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我一定……”
宁阳的骂声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掴断,随即便被他粗暴的唇堵在了肚子里。
……
蒙翰振终于心满意足,起身来穿好衣衫。
宁阳将自己捂在大红的喜被中一动不动。
蒙翰振拉开门走了出去,吩咐道:“夫人身体染恙,不能出门,不能见客,你们几个,给我好好伺候着。”
“是。”外面的几个丫鬟应道。
这几个丫鬟早换了蒙府的人,宫中陪嫁出来的繁花、玉锦等人,已被锁在了别处。
*****************************************************************************
蒙匡带着十万精兵,先行赶往净月城。
其三子蒙翰承自御风边境,带着三万精骑,亦马不停蹄地向净月城进发。
蒙翰振手握四万驻城守军,严阵待发。
萧家势力大势已去,周挺已笼络了朝中主要重臣。
永平帝所拥不过三万禁军,并其他驻城守军五万。
军政两面皆是蒙家得势,此次是志在必得。
蒙家军攻破皇宫正门冰月门只用了半个时辰。
蒙家大军潮水般涌入。
蒙匡一马当先,蒙翰振随行其侧,直指崇清殿。
乱军来至朝午门前,两个身影自天而降。
一个玄衫细绣,一个浅蓝轻衫。
白光闪过,蒙匡所骑之马便失蹄倒地。
蒙匡长跃下马,向幽绝道:“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师父要你受死!”幽绝只沉声道。
“你师父是谁?”蒙匡奇道。
幽绝却不再答言,猿杖轻挥,白光袭向蒙匡。
蒙匡一双铁鞭抵出,白光灭去,自己也后退了两步,心中不由得更是吃惊。
方才看他白光所出,气势颇足。
自己这一双铁鞭横扫无敌,今日初一交手,已是落了下风,怎能不惊?
但此时箭在弦上,岂容犹豫?
当下向左右副将陈乾、习护递了颜色,二人一持□□、一持长剑,与蒙匡同时攻向幽绝。
幽绝白光横扫、气势汹汹,三人同时退出半尺。
榆儿便在一旁冷眼观战。
蒙匡见幽绝难缠,双鞭横错、运足内力,横空飞起,直指幽绝眉心。
陈乾一把□□自左指向幽绝左肋、习护一把长剑扫向幽绝下盘。
蒙匡此着不仅极快极准、且气势巍然如山、蕴藏着他数十年深厚内力、携沙走石。
榆儿在旁亦不惊点头称叹,若换了寻常武将,定然不敌他如此攻击。
可惜他的对手是幽绝。
若不是她已事先嘱咐了幽绝不可杀戮,幽绝朱厌之力一出,此处早已是一片血河了……
幽绝只轻晃身形,三人万无一失的算计便落了空,再卷出一道长鞭般的红白光芒,三人便跌出一尺来远。
蒙翰振与蒙翰承忙上前来救,两个回合便被幽绝打下马来。
“幽绝,差不多了。”榆儿在旁小声地提醒道。
乱军见此人只短短功夫便将蒙匡等人制服,顿时惶恐后退,不敢向前。
榆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蒙贼犯上作乱,其罪当诛,诸位受其蛊惑,若迷途知返,皇上自有公论,若还执迷不悟,便是置国法君义、亲人性命于不顾!”
作乱诸将便有数人跪倒在地,其他尚犹疑之人环望一回,便也跪倒。
这些人不过跟着蒙匡混个升迁、封赏,如今蒙家父子已受制,只好见机行事,先求自保。
是以,不到一会儿,叛军皆跪倒降服。
云麾将军庞化虎收拾残局。
幽绝与榆儿悄然离开。
*****************************************************************************
“我想去一个地方。”榆儿道。
“那就去吧。”幽绝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榆儿道。
“是蒹葭宫吗?”幽绝道。
“嗯。”榆儿笑道,“我好久没见她了,她也一定惦记着迟凛呢。”
两人跃过几道宫门,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身着灰白色宽大道袍,雪须白发、面目清癯,手握拂尘,正是天玄道人。
“孽畜,还敢来妄为!”天玄道人见了二人便喝道。
“天玄老道!”榆儿心中一凛,紧了紧握住幽绝的手。
☆、蒹葭宫悲喜重逢
“现在的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幽绝哼了一声,带着榆儿自他身侧轻轻掠过。
天玄道人果然未曾出手,直望着二人的背影。
“怎么回事?天玄老道怎么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了?”榆儿不免问道。
“有天玄在,蒙匡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反。”幽绝道。
“你是说蒙匡他对天玄做了手脚?”榆儿道。
“嗯。”幽绝道。
“天玄这么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榆儿奇道。
“最难防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人。”幽绝道,“他的大弟子早就被蒙匡收买,给他下了毒。”
“什么毒?”榆儿道。
“阎皇散。”幽绝道。
“阎皇散?这毒虽不如禁寿魂,可也相当厉害了,他怎么还活着?”榆儿惊道。
“他还不到该死的时候。”幽绝道。
“什么叫还不到该死的时候?”榆儿道。
“不知道,只知道师父不让他死。”幽绝道。
“你师父为什么要救他?”榆儿试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幽绝道。
榆儿心中只觉奇怪。
天玄老道保的是皇帝,他这个师父要夺江山,自然也包括永平帝的皇位,为何却要救这天玄,白白给自己留个大麻烦?
*****************************************************************************
二人不一会儿便来到蒹葭宫。
所有兵力皆集中在平乱战中,这里并无一人守卫。
永平帝已下过旨,若得胜,大家皆平安;若败亡,宫人、嫔妃可选择是死是降,皇子、公主,必当明了自己该怎么做。
幽绝与榆儿径直跃入宫内。
方才落地,十几个宫女就手拿着棍棒围了上来,举棒就打。
幽绝皱了皱眉,就要发作,榆儿忙捏了捏他的手,蓝冰洒出,将宫女们的手封住。
“叛军已降,去告诉三公主,榆儿来看她了。”榆儿向宫女们道。
梨花门忽然打开,芳容自里面跑了出来,看外面果然是榆儿,另一个男子面戴青色面具,却不识得。
“芳容。”榆儿向她灿烂笑道。
“榆儿,你来了!”芳容见了她,倒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反而亲热得紧,恨不得立刻贴上去抱住她,“外面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事儿了。”榆儿笑道。
“那就好了,可吓死我了!”芳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道。
“三公主呢?”榆儿道。
“在里面呢。”芳容道。
榆儿正待提步进屋,便见梨花门旁转出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榆儿……”三公主望着她唤道。
榆儿松开拉着幽绝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向她笑道:“对啊,就是我啊!怎么样,开不开心?”
“嗯。”宁葭点了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听说外面乱得很。”
“放心吧,蒙匡和蒙翰振都束手就擒,那些叛军现在老实着呢。”榆儿道。
“真的吗?”宁葭喜道。
“对啊,不然我怎么有空来看你呢?”榆儿笑道,上前携了她手,进了梨花门。
回身又向幽绝招了招手,幽绝便也跟着进了门。
“这位是?”宁葭望了望幽绝,见他青色面具遮脸,虽容颜绝美,却眼神冷冽,有些心惊。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说着,牵过了幽绝一手道。
“栗原怎么没来?”宁葭与迟凛一般,一直以为栗原与榆儿是一对小情人,如今却见榆儿与幽绝亲密之状,心中疑惑。
“栗原他自有好去处呢,你不用担心了。”榆儿笑道。
当着幽绝的面,宁葭也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
芳容与彩衣已端了茶水并点心进来。
芳容让彩衣先出去,掩上门,自己一人在旁伺候。
榆儿与宁葭在杏花椅上对面坐了,幽绝自坐于一旁侧椅之上。
“你这是从哪里来?”宁葭道。
“明丹。”榆儿说罢,只望着她微笑着。
“明丹?”果然宁葭闻得这两个字,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榆儿只道,仍望着她只是笑。
“那……”宁葭心中紧张,口内亦吞吐起来,低头揉着袖角,却问不出来。
“那什么?”榆儿只笑道。
“他、他好、好吗?”宁葭好容易问出一句,亦不敢抬眼看榆儿。
“他?哪个他?”榆儿故意不接她的话。
“哎呀,榆儿你就别逗三公主了,”一旁的芳容已急忙开了口道,“她每天盼得眼泪都要哭干了。”
“芳容,别胡说。”宁葭却向她小声嗔道。
“公主,奴婢可是替你着急呢。”芳容撅撅嘴道。
“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榆儿向芳容笑道,回过头又向宁葭道:“明丹捷报想已至御前,迟先锋他一切安好,还立下功勋,你就等着他回来请旨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