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看了个开头,皇帝便走了过来。
皇帝眼见她看那圣旨,心里也自着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上前揽住她柔声道:“怎么还没睡?”说着已将她手里的那卷圣旨拿了过去,抬手往后一扔,便扔到在阶下跪着的杜汶面前,道,“拿回去,命鲁隐重新再拟,明日早朝之前务必拟好!”
“是!”杜汶应了声,忙将那圣旨卷了卷塞到怀里,躬身退下殿去。
皇帝见阿瑶蹙眉扭头只是往殿门外望,便知她多是看到了一些,却也不解释,在她肩上捏了捏道:“天这般冷怎地只穿这点?快回屋,省得冻着了风寒。”一面说一面牵了她的手往后面走。
阿瑶道:“我不冷。”
皇帝偏头看她一看,笑道:“我冷。”
不觉便到寝房门前,宫娥们打起珠帘对皇帝敛衽行礼。
皇帝道:“都退下吧!”合臂抱住阿瑶腰肢,一把将她抱入房内,待宫人们尽都退出去从外将房门关好,方俯首将鼻尖贴在她额上,笑吟吟道,“这半晚不睡,十二姐这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阿瑶心思仍在那道圣旨上,对他这些话听而不闻,偏开头避向一旁,好一会才转过头看向皇帝。
她目不转睛看了皇帝许久,看得皇帝都有些心慌起来。
“怎么了?”皇帝摸摸脸道,“怎么这个样子看我?是我长得太俊,让十二姐喜欢的都转不开眼了?”
阿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皇上那道圣旨……是打算把相爷如何?”
皇帝定定望着她,面上的笑意还未敛去。阿瑶也凝眸看着他,一双乌亮的双瞳中透出责问之意,大有他不回答便不罢休的架势。两人对望许久,皇帝忽伸手按住她后脑,低头便吻了上去。他的吻来势汹汹,阿瑶一瞬只觉呼吸尽被他夺去,脑中发晕,等缓过神来,他已将她压在了床上。
他摁着阿瑶,一面吻着她,一面将她从层层衣服包裹中剥了出来。皇帝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温软如玉的身上四处游弋,像是宠溺又像是惩罚似地含住她的下唇瓣咬住,然后慢慢放开,直起身握住她的两手拉到腰间的玉带上。他还穿着龙袍,衣着齐整,连头发都纹丝不乱。
“帮我脱——”皇帝眼眉间都是春色,微喘着气挺腰隔着略带了几分凉意的衣袍在她腿间撞了几下。
阿瑶愣愣望着他,顿了片刻方半撑起身子去解他的腰带。她的动作太慢,皇帝等不及,阿瑶方将腰带解下来,他便自行动手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甩出帐帷。幽微灯下,他光着上身,宽肩窄腰暴露无遗,肌肉紧致结实,光滑而有弹性肌肤在摇曳的灯影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阿瑶恍神的当口,皇帝已然入港。
他将她两条**环在他腰间,耸腰猛烈撞击,一面附到她耳边低问:“你说,我大不大?”
她撇过脸不答,身子却被撞得弓起来,头抵在床柱上隐隐生疼。
皇帝将她拉回来,俯□双手圈在她头顶,一头含着她耳垂噬咬,道:“嗯?大不大……”
阿瑶被他问的面红耳赤,就听他又道:“我才不小呢!”
她总算反应过来,他问这话的由来了。只因她白日里说了句他还小,他便一直耿耿于怀,以至在床笫之间将此话问了出来。
一番**,皇帝总算平了些气,揽着阿瑶沉沉睡去。
阿瑶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着在书房里看到的那道圣旨心里只是不安。见皇帝睡得沉,便轻轻将他搂在她肩上的臂膀拉开,轻手轻脚起身抱着衣服下床穿好,套上鞋子,裹了件披风在身上,开门出去沿着廊道一直走至书房。四下并没有人,她小心翼翼推开书房门进去,走到紫檀雕花书案前,就着廊檐下一溜灯笼从窗棂间透入的细微光亮在一堆奏本文书间翻找。
那道圣旨已被杜汶带走,已是找不着。阿瑶心里也知道,却仍妄想能从书案上那堆奏本文书里看到关于唐初楼的只言片语,至少可从中看出皇帝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一连看了好几个奏本,内中三四本都是关于唐初楼的,一本弹劾,余下皆都在为他辩白。
正看着却忽听有脚步声自廊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然便是朝着书房这里来的。
阿瑶慌忙蹲□,将自己藏在书案下面,捂住嘴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些微响动。她听出那并不是皇帝的脚步声,脚步声细碎轻快,倒像是华公公的。思想时,那人已在书房门前停住,略顿了片刻,竟就推门走了进来,提着盏灯笼四下照了照,方又走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等那脚步声走远,便从书案下爬出离开了书房。
皇帝显然早有所准备,并没有把紧要的东西放在这边。
天冷极了,阿瑶裹着披风溜回寝房,好一阵手脚都是冰凉的。爬到床上时,皇帝忽然睁开迷蒙的睡眼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拉过被子密密将她裹住,一面摸着她的冰冷的手嘟囔:“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冰?”
她缩在他怀里微微发抖,道:“没去哪儿。”
皇帝噗嗤笑道:“是去更衣么?这也不好意思说。”
两人又搂着睡了,这一回阿瑶倒是迷糊了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忽听外面华公公在低声说话。阿瑶以为是天亮了叫起,睁开眼外面却仍是一团墨黑。皇帝探身出去朝外望了望,道:“什么事?”
华公公却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像有什么机密事情:“……那边有动静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阿瑶懵懂中只听得这么几个字。便见皇帝掀开锦被一骨碌爬起来,随便拉了件袍子披在身上,回身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四角掖好,撩开帐帷走了出去。
☆、第70章 帝王心2
皇帝正低眉抻衣袖,闻听此话立时精神一震,压低声问,“人抓到了,”
华成点了点头,转目又朝内室看了看,碍于里面的阿瑶的缘故,并没有直说。
皇帝也知他心意,踅身便往门外走,道,“到书房去说。”
华成忙在后跟上,一面将一件雪狐皮的大氅披在皇帝身上,道,“外面冷,皇上穿上这个。”
皇帝急着要知道唐连那边的事,接过来随手往身上一搭,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往前快行,没几步便到书房门前。华成抢上前替皇帝开了门,两人走进去将门关好,这才说起正事。
华公公道:“白日里江斋主他们跟着唐连到城东荒园,不想他一进去失了踪迹,多亏江斋主精通奇门之术,瞧出那里有些蹊跷,便一直守着,半夜里果然见那唐连荒园西北角的林子里出来,两下碰个正着,当即便给江斋主拿住,眼下正往这边送呢。因想着皇上问的急,才叫人快马前来禀报。”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手摸着下巴,面上也未见得有多高兴,忖思了一会道:“先将人暂时拘押在御史台,等早朝完毕朕再过去。那城东荒园也让江天成好好查一查,另外再派人去唐初楼府上看看,做事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华成应了声“是”,又道:“还有件事,过些日子便是冬至祭天之时,太后传信回来说过两日便动身回京。”这件事于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事,华成说的忐忑,一面说一面偷眼瞅皇帝脸色。
便见皇帝眉峰蹙起,脸上果然显出不悦之色,冷着脸半晌才道:“知道了。记着让杜汶催着鲁隐那边,叫他赶快将旨意拟好,明日便交尚书省去办。”
华公公道:“是。”
这时已将近五更天,皇帝不久便要上朝,他便问:“皇上要唤人进来洗漱么?”
皇帝摇摇头道:“还是回寝房去再洗漱。”他低头看着案上摆放的奏本书卷,忽朝华成招招手。华成忙凑过去,皇帝指指书案,道:“你说她半夜里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
华公公一愣,摇头道:“奴才不知。”
皇帝却是冷哼了声,没再继续说什么,一双眼却暗沉了下来,神情间阴晴不定。半晌他起身站起,对华成挥挥手道:“唤人到寝房伺候梳洗,你且去办你的事。”
华成喏一声,躬身退到门边,便去开门。
门一开,却见阿瑶站在面前,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娘娘——”
皇帝闻言也自失色,几步抢到门前,便见阿瑶煞白着脸,目光呆滞地站在廊里,见他过来,她的眼眸才动了动,目光落在他脸上,眼中竟有孤注一掷的淡然宁静。
“你……十二姐,你怎么在这里?”皇帝一霎时竟有些失措。
她望着他,神色凄清,缓缓开口问道:“皇上打算把阿连怎么样?”
皇帝不觉便沉下脸,面含愠色朝华成看了看:“今晚上是谁值夜?”
华成被他看得打个冷颤,忙道:“是知惠和知容。”
皇帝道:“拖出去打死。”说着话踏出门槛外,侧身让过阿瑶便走。
阿瑶一把抓住他手臂,气息不稳地道:“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说话当口,宫人们已纷纷跑了过来,见此情形,都是大骇,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皇帝被她偷听到机密要事,到底是恼了,又恐她会为此事不管不顾撕破脸,只想避开不理,寒着脸将阿瑶抓住他手臂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道:“既进了宫,你的事便是他们的事。华成,送娘娘回她房里去。”一面说一面抽身就往前殿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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