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谈对象了呗。”有工友也跟着打趣。
“小柳是想媳妇了。”
“昨晚做春梦了?”
“小柳,这么大的小伙子,尝过女人的滋味没有?”
一席话,逗得周边歇息的人,都捧腹大笑。
做体力活的,彼此间喜欢开点带色的玩笑,用来调剂工作的烦闷,一般都不带恶意的。
柳毅因为被晒得黝黑的脸,有点微微涨红,还好外人看不出,以为跟平时一样处变不惊呢。
没办法,不是他脸皮嫩,主要是真的被人说中心事了,实实在在地老处男一枚啊。
不是守身如玉,也不是思想老旧,苍天可鉴,举头三尺有神明,他敢发誓,做梦都想破身,真的。
可惜,二十七年,别说和异性接吻,就连牵个小手的机会都没有啊。
当然了,小时候,奶奶经常亲他,那个不能算啊。
如今的女孩都现实得很,没房没车没背景的男人,免谈,长得再帅也没用。
帅气能送给她们爱马仕的包包和丝巾吗?帅气求婚时能买得起五克拉的钻石戒指吗?帅气能带她们到旋转餐厅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更何况,还是他这么个三等残废呢,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啊。
还没见到真身就被否定了,见到的更是直接PASS。
有时候,耐不住生理需求,只好自己打飞机。
没办法,虽然自身条件很不出众,但也是有尊严和底线的,实在不愿意委屈自己兄弟,去将就发廊里的廉价小姐们。
“女人的滋味还真没尝过,你们都不帮我介绍,到哪谈恋爱去啊。”柳毅故作委屈地说道。
“哈哈,你小子,真实在。”
“要我说,千万别找城里的娘们,一个个风骚得很,还是农村的女娃实在。”
“没错,还得挑个屁股大的,能生儿子。”
“各位大哥,饶了我吧。开玩笑呢,只是想到明儿要回老家才高兴的。”柳毅见话题的方向偏得太严重,连忙救起火来。
老张则惊喜地问道:“真决定了,小柳?”
“恩,这种情况,奶奶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就好,想清楚,别头脑发热,将来埋怨你张哥。”老张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年头,关系再好,也怕担责任,谁都不想平白给自己身上揽事。
“哪能呢,等这遭风波过去,再出来就是。钱是赚不完的,这点,我想得很开。”柳毅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后槽牙,痒得厉害。
老天爷明白,如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惊喜,打死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赚钱的黄金时机回去的。
“还是你们潇洒啊,没负担,不像咱,都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在外面多挣点钱呢。”
“谁说不是呢。”
“大家说说,这天气是不是有点邪门啊,今儿得有四十度开外吧。”
“四十度?那是前儿,今天都上到四十四度了。”
“还不止呢,有个啥地表温度的,都破四十六七了。”
“真像砖家叫兽说的,啥臭氧层破坏,温室效应?我这心里咋有点不踏实呢。”
“鬼才晓得,我只知道,现在一出门,就会被烤晕。”
“现在医院是一床难求啊,全是中暑的,白日黑夜,乌拉乌拉地往那送。”
“我有个远房姨妈外甥的小侄女,在医院当护士,听说都几宿没合眼了。”一位本地的工友也插嘴道。
“再怎么着,也不关咱小人物的事,怕啥,要倒霉大家一块倒霉。”
“是啊,这又没特权,好走后门,有那些当官的陪着,老子也不冤。”这话绝对出自愤世嫉俗工友之口。
“想那么多干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歇也歇够了,都上工挣钱养老婆孩子去。”
人群一溜烟的散了,往四面八方而去,有骑着三轮车的,有驾驶电动马自达的,比较高级的,像柳毅这种,就是农用三卡。
柳毅这辆,当初买的人家二手的,除了轮胎不响,其余到处都哐当哐当的。
就这,还足足花了他七千大洋呢,一般人可舍不得这么大的投资。
但他考虑的是,软件升级,相对应,送的水就多。
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消多久,成本就收回来了,他还能白落一辆车,多好。
这种车,不消说,再过几年,基本就报废了。一上路,保准会被戴大盖帽的开罚单,甚至拖走,最后妥妥地停在废品回收站。
谁能料到,人生何处无惊喜啊,情况来了个大逆转,他有一空间了。
这车,当然也就能一起带回老家了。
在那,它可是能顶大用场的。只要发动得起来,谁管你是破是旧,脱货,拉麦子,一把好手啊,绝对比几个壮劳力好使。
想通了这个关节,柳毅感觉好似平白挣了几千块钱,一整天,送起水来,都浑身是劲。
一天终于就这么过去了,他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宿舍。
实在没什么精力收拾行李了,偷个懒,明早起来再弄吧。
掏出老旧的翻盖手机,打开网页,战战兢兢地输入‘随身空间’几个字,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整整一万来个搜索页。
一一的看下去,结果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跟众多前辈的相比,他的空间绝对是简易得没边版的,整个就是豪华城堡和摇摇欲坠,四处漏风的茅草屋之间的差别。
里面所描述的更是让他大开眼界,什么可以洗筋伐髓的灵池了;一日赛一年,加速成长的息土了;可以飞天遁地的修仙功法了,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啊。
绝对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万能的神器啊。
柳毅的心里也升起那么一点小小的奢望,虽然他的空间小,但说不定,说不定,它就是个小巨人呢。
☆、第4章
人啊,就这么回事,得陇望蜀的,一点妄念折腾得柳毅一夜没睡踏实,翻来覆去的。
一会幻想洗筋伐髓后,来个天然增高,里外大变样,迷她十个八个的小姑娘,跟他屁股后面哭爹喊娘的,死活要嫁给他。
一会又幻想,得了什么内功心法,他这个有缘人一夜间成了武林高高手,劫富济贫,偶尔还来来偷香窃玉,冒充回采花贼,好不快活。
再不济来个时间流速差,一日抵十年,种点啥人参,冬虫夏草啥的,做做富家翁,左拥右抱,也勉强凑合啊。
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人生改写,在此一遭。
是龙是虫,全拜空间是否争气啊。
现在大概凌晨两三点,柳毅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也就不勉强自己,一骨碌地爬起来,打算了却心事。
偷偷摸摸地反锁上厕所门,迫不及待地舀出一杯水,咕隆咕隆地灌下去,打个饱嗝,咂咂嘴,除了味道比较清冽外,好似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生怕疗效不够,又连续喝了几杯,直到肚里哐当哐当的,快漫出喉咙才罢休。
等待的空挡,精神连接空间,包括犄角旮旯都扫射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惜连个啥传承的毛都没见过。
略微失望后,又将期盼的目光,转移到身上,没事,还有古泉水呢。
哪知道,等外面都传来老张悉悉娑娑起床声音了,他这边还没动静呢。
除了膀胱胀痛,撒了好几泡尿外,肚子不疼不痒,也没什么杂质渗透出来,更别提啥撕心裂肺的洗筋伐髓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为啥这么大,老天爷难道也势利眼不成?或者打了个盹,随手就将一个残次品丢给他了?
“小柳,你在里面?”老张拧拧厕所的门,见从里面反锁了,对着门喊道。
“是啊,张哥,有点拉肚子。你等等啊,马上好。”柳毅强自忍住内心的失落说道。
“哦,你别急。我先收拾东西。”
柳毅放点水拍拍脸,小子,别痴心妄想了,贪心是原罪啊。
都是那些小说闹的,本来他还欢天喜地,哪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这丫整的。
失望透顶啊,整个一透心凉,人参似大萝卜的神奇,百分之一万,也会落空的。
镜子里的柳毅,盯着一双熊猫眼,配上一张苦兮兮的脸,更衰了,简直惨不忍睹。
小伙子,咱就这个命,永远也别指望变成高富帅,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就挺好。
乖,听话,这么些年都寒碜过来了,以后有了简易空间,只会越来越好的。
做足了心里建设,不甘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一双眼睛又恢复往日的宁静,开朗乐观的柳毅总算回来了。
“小柳,夜里没睡好?听你翻来覆去的摊饼子。”
“是啊,想到要回家,兴奋呢,睡不着。”柳毅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虽然这个空间不是啥逆天神器,但对他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说什么也得藏好掖好,想让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宣扬,且等下辈子吧。
这辈子,他是谁也不会说,不管是奶奶,还是将来的媳妇孩子,哎,空间秘密就陪着他一起到棺材去吧。
“正常,年轻人都这样,担不住心思。”老张理解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