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梵音一个人留下来与祁凡周旋。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对方既然能悠闲的在这里等着他们找来,便不会轻易带着镜子逃走。
“聊一聊如何?”祁凡也不介意管梨匆匆离去,仍是懒洋洋的倚在房顶上抛着那镜子玩,目光却一直落在梵音的嫁衣上。
梵音现在要做的正是在这里与他拖时间,见他看着自己的嫁衣,便也大着胆子与他聊了起来,“听说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这是我生为凡人时的名字。”祁凡爽快的点点头。
人人都道那差点颠覆了六界的前任魔君玄戾是死于崇则之手,可是仅仅过了几百年,这人就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重新出现在人前了,而且对从前的一切毫不留恋,只是偏居祁山占山为王。祁凡二字正是这个人在当年被“杀死”之后转生为人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平凡无奇的名字,甚至还把自己强占的那座山取名为祁山。
梵音打量了他几眼,故意说道,“据说祁山本是桃夭的地盘。”
这也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从桃夭那里听来的事情,据说祁山本不叫祁山,只是一座聚集了无数厉鬼妖魔的妖山,山的主人则是躲在那里修炼的桃夭,只是突然有一天,转世为人又再次修炼成魔的祁凡突然看上了这座位于南荒之北的山,便愣是从桃夭手里将这座山抢了去。那时桃夭的脾气比现在还差上一些,自然不会容忍出现的外人来抢自己的地盘,两人自是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
只是当时的桃夭又怎么能与祁凡一拼,那长达三个月的争斗最终还是祁凡占了上风,不仅那座山从此姓了祁,就连桃夭本人想要离开都不能了。
回忆起往事,祁凡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颇为感慨的说道,“说起来我一开始还当他是个姑娘呢,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不过男人也好,揍起来总不会顾忌什么。不过他那骨头还真是硬,怎么打也不服气......”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又落回到梵音的嫁衣上,“他们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可是一直都想听听他的真心话......”
他的眼神中就像是野兽中的王者看到了想要与自己争夺地盘的外来者,想要将对方连皮带肉的吞噬掉,连每一节骨头都咬碎噬尽。
梵音几乎无法承受那一瞬间几乎撕裂她的压迫感,本能的向后退去,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一直紧盯着她的祁凡突然咧嘴笑了笑,然后突然一挥手,如刀刃般的一道厉风便在眨眼间划过了她的身体。
衣料的撕裂声在这略显诡异的一幕中显得分外清晰,梵音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就眼睁睁的看到被她视为护身符的那件嫁衣四分五裂,在风中化为了碎片。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嫁衣中女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
而在所有衣料最终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在眼际的时候,站在原地的她也彻底没了衣物蔽体,赤/身裸/体之下她想要变出一件衣衫为自己蔽体,却在下一瞬瞥见了青谧镜朝着自己飞来的画面。
房顶上的祁凡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青谧镜罩住了她整个身子,如同有千万只手在拉扯着她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镜中。
第二次被吸进镜子里,只是这一次她跌落到的却不是那虚空之中。未着片缕的她在找回意识后便本能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身子,可是伸出手去触碰的时候碰到的却是冰凉的湖水。
睁开眼,她看到是一片荒地,而在这荒地中央则是一片湖泊,如今她就泡在这湖水中,长发披散在身前,像是在沐浴。
“主上。”突然传入耳中的是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
梵音诧异的抬起头,然后看到师诏正站在湖水边默默的看着她,神情之淡然,仿佛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您累了吗?累了的话还是回去吧。”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永远是落在她的脸上的,不会往下移动分毫。
梵音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弄不清现在的状况。可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湖水清澈,她慢慢低下头看向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然后看到了一副清丽绝伦的面容。
那是属于青央的脸。
☆、103|6.15
青谧镜中三千世界,任是掉进了何种奇怪的地方都不奇怪,可是梵音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回到洪荒之时。
回到她的前世。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始终都没有开口与师诏说话,只是任他为她披上衣衫,然后默默的走在前面。许是前世时两人之间的交流真的很少,她不说话,师诏竟也一个字都不说,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妖族的地盘。
梵音不认路,可是这具身体却引导她走了正确的那条路。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都在向她打着招呼,她本能的笑笑,心知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妖族妖神们,当年东皇和妖皇可不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才与巫族打了个平手。
而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好端端的,一旁的树上竟然突然跳下个人来,比起刚刚那些打了声招呼就成群结队消失的妖神们,这个人只是站在路中央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梵音本想仔细打量打量他的样子,可是又觉得这样会暴露自己并非青央的事实,于是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瞥,就彻底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中,这本该是很陌生的一张脸,但是当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时,就觉得喉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个人之于她,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而且给过她莫大的恩情,不然她不会在悲伤之余涌起感激的情绪。而且,在十七万年后她获得了再次活在人世的机会,他却已经不在了......
见她突然捂住嘴落下泪来,本想逗她一逗的东皇也不由愣住了,他向自己身后和周围都看了看,却看不到能引她落泪的事物,想来她真的是因为见到他才哭了出来。
本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师诏一见自己身前的姑娘突然流泪,也是一惊,从相识开始,他还从未见过她哭过,这样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做什么了吗?”东皇还从未有过这样纳闷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之后又被师诏狠狠的瞪了一眼。
只要涉及到青央,师诏这个当下属的就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平日里如何差遣他都无妨,但是招惹青央就绝对不行。
梵音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哭了出来,也可能是前世的自己情不自禁,不过当她注意到师诏的不知所措之后就连忙抹了抹眼泪,“没事。”
“你看到了什么?”东皇倒是隐约能猜出一些事情来,他很清楚天狐与天相通的能力,青央偶尔愁眉不展也是因为时常能够预见到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
梵音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样说出口。她已经猜出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可是正因如此,她无法说出她是因何哭泣,不知如何告知他,他终有一日会与十二祖巫同归于尽的事实。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东皇是带着笑说出这句话的,看似完全不在意她预见到的悲惨。
梵音的脑中突然就闪过了一个画面,在她尚未找回的记忆中,面前的这个人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出了这些话,他说,“我未必改变不了天命。”
这是东皇啊,颠覆了天命逆了天地的那个东皇,只有他才敢说出这样略显狂妄的话语,也只有他才做得到这一点。
可是最后一次,仅仅就差了那么一点,他就能成功了,偏偏天命战胜了他,天地不仁,圣人不仁,他带着无限遗憾与悲愤殒命的时候,天地再无霸主。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与他说了。”见她神色不对,师诏全然不顾站在两人面前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低声在少女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便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离开。
东皇对这样的情景已是见怪不怪了,扬了扬眉,不等他们走,自己先离开了。
梵音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一定要清楚事实,这是十七万年前,是遥远的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悲伤也无用,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
回到自己那片领地的时候,她如愿的看到了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那三千神将。可是不知为何,除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之外,她所见到的人都很少言语,仿佛毫无意识一般。就像是她曾经做梦梦到的场景一样,他们曾经都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后来才渐渐有了意识甚至改变了模样。
看着神色如常的师诏,她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困惑问出口,因为担心他会看出破绽,可是又着实有些好奇,最后只能灵机一动的问道,“扶笙呢?”
她想着,如果是扶笙的话,她总能稍稍轻松的打探出这些事了吧。
可是在听完她这句话的时候,师诏却露出了一个十分困惑的表情,“扶笙是谁?”
梵音在心里暗自说了一声“糟了。”,她未曾料到,此时的青央竟然还没有遇到扶笙。
“是我们以后会遇到的一只九尾白狐。”纵使心里再是惊慌,她还要装作淡定的样子。万幸的是,天狐确实可以预见到还未发生的事情,她这样的言行虽然有些古怪,可是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什么破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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