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说他真的是我的师父,才是不自量力。”祁凡顺口便答了一句。
梵音一向最是尊敬师父,听了他这句话不由有些恼怒,“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有些事是事实,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祁凡可不会把她那讽刺的语气放在心上,习惯性的摸了摸脸上的伤,便想伸手来抓她。
梵音敏锐的一闪,躲过他的动作,然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他脸上的伤,“那是怎么了?”
虽说这人生了一副让人忍不住咂嘴的薄情相,但是那张脸也算是赏心悦目了,如今顶着一道深可见骨甚至划破了眼睑的伤疤,实在是奇怪。
“西海龙王也算是豁出去了。”对方只是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听他这么一说,梵音才想起前些日子在鬼族宫殿发生的那件事情,那时面前这个人只为了西海公主对夷绪态度不恭,便顺手捏碎了对方的下巴,下手着实是残忍。这样的冤屈,西海龙王就算再想息事宁人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可是这种事找天君做主也是没用的,谁不知道九重天上人人都对这个砸过天宫的疯子忌惮三分。现在看来,西海龙王为了委屈的女儿似乎是豁出一条命以整个西海的势力找祁凡报了仇。
不过眼看着祁凡除了这道伤疤之外再无异样,西海龙王这次的复仇似乎是相当的失败。
听了缘由之后,梵音就不想与他再说下去了,绕过他便想朝外走去,这一次祁凡也没拦她,只是对着她的背影笑道,“看在你叫过我一声师兄的份上,将来若是出了事,记得来祁山找我。”
怕与他有更多牵扯,梵音也没答话,加快了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因着这次婚礼的缘故,昆仑山如今人来人往,一不留神就容易撞见那些活在传说里的尊神们,梵音身上的嫁衣又有些乍眼,她便干脆变为了望舒的模样穿梭在玉虚宫之内。一是因着四海八荒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这位月之女神,二是因为这张脸好歹也是她自己的,用着也不会觉得心虚。
只是还没等她找到师诏或是管梨,一个还是少年模样的男子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师嫂,你瞧见公主了没?”
这声“师嫂”唤得梵音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算是什么辈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个少年。
“师嫂你怎么了?”少年还好奇的打量着她。
梵音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现在明明变作了望舒的模样,这声“师嫂”唤得也该是望舒。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模样,然后一把拉住面前的少年,“我是这玉虚宫的梵音上神,本是无意变作你师嫂的模样,你听没听过我都无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的师兄是谁?”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就算明知望舒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但也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问出这句话。
而这少年显然听说过她的名字,毫无顾忌的就实话告知,“不是我的师兄,是公主的师兄,也就是你的师父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你说的公主是谁?”
“仪姬公主啊。”对方更是纳闷了。
仪姬公主竟然是苏世的师妹?梵音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竟是理不出个思绪来了。可是她刚刚松开面前少年的胳膊,就突然如遭雷击一般呆滞在那里了。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她刚刚好像听对方说,望舒是他的师嫂,也就是......苏世的妻子?
“那你又是?”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连声音都有些变了。
“南嘉。”对方爽快的报上名字。
☆、102|6.15
梵音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无知。在昆仑山的七万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师父了,可是直至今日才发觉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苏世的过往。
南嘉说完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去找仪姬公主了,梵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东面跑去,今日她一来便把师诏和管梨“撇”在了玉虚宫外,师诏与苏世在洪荒那时可能有点私人恩怨,管梨又相当的敌视师诏。所以,在这苏世的地盘上,那两个人凑在一处,别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玉虚宫外,许多借着这次婚礼来昆仑山道贺的老仙君们正聚在一起说着话,梵音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还听到其中一人用很是困惑的语气说着,“刚刚我撞见涂山那只小狐狸的时候,怎么看他身边的那个人十分的眼熟啊。”
梵音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发现对方果然是那个经历过巫妖大战的老仙君,不过万幸的是,这个老仙君在过了十七万年之后显然有些记不住师诏的长相了,不然此刻就绝不仅仅是困惑了。
“梵音姐姐。”半路唤住她的是一脸笑容的陶陶。
几日不见,这个小丫头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比起刚刚从青谧镜之中出来时的茫然,现在她的眼神中已经多了几丝神采。只是在梵音的印象中,这只小凤凰一直是带着稚气的模样,如今长大成人了,虽然美貌了许多,却也很容易让人反应不过来。
梵音愣愣的看了她许久,这才对着她笑了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只是这话一问出口,梵音就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当日眼看着那三个人各怀心思谁也不如意,陶陶显然也是无法在两人之中抉择,现在她不经思考就这样问,岂不是专戳对方的痛处?
还好陶陶并没有在意,反倒笑着扬了扬手,那手腕上是只有梵音这种掌管姻缘的小仙才看得见的红绳,这就说明,这段姻缘已经结成了。
“是谁?”梵音忍不住脱口而出。
陶陶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身边的棠梨树。
这就足够了。
那两人初识的时候,梵音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这仅仅是对于她这个外人来说的不可思议,身为当事人的那两人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相处了万年之久,漫长的岁月过去之后感情到底会发生怎样的改变,无论如何都不足为奇。
“只要是你希望的。”事已至此,她只能祝福这个情路坎坷的姑娘。
最后一次选择,总会选到最如意的那个吧。
说起这个,梵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直放在自己这里的那面青谧镜,一切都是因它而起,她也该将其还给崇则了。只是如今天界锁妖塔出了事,沉歌又像是要与天君算一账的架势,本来就不在九重天上的崇则就算是真的回来了也要先回到天界,不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找人转交给他吧,不然留在自己手上也是个祸患......这样想着的时候,梵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位置,原本青谧镜就被她放在那里,只是这样摸了摸之后她却有些傻眼了。
青谧镜不见了。
自上次从苏世那里拿回这个镜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擅自动过它,怎么会不见了呢......
管梨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同样皱着眉在沉思的梵音。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焦急,他便也先压下去自己的火气,走到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梵音扭过头,看到的是全身都湿透了的一只小白狐,他仰着头看向她,边说话还边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甩出一片水珠。
“你这是怎么了?”她蹲下身看向他。
管梨实在是不想说自己刚刚被某个人直接丢到了湖里,到现在都没能变回人形,只能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反而问道,“你怎么了?”
对管梨一向是不必隐瞒什么的,梵音便如实告知他青谧镜丢失的事情。
小白狐绕着她的腿边走了几圈,仔细嗅了嗅之后不禁皱了皱眉,“你刚刚遇到谁了?”
梵音的第一反应是陶陶,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可能是遇到陶陶之后发生的事情,再往前想的话,就是南嘉还有......
“祁凡......我遇到祁凡了。”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就带着可疑的意味。
管梨迈开四条小腿飞快的向玉虚宫里面跑了去,梵音本想着找师诏一起,可是见他一个人冲出去了还是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跑了过去。两人找到祁凡的时候,后者正懒洋洋的躺在房顶晒太阳呢,而他手上抛来抛去抛着玩的正是那面青谧镜。
见他们找来,这个人还恬不知耻的举着镜子冲他们挥挥手,“哟,这么快。”
暂时变不回人形的管梨总算体会到了有心无力的感觉。认真说起来,比起师诏,反倒是他这个从前经常出入祁山的人更熟悉祁凡,可是越是熟悉,他也越是清楚这个人的可怕和不可理喻。
只为了生活无趣便要去砸天宫的人又哪有道理可言?
青谧镜被谁偷了去都不会比被祁凡拿走还让梵音更担心,她与祁凡算不上多么熟悉,可是即便仅仅见了几次面,她每一次见他,都比上一次对他更警惕了一些。饶是再迟钝的人,在见到这个人时候也会感觉到危险。这青谧镜落到了他的手里,无异于把一件可以毁灭三界的东西送到了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手里。
可是现在他们两人想要从这人手中把镜子抢回来,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尝试了几次都变不成人形的管梨一抬头就看到了梵音背着手对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这是要他去找人帮忙的意思,师诏、苏世、扶笙,他最讨厌的那几个人谁都可以。即使心有不甘,可是现在的他确实什么也做不到,就算再不甘心还是在瞥了房上的祁凡一眼后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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