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张了张口,后而还是沉沉的点了点头,而后不言此事,只问她芭蕉妖洞的事情:“红索现在如何了?”
他像是知道水凤并不在此似的,只问红索,弓月没多想,只当云闲比较关注红索与她之间的纠葛之事,便道:“应当跑了吧,芭蕉妖洞虽榻了,但是那芭蕉林可是她的地盘,哪有被自己地盘的土地活埋的道理,她是妖,方圆多少里之内的植物,只要不是死的都得听她号令,应当不会有事。”
云闲面色凄凉。
她说完这些,便就准备再回东海,云闲却拉住了她:“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东海有栾之在,总不会连这点水患都治理不了,便就是你在,其实也是挂名,谁又会和你计较这些?”
那些人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场面,弓月人到了,玄苍的心意便也就到了,不是吗?
云闲这话,让弓月一顿。
确然,云闲说的是事实,也是她心中所想。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么急着回去,实则是因为心底里有个别的目的。
还有一件事没完。
她十万分的想知道,向来能掐会算的栾之,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定然也被他料了个精透,那他,还会不会向她开口,索要神识!
再是前一夜思考的清明,此时却也压抑不住这心头的火气,她偏要看看,那个人,到底会不会要!(未完待续。)
☆、第194章 一起算账
云闲这话才定,她这边心思也才定,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诧的惊呼之声。
“红索?”
巡着声望过去的,是风雷电掣而来,满目极其不能置信表情的水凤。
他这般喊着,闪电般的就连到了他们二人身前,云闲原本好不容易才从此事中抽离出来的平静,立即就浑身紧了紧,双拳都握出了声响。
迎着水凤上下打量的神色,弓月神色泰然。
水凤这是拿她当成红索了。
她勉强与水凤道:“真是万没想到现在就连水凤也分不清我和红索了,水凤好眼力,老身不才,可不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我乃是那九重天上仙术不冒的玄苍弓月。”
水凤更为震惊,目光往那芭蕉妖林的方向落了一落,想必也是不知是在哪里感应到这芭蕉妖林出了事这才风风火火的赶来,又听弓月在此,自然是想着两者定然是有什么联系。
他面上震惊,却并没现出任何急迫敌意之相,上前便就想要拉着弓月说话,却是可惜,云闲快准狠,早在他半步前就将弓月罩入仙障之内,隔着云闲的这个仙障,他无法靠的近些,这才目光转向云闲。
弓月一身仍显狼狈,他自然要好好看看云闲,细细辩认一下是不是云闲在此事中也插了手。
打完一场,又得云闲恰好赶来相助,先前九死一生拼搏到现在,再加上有她母亲的金元入体,此时狼狈也只是外表看来,实则她现在元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整了整衣衫便肃容对水凤言道:“说来水凤你选的这位娘子相当不错,就连我这个玄苍的未来之主也没讨好什么好去,想想我便就是七万年前遭遇天劫,也都没这般狼狈,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未被谁逼迫到这般境地,今日还真是领教了。”
水凤的脸色比她这位刚刚恶战过一场的人还要惨白。惶惶道:“阿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旧人,都是小有交情的同窗,连声招呼都未打过的云闲这时徐徐开了口:“水凤。红索既是你未来的娘子,我也真是很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上来便就冲着弓月喊着红索的名字,可别告诉我说你现今眼神不好,竟是将弓月错认做你的娘子了。”
弓月转头与云闲道:“话不能这样讲。水凤的眼力好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认错,不过就算是一时眼花以后也不会了。”她又回头看向水凤,很是不客气地道:“从今以后,水凤你再也不会错认了。”
宛如晴天霹雳,水凤哑然当场。
而就在这时,远处芭蕉妖林突然一声雷电之响,一道蓝光乍然而起,却是有势而无气力,那道蓝光转瞬化于无形。一抹白衣身影破林而出,跌跌撞撞的御风而来。
红索嘴角溢血,此时已没了弓月的容貌支撑,恢复了容貌不说,竟是这么些年做着易容改貌的逆天之事而导致反噬,皮皱又干涸,竟是看上去宛如八十老妇,哭着跪扒在水凤的面前,大声哀嚎:“水凤,水凤。是弓月,是弓月害的我们的孩儿再也不能复生,她还害的我成了这副模样,早知当初。掏她的心时就不该手下留情,她这般不念过往,当初又何必留她一命……”
水凤目光悲痛,从唇边挤出两个字来:“闭嘴。”
红索却不依,抓狂似的停不下来:“水凤,难道你要怪怨到我的头上吗?你当初与我一起去取她的心头血。不就是因为心里念的是我喜欢的也是我吗?你父亲不喜我的出身,嫌我出身不够尊贵,不也是你出的主意,要用她的神识吗?你那天引了玄苍甘湖的水去东海,不就是为了借东海水患之事引出她的神识给我用吗?你知不知道,弓月她铁石心肠,就算不念及我的旧情至少也应该念及你才是,可是我们这些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栾之在她心头半分重量,现在她本应在东海治水才是,可却能甩下那个摊子过来阻止我救我们的孩儿,这还看不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念情的人吗?就算是栾之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要神识,以她自私的行径,也未必会给啊……”
云闲的手一震。
弓月走上前去,冷笑道:“红索,你尽管说下去,随便你想怎么说便就怎么说,你救你的孩儿,用的是我母亲耗尽心血与煎熬才培出的金元,你竟然真的以为你一个芭蕉小妖便就能承受得起了?我玄苍弓月本就是一条蛇,你能指望我这条蛇回报你多大的恩?”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昔日被掏心头血的痛楚记忆犹新,沉沉笑道:“水凤你可是听清楚了?红索拿我心头血几回,又是作何用,我不认为这世上还能有谁比我更大方,容得了他人用自己的心头血这般造次都未上门追究,我更不认为这世上有谁能忍受得了他人顶着自己的容貌去骗取他母亲的金元来继续维持他的容貌!那时候我命悬一线,昏迷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若不是我母亲日夜不停的用心头血煨养我,又渡了那么些修为给我,我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与你们言语这些,彼时我伤成那般模样,你问问红索做了些什么,她趁着那个当口,竟是偷走我出体的神识,这样的好友,这样的当年挚交,我不想承认自己瞎了眼都不行。这么些年我不是没本事过来找你们麻烦,实是因为我不想承认自己瞎了眼罢了!而彼时,彼时,水凤你在干什么?我现在就问问你,你见到红索拿到了我的神识,你当时在干什么?”
水凤哑声,半晌才道:“阿月,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以为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你自愿将神识给她的……”
弓月后退一步,愤声道:“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记性不好这件事红索一定有告诉过你,但是她一定没有告诉你,我现在记性不仅好得很,还非常好。一万年前在仙学府的时候,红索向我讨要心头血。我谁也没有告诉,但是我唯独就提点过你水凤。彼时我一眼一眼瞧着红索因着爱慕你的心思受尽情之苦,心疼她也可怜她,虽然没有跟你直言红索向我讨要心头血的事情。但是红索这份心思我却是一字不落的转告给过你,而彼时,你是怎么说的?”
水凤哑口无言,头垂的更低,却是别往另一个方向。不去看红索,道:“那时,那时我并不知道红索真的会向你讨要心头血,也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你会真的给她……”
弓月咬了咬牙,硬是将已经模糊了视野的泪水给忍了回去,笑道:“彼时你同我说,心头血相赠也是友谊一场的见证,但是心头血可给,唯独神识不可送。我当时不解,心想你好端端的何故会提到神识之说,你只说神识这东西万万要守好护好,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而也因为你这句话,我想,你心头定然是猜到我要送心头血给红索了,但我也感激你还念着我同你这相识一场,提醒我护好自己的神识,莫要让红索到时将我给里外取代了。我感激着你,想着就算红索怎么样。能守着的人是你,我便就不必担心会有太坏的恶果,可是水凤,到头来。到得现在,你瞧瞧,这是个什么下场?我护了自己的神识,是她不问自取,我命悬一线抽离自己的神识,她在旁不管我的死活我不计较。可她竟然趁我病要我命啊,就那样偷走我的神识?若不是后来有栾之过来芭蕉妖洞,只怕现在她早就里里外外将我取而代之了!”
水凤竟面色凄凉。
方才一番话,讨伐的委实过于用力,现今竟是胸肺都气的发胀,现在一停下这口气,顿觉有些难忍。
她压抑着咳嗽了两声,云闲便过来将她扶着,一边给她顺气,方才她同水凤与红索对质这些过往明暗之事,没注意之间云闲已经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许,目测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大变化,但是角度方面却是很适合她随时离开此地了。而这时云闲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传音过去给她:“莫要再与他们二人纠缠下去,保不准会出什么事,你等一下直接赶去东海,这边我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