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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 (弦月西楼)


  柳重荫不想她此时突然转了此话,倒楞了楞神,方回道:“近几年的账册已看得差不多了。”
  “如何?”宁葭道。
  “其中多有不实,难知其真。”柳重荫道。
  “此话怎讲?”宁葭道。
  柳重荫便取来两本账册,置于案上,与宁葭点看,指着账册上一处道:“此处记载礼乐之事,出银一千五百两,而三年前的账册记载为八百两。其间虽增加了一些细目,但其值不过三百两。”
  宁葭细看其所列之项,果然如此。
  “此处发放俸银之记,亦有虚假。”柳重荫道,“入库银两所记,其数亦与总数不和。”
  “想来他们做这样的事,已是纯熟了。”宁葭道。
  “从来官员必在账上做事,从前林长空至启州,第一件事便是与父亲重整账册。”柳重荫道。
  “为官之道,究竟为何?皆利之一字罢了。”宁葭道,“父皇在位之时,最忌贪腐之事,对营私舞弊、滥用掌职之事亦从不姑息,想启州卓远方,只因私吞朝廷赈修水利之银,便妻离子散、命丧京城,对其子女亦是深究同坐,然而,虽法令严厉,祝容、柯晋等人又何尝知道收敛?风声一过,便又行瞒天过海之事,甚至仗着天远地偏,更加明目张胆。人之寸心、贪婪无尽,但有微利,便敢行私刑、滥刑、贪赃、买官鬻爵、收受银钱、使权弄势等等诸般恶行。所以,父皇一生勤谨、克己,浣月却从不曾真正肃清。浣月之民,虽有仁君,却从不曾安稳……”
  宁葭顿了声,深吸了一口气,道:“召各文武大臣,在崇清殿等候。”
  旨意宣下,文武齐集。
  宁葭着蒹葭宫旧衫,端坐蟠龙椅,朗声道:“擢柳佐史为户部主司,彻查各地赋税、军需、俸禄、粮饷等事宜。”
  柳重荫跪接了圣旨。
  此令一出,浣月官员,人人自危。
  宁葭又道:“户部所有官员,将浣月土地、户籍,包括所有流落之人,全部彻清登记在册,不可有一处、一人遗漏。”
  众人皆领旨。
  “责吏部将所有官员,上至一品、下至七品,及七品以下各属胥吏之任免、职责、德行,厘清成奏。”
  宁葭又道:“孔丞相。”
  “在。”孔怀虚出列应道。
  “此事交由丞相督办,务必彻清。”宁葭道。
  “领旨。”孔怀虚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6章 弦月西楼

  ☆、多踌躇细论国策

  蒹葭宫。
  红萝在晨光中睁开眼,却见宁葭并不在榻上。
  红萝便亦起身来,转过海棠屏风,来至梨花门边,便见宁葭正在海棠树下舞弄那把衡水剑。
  “你如今做了这人间至尊至贵之人,怎么还使这把剑?也该寻把好剑来。”红萝道。
  宁葭闻得她声,收了剑回身向她绽开笑颜,道:“清漪姑娘与柳公子,他们二人仅一人一根树枝便可退敌三尺,可见并非利器方可。”
  “你如今不过是凡人之躯,怎好与他们相比?”红萝道。
  “我近日亦不曾偷懒,将当日冥河岸边所得之心法勤心修习,又进益了许多呢。”宁葭道。
  “你晚间迟迟不睡,只顾看些卷宗、奏折,白日又这般早起修习,也不顾惜自己吗?”红萝道。
  “放心吧,我很好。”宁葭道。
  “今日做些什么?”红萝道。
  “今日、确有些事要做。”宁葭道。
  说罢便传令宣召孔怀虚进宫。
  “怎么要见他?”红萝道,“又有什么事?”
  “有些事要向孔先生请教。”宁葭道。
  “你每日里忙这些事,也不去看看迟凛吗?”红萝道。
  “他正忙于退兵安民之事,我怎好去扰他?”宁葭道。
  “他再怎么忙,见个面的时间总会有的,你们已多日不曾见了,也该去看看他了。”红萝道。
  “他得闲时,自会进宫来望我。”宁葭道。
  “宁葭……”红萝又道,却被宁葭打断,道:“对了,红萝姐姐,还有一事。”
  “何事?”红萝奇道。
  “柳主司一事,绝非易得,还须红萝姐姐你相助。”宁葭道。
  “理会得。”红萝道,“我看今日天色不错,不如叫迟凛一起去野外游玩一番如何?”
  “我还有些事务,且去前朝走一遭,红萝姐姐自便就是。”
  宁葭说罢,果然出了大红宫门,往崇清殿而去。
  红萝倒呆了一回,方自去梳洗。
  偏殿。
  孔怀虚至时,宁葭正袖手立于窗前,望着流云冉冉的天壁。
  “皇上。”孔怀虚行礼道。
  宁葭只回头向他点了点头,道:“你来了,起来吧。”
  “皇上今日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孔怀虚道。
  宁葭未即回言,走至案前,将手指在案上轻弹了几回,回头向孔怀虚道:“孔丞相觉得,宁葭真能为这一国之主吗?”
  “皇上不是已然坐上了蟠龙椅,怎会有此一问?”孔怀虚道。
  “我只是、有些未尽之事,必须要做罢了。”宁葭道。
  “何为未尽之事?”孔怀虚道。
  宁葭默然一回,却问道:“官员任免之事,进展如何?”
  “官员任职,多以功勋、出身而论,也有部分科考之士,不过十之一二。”孔怀虚道。
  “都道朝廷三年一轮金殿惜才,却原来是这般。”宁葭道。
  “还有一些出银捐了官位的,也有捐了小吏、逐渐揽了权升了官职的,也有出银几万两,捐得高位的。”孔怀虚道。
  “竟有这样事?”宁葭道,“这是律法之内的事吗?”
  “是。”孔怀虚道。
  “这等卖官鬻爵之事,律法怎会姑息?”宁葭奇道。
  “高位之中,功勋、门第之后不少,大多高禄奢靡,朝廷之银,其实不足。又兼天灾、边战不休,无可出处,是以并不禁止官位敛银之事。”孔怀虚道。
  “原来如此,看来,浣月之根早已腐味不禁了。”宁葭摇头叹道。
  又望着孔怀虚奇道:“不过只短短数日,孔丞相已知晓这许多了吗?”
  “这样的事早在青云村之时,已然了然了,不过这几日查看历来名册,还是让人吃惊。”孔怀虚摇头笑道。
  “先生志在高远,心怀天下。”宁葭点头道,“不过,那时柳主司亦曾劝先生入朝为仕,一展抱负,不是吗?皇伯父自与先生所谋相差甚远,而父皇仁心治国,又常听臣子忠谏,为何亦甘隐于小村之中?”
  “不能破得殷穆虞青龙之力,浣月何来安宁?”孔怀虚道。
  宁葭默然点头,稍时道:“今日,宁葭有些疑问,还望孔丞相能一解其惑。”
  “不敢,皇上有何事疑惑,不妨一言。”孔怀虚道。
  “先祖骁勇能战、威慑四方,为何没有乘胜扩兵、再拓疆土?”宁葭道。
  “按史册所载,浣月在长年的争战之中,损伤亦是不小,战死战伤无数,老无所依、幼无所养,大片田地荒芜、无人为耕。且所得各国无不暗流涌动,思颠覆浣月、收复故土。若再贸然不顾,一味开疆拓土,恐怕后院难安,反而得不偿失。是以休兵养和,改都名为净月。”孔怀虚道。
  “后世殷家代代为帝,皆从先祖之教诲,休兵养和,不事征伐,浣月可曾平静过吗?”宁葭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浣月虽不侵犯他土,而他国却觊觎浣月之地。”孔怀虚道。
  “浣月虽欲休兵,而为求安宁,却又不得不重执刀戟,甚至于,在争战中,众多的将领与兵士以血卫国。先祖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呢?”宁葭道。
  “对与错本无绝对,全在于个人所思所想所向罢了。”孔怀虚道。
  “那孔丞相是怎么想的呢?”宁葭道。
  “皇上不是已经下令,撤回明丹、御风等驻守之兵,还归其民了吗?”孔怀虚笑道,“那日朝堂之上,何等意气,如今怎么疑惑了呢?”
  “皇伯父自小便欲执掌天下,只因他一人之野心,天下间多少生灵涂炭、血洒荒原。而我殷氏一族、浣月之将之臣,首当其冲、深受其害。”宁葭叹道,想起父皇、娘亲、还有兄长手足之事,心下自是惨然,顿了一回,方又道:“皇伯父征伐无端、屠戮残虐,我自不忍如此,欲用仁以主,然而,思及父皇、祖父,亦是秉仁而治,却仍未能还民以安,是以踌躇。”宁葭道。
  “所以这浣月之主,非皇上不能为之。”孔怀虚道。
  “孔丞相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宁葭笑道。
  “驰天帝恶行天下,致使冤魂遍野,浣月仇结天下。然而,却也有一个好处。”孔怀虚道。
  “有何好处?”宁葭道。
  “如今天下皆忌惮浣月,各求自保,边界安宁。”孔怀虚道。
  “确是如此。”宁葭道。
  “如今驰天帝已崩逝,皇上伏得恶龙、亲主浣月,想迟越、仙竹等自不敢擅越。”孔怀虚道。
  “不争天下,却要威慑诸邻,看来二者缺一不可。若浣月果然能得兴盛,便将这兴盛之力化为守护之力,与天下诸国同安。”宁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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