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去,让林长空捉了来就是了。”驰天帝道。
半月后,林长空接到一道圣旨,让他剿灭叛军,捉拿三公主殷宁葭。
林长空是个不愿揽事的,是以全义军初起之时,他也就是装了装样子,败了也就败了,等朝廷派军来镇压就是了。
没想到最后这烫手山芋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中,不由得心中暗骂道:“不就拿你点皇粮吗?还真想让我给你卖命啊?”
无奈,连夜找了师爷柳忠前来商议。
“柳师爷,你可有降敌之计?”林长空道。
“此事其实并不难。”柳忠道。
“噢?师爷有何妙计?”林长空不禁喜道。
“古人云:‘擒贼先擒王’,”柳忠道,“这叛军的贼首陶冶,我曾与他有过几次交情,此人艺浅心大、不足为惧。”
“怎么说?”林长空道。
“陶冶曾言,他祖上上数七代,曾经做过四品明辉将军,他自诩为名将之后,不甘于屈居区区九品仁勇校尉之职,一心想要飞黄腾达。”柳忠道,“大人只需给他些虚名,将他招安即可。”
“好,那我这就奏请朝廷,封他个正六品昭武校尉就是。”林长空喜道。
“大人莫急。”柳忠道。
“师爷还有何话,尽管说来。”林长空道。
“他一个小小的九品校尉,这么随便一闹就给升了六品,以后大家都哭闹起来,那朝廷岂不要应接不暇了?”柳忠道,“皇上必然不会准奏的。”
“那依师爷只见,该当如何呢?”林长空沉吟道。
“我们可以……”柳忠凑近林长空耳边,将谋划之计细细说与他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81章 弦月西楼
☆、情人对阵夺主位
春日晴好,暖阳倾洒,花影摇动。
孔怀虚坐于临窗案前提笔写下几行墨字。
一只灰青的鸽子飞入园中,落在了窗台之上。
孔怀虚伸出一手来,将鸽子取至手心,取下了它脚上的小笺。
三更鼓过,夜色深沉。
一轮弯月穿梭于乌云之间,时隐时现。
迟凛、宁葭、莫金山、梁毅等人的房门突然被同时踢开,手执刀剑的兵士们冲了进去,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灯火亮起,房门外赫然站着他们欲要捉拿之人,还有十几个兵士。
“陶将军,这么晚了,找迟凛有何贵干?”迟凛向站在房中、愕然望着自己的陶冶道。
“你、你们?”陶冶道,向身后兵士们吩咐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他自己便举起一把大刀向迟凛砍去。
他自然有些功夫,但迟凛剑法亦不弱。
其他房中此时亦是灯火通明,刀剑相碰之声不断传来。
陶冶知事已败露,心下又是气恼、又是着慌,不免乱了阵脚,被迟凛一剑逼在咽喉处,缴了大刀,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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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空依柳忠之言向陶冶递了一封密信,让他捉住其他几个叛军首领和三公主殷宁葭,便可保他直升六品。
“难道她真是三公主?”一个副将道。
“管她是不是呢,皇上既然指名要她,那就是她,千万别让她跑了!”陶冶道。
陶冶本欲亲自去捉宁葭,但惧怕她手中匕首,便派了另一个副将带了迷烟前去,自己就来捉拿迟凛。
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自己与部下等人反被捉住,绑在了花园的空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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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将军,”孔怀虚道,“离凰县一事还多亏了你鼎力相助,没想到你我今日却是这般相见,真是遗憾得很哪。”
“孔、孔先生,我、我这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罢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陶冶道。
“噢?陶将军这个玩笑,开得还真是不小啊。”孔怀虚道,走至他近前,从他怀中搜出了一封信来。
正是林长空递与他的密信。
陶冶见了此信,无可辩驳,连忙跪于地上哭道:“孔先生,陶冶只是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高抬贵手啊!”
“大家都说说,该怎么办?”孔怀虚环顾众人道。
“杀了他!”朱元道,“这样的恶贼,还留着他祸害人吗?”
“对,亏我们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久,竟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样的人还不该死吗?”梁毅亦道。
“二弟说得有理!”莫金山点头道。
“你们怎么说?”孔怀虚又向迟凛与宁葭道。
迟凛望了望宁葭,等她先开口。
“陶将军,六品封衔就这么重要吗?让你不惜拿别人的性命去交换?”宁葭望着还满脸泪水、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的陶冶道。
“我再也不敢了,就饶我这一次吧。”陶冶磕头如捣蒜地道。
宁葭别过头去,眼中笼罩着痛惜与悲伤之色,不再看他,道:“别再让自己更加难堪了!”
“迟副尉,你看该怎么办?”莫金山向宁葭道。
话音落下,宁葭与迟凛同时向他望去。
“额、两位迟副尉,你们看该怎么办?”莫金山重又道。
“你说呢?”迟凛向宁葭道。
“孔先生,他们到底于我们有些恩情,也曾与我们并肩战斗过,如今他们虽然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就革去他们的军衔,让他们各自活命去吧,先生以为如何?”宁葭向孔怀虚道。
孔怀虚望了望迟凛,迟凛向他点了点头。
“莫执戟长以为如何?”孔怀虚向莫金山道。
“迟副尉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们可不能干那起忘恩负义之事。”莫金山道。
“罢了,就依迟副尉所言吧。”梁毅、朱元等亦道。
“也罢,算你们命大。”孔怀虚道,“你们几个连夜离开离凰县,再也莫要回来,否则,决不轻饶。”
陶冶等得了命,连忙磕头叩谢。
几个兵士与他们松了绑,他们便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府门。
其他陶冶所领兵士,愿留的便留了下来,愿走的亦听凭其自去。
只是这义军无主,少不得又要再选一位才能之士坐这义军主位。
“我看这位迟副尉年轻有为、文武双全,不如就让他来坐这主位吧。”莫金山指着迟凛道。
其他人则纷纷赞同。
孔怀虚亦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听一人道:“不可。”
却是宁葭。
“迟副尉?”莫金山奇道,“迟副尉可有更好的人选?”
“孔先生虽然不知武艺,但运筹帷幄、智胜千里,况且大家亦都敬服于他,相信以他为主,莫有不服。”宁葭道。
“有道理。”莫金山等人亦赞同道。
“我早已说过,孔某人并非大将之才,”孔怀虚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向迟凛道:“我看这位迟副尉英姿飒爽、有勇有谋,当不负此重任,便由他来坐这主位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既然孔先生如此自谦,那么、还有一个人。”宁葭道。
“谁?”众人道。
“我。”宁葭道。
众人闻她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迟姑娘,自从在全义寨中,我等都多受姑娘恩惠,要说姑娘的武艺胆识,倒也不是当不得,只是,姑娘你到底是个女儿身……”莫金山踌躇道。
“沙场之上,何分男女,我今日便要与迟副尉一决高下,胜者为主。”宁葭道,眼直望着迟凛。
众人皆望向孔怀虚。
“两位皆是英杰,确是难以抉择,胜者为主、倒也公平。”孔怀虚道,又向迟凛问道:“迟副尉意下如何?”
“但凭吩咐。”迟凛道。
“好,那二位就比划比划吧,点到为止。”孔怀虚道。
“现在吗?”迟凛道。
“宜早不宜迟,就现在吧。”宁葭道。
“得罪。”迟凛向宁葭拱手道,走至空阔之处,长剑划出,拉开了架势。
宁葭亦来至他对面,取出匕首,正对着迟凛。
迟凛一双眼锁定宁葭,宁葭亦望着他。
“刀剑无眼,迟副尉你可仔细了。”宁葭道。
迟凛却未回言,一双眼只直望着她。
宁葭手腕轻动,便要挥动匕首,却听迟凛道:“且慢!”
宁葭便停住不动,眼望着他。
“迟凛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还是由迟姑娘你来担这主位吧。”迟凛道。
宁葭未料到他竟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不动了。
“好、好、好,看来胜负已出,便由这位迟姑娘迟副尉任主了。”孔怀虚道。
莫金山等见孔怀虚如此说,亦都不再多言,于是众人向宁葭跪拜,认了新主。
迟凛、孔怀虚亦随众人行跪拜之礼。
“都起来吧。”宁葭道,“诸位辛苦,各自去歇息吧。”
于是众人相继辞去。
迟凛起了身,立于原地未动。
宁葭却未再看他,与孔怀虚作别,自回了。
孔怀虚向迟凛微微笑了笑,亦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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