。
她自将房门打开了些,随即搂上叶蘅的手臂,软软地偎着他。她望着门外的王鹃儿,甜甜一笑,唤道:“嫂子。”
王鹃儿一看见她便吓了一跳,再听这一声“嫂子”登时就懵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殷怡晴见她这般,笑意愈盛。她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接过提篮,道:“谢谢嫂子,我最喜欢吃米糕了。”
王鹃儿怔怔点了点头:“哦……这……喜欢就好……”
“嫂子进来坐坐?”殷怡晴又问一句。
王鹃儿这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家里还有活儿,这就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呵。”言罢,她转身,快步消失在了雨色中。
殷怡晴目送她离开,噙着笑关上了房门,眉宇之间满是快意。
叶蘅见她如此,也不知是何缘故,不由问道:“你这是……”
殷怡晴眉梢一挑,嘟哝着道:“谁许她这般亲近你……”
叶蘅顿生无奈,也不知说她什么好。他正要作罢之际,忽然想起昨日之事。她曾胡言乱语,说他与王鹃儿有私情,如今再想,这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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