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递给她一张绢巾。
迟凛跟了出来,宁葭拿了熙肃手中绢巾,疾步出了丹烨宫。
迟凛呆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只觉心中碎裂开来。
一种暗痛,直穿心肺。
熙肃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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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出了丹烨宫,胡乱擦了擦眼泪,模糊着眼,疾步跑回了自己的蒹葭宫。
方进宫门,忽见宫女们急急往梨花门内跑去,见了她忙匆匆行礼。
只听有人大声呼唤道:“承妃娘娘、承妃娘娘!”
宁葭大惊,忙跑进梨花门内,只见承妃晕倒在地上。
“娘!”宁葭叫道。
众人见她来,忙让开来。
宁葭跑过去,接过芳绮的手,将承妃的头靠在自己腕上,又唤她:“娘、娘……”
承妃却只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娘她怎么了?”宁葭忙向芳绮问道。
“二皇子、二皇子他出了点事……”芳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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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哥怎么了?”宁葭闻言,更是大吃一惊。
熙昌去了宣州疫情重发之地,难道?!
“二皇子他……”芳绮没能说下去。
“到底怎么样了?”宁葭急道。
芳容上前道:“二皇子他染了疫病,好像很严重。”
“染了疫病?”宁葭闻言,只觉手脚发凉。
她与熙昌乃同母所生,骨肉血情,直关心脉。
“现在傅医士和关医士都在全力救治,三公主,你别太担心了。”芳绮看宁葭脸色煞白,忙安慰道。
傅医士和关医士皆是当朝名医,若有他二人在,疫情应该早已控制,二哥怎么还会染上疫病?
定是他二人亦未能找出良方。
还有谁能救得他?
宁葭眼中泪珠“簌簌”滚落,大哭起来。
哭得几声,忽然放下承妃,向蒹葭宫外跑去。
一路直跑到丹烨宫。
丹烨宫只有熙肃一人。
“迟校尉在哪儿?”宁葭顾不上喘息。
“刚走。”熙肃惊讶地望着她道。
宁葭忙又跑了出去。
跑了一段,终于远远看见迟凛的背影。
“迟校尉!”宁葭忙出声叫他。
他们距离得还很远,她跑得太急,声音也并出不来,叫声并不高。
但是迟凛却听到了。
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宁葭匆匆跑来。
“宁葭……”迟凛心中欣喜,亦向她迎了过去。
宁葭终于跑到他近前,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迟凛望着她,一脸期盼,等着她平静下来。
“榆儿……”宁葭终于能说出来字,却蹦出来一个别人的名字。
“榆儿、在哪儿?”宁葭捂着胸口,兀自喘息着问道。
迟凛脸上写满了失望,深吸了一口气,方道:“在净月城。”
聚贤楼一事,满城皆知,迟凛不用出门也全知道了。
“快、去请她,救救二哥!”宁葭喘息道,声音中已带了哽咽。
“二皇子?出什么事了?”迟凛立刻紧张起来。
二皇子去宣州疫地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二哥染了疫病……”宁葭话未说完,已经哭了起来。
“好、我马上去,你别担心。”迟凛应道。
宁葭一边滚着眼泪,一边向他点了点头。
迟凛亦向她点点头,转身疾步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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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榆儿一行人早早便起来了。
仍在客房内用些早点。
榆儿、小弥、栗原、蘅芜、沉妍皆至方伯、莲姨房间。
幽绝自在屋内,并不与他们一处。
榆儿吃了一些糕点,便立于窗前,望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
栗原靠了过来,递给她一块方糕,道:“再吃一点儿吧。”
榆儿接在手中道,向他眨了眨眼,悄声道:“怎么样?”
“白跑一趟。”栗原耸耸肩道。
“藏得还挺深啊。”榆儿道。
“不管他藏得有多深,迟早会让我逮到的。”栗原道。
“娘要我今天就回青罗峰,怎么办?”榆儿靠近他,小声道。
“跟我跑吧。”栗原亦小声道,望着榆儿邪邪笑道。
“跟你说正经的呢。”榆儿道,“你就不怕你的两个好娘子吃醋?”
“不怕。”栗原笑道。
“我怕。”榆儿双手抱住双臂,做出颤抖的模样。
栗原回身招了招手。
蘅芜、沉妍便过来,向榆儿屈膝行礼,道:“榆儿妹妹,昨晚得罪了。”
“不敢。”榆儿摇了摇手道。
要是栗原不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可不敢领她们的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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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驰天庄中,尊主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这次,他又足足睡了十天十夜。
自从幽绝用麒麟之力给他治伤以来,他病发的间隔更短、昏睡的时间也更长了。
这一次,竟只隔了半月!
“尊主,何不让我等助幽绝共杀神龟?”子卿向尊主跪道。
“你们?”尊主道,“就算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也杀不了神龟。”
“能与不能,总要拼却一试,不然,恐怕……”
若下次再发病,恐怕再也不能醒过来了。
子卿不敢说下去。
尊主不语,苍白的脸泛着阴森的惨白。
他自己何尝不知,他的每一次,都是在赌。
“禀尊主、勿横求见。”暗听在门外道。
“让他进来。”尊主坐于床沿道。
勿横进得门来,向尊主跪拜毕,将榆儿一行人的情况向尊主奏报。
“这些是什么人,查到了吗?”尊主道。
“已探知他们居于青罗峰中,那对中年夫妇为其父母。”勿横回道。
“玉溯怎么说?”尊主微微点头问道。
“其味浓烈,必为狐类。观其气,应有千余年了。”勿横道。
闻他此言,尊主常年漠然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喜悦,是一种接近狂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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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横。”尊主道。
“在。”勿横应道。
“若说天不助我,岂不无稽?”尊主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渐渐绽开,终于朗声笑出。
“恭喜尊主!”勿横、暗听、子卿等忙跪拜于地恭贺道。
“两只千年灵狐之血,当可将顽症去其二三,待得到永生之物,便可驰骋天下!”尊主道。
冰芝的找寻,多年来毫无结果。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纵有天大的抱负,也只能忍耐、只能等待。
但是,他能忍、也能等。
他便要跟这天赌上一赌!
如今这千年灵狐来得正是时候!
“幽绝如何?”尊主笑罢,又问道。
“与那位蓝衣姑娘一处。”勿横道。
“她有多少年修为?”尊主道。
“约四百多年。”勿横道。
“雪山晶,想不到在她手中。”尊主颇带玩味地笑道,“让幽绝照前行事。”
“是,属下便去安排捉取千年灵狐。”勿横道。
“不用,让幽绝去,半月之内送到驰天庄。”尊主道。
“是。”纵横道。
尊主走至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杀”字,淡淡道,“仔细点,别浪费了。”
“是。”勿横应道。
“千余年,那皮毛应是上乘了。”尊主提笔望着窗外微笑道。
“属下明白。”勿横领命而去。
“女人,真是个大麻烦。”尊主冷然道,将笔蘸满墨汁,在那个“杀”字之上又添上了重重的墨彩。
“尊主,既然那个姑娘身边尚有其它朋友、亲人,何不……”暗听向尊主道。
“神龟之力,岂是寻常。”尊主道,“雪山晶虽然难得,这只狐狸不过四百多年修为,若非全力以赴,也不过白白送死罢了。何况……”
尊主将目光望向暗听、子卿等,在他们脸上都停留了片刻,缓声道:“我可曾勉强过何人吗?”
“尊主英明。”暗听、子卿等忙跪于地道。
“幽绝、他能做到何等地步呢?”尊主收回目光,望着纸上重墨浓黑的字迹,微微笑道。
☆、闻告疾长空远影
早饭吃罢,莲姨便拉住榆儿道:“走吧,该启程了。”
“娘,我、我肚子疼。”榆儿双手捂着肚子,眉毛结在一处道,“你们先走,我去解决一下就跟上来。”
“娘跟你一起去吧。”莲姨笑望着她道。
“不用不用,那个地方太臭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榆儿道。
“你是我生的,怕什么。”莲姨道。
拽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榆儿苦着脸走到门口,忽然直起身来,道:“哎呀,我好了,不疼了。”
“是吗?真好了?”莲姨道,“别憋坏了。”
“真好了。”榆儿满脸谄笑地道,回头瞪了瞪憋着一脸坏笑的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