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心欣喜地道:“那太好了!都要什么材料?”
衣小虫眉头却纠结了一下,眼神很是古怪地看了胡佳衣一眼,停了一会儿才说:“圣女心头血、亲人眼中泪、情人骨中髓。”
我靠!蓝草心黑线了,眼神怪异地也向胡佳衣看去:“那万一……阿姨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咳咳……”衣小虫别扭地扭开视线,“我也这么担心,可木绿花说,情人的意思,不是中蛊的人心爱的人,而是一心一意痴爱着中蛊的人的人。那个,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扯……”
胡佳衣仰天躺倒,高兴得都带了哭声:“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蓝草心心中默默感动,转眼看衣小虫,竟然难得地也没有反驳。
看着窗外巫医寨的秋景,再想到衣彩凤这个人,蓝草心心中感叹万分。
衣彩凤当年到底为什么服下这活死人蛊已经没有人知道。可是身为唯一知道怎么解除这种蛊毒的苗疆圣女,她一定是知道解法的。这一点,太过于耐人寻味。
第一件,圣女心头血。意味着要有人把她带回故乡,冒着危险来求新一代的圣女,并且得到故乡完全的宽恕。第二件,亲人眼中泪。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衣小虫。意味着她唯一的儿子会为她而悲伤。第三件,情人骨中髓。蓝草心决不信衣彩凤在苗疆还有什么旧情人,那么这一条有可能做到的就只有服下蛊毒之前向她表白了的少年。
这是怎样一个炽烈的女子!她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最美好的青春只陪伴了两个男人。为了第一个男人,她身为圣女却义无反顾地背叛了苗寨,甚至愿意将巫蛊不传之秘与丈夫探讨。可是她还不到二十岁,丈夫就因为蛊毒而去世,本身都还是一个少女的她送走了儿子,在对丈夫的怀念中用自己另一半的青春光阴养大了另一个少年。
当这个比自己小了9岁的少年也长成了玉质翩翩的男子,鼓起勇气向她示爱,她果决地结束了自己前半生的生命!
故乡的宽恕、亲人的温情、爱人的真心,缺一样,不复活!
这样的一个奇女子!青虫身上冰冷却又霸烈的个性,谁说不是来自她的传承?
巫医寨已经答应随时可以解蛊,衣小虫自然没什么问题。从小到大,他对母亲的情都深深地埋在心底,他需要提供的又只是泪水,这比起一个取心头血的和一个抽骨髓的都要轻松许多。木绿花也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眼下只要胡佳衣身体好一点,抽骨髓不至于太伤身体就可以了。于是原本大家的意思让胡佳衣再养两天。可是胡佳衣一听是这么个情况,说什么也不愿意等,闹着一定要立刻抽髓!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
衣小虫很是鄙视地瞪了浑身扎着绷带上蹿下跳的胡佳衣好一会儿,果断地下令:“既然他都不怕死,那就现在解!”
蓝草心是第一次看到神乎其技的解蛊之术,震撼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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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周末的,却要加班。晚上下班回来才赶了这些。雪也知道少,那个,唉唉,等稍闲一点就多更啊……
☆、第211章 解蛊,婆媳见
专门的房间里点着诡异的9根不同颜色的彩色蜡烛,墙壁和地面到处画满了难懂的符文。空气中飘荡着越来越浓的古怪气息。昏暗的灯光下,木绿花的眼神在附阵中熠熠生光。没有任何的手术设备和消毒器皿,一根漆黑的不知用什么汁液浸过,使用了多少年月的尖刺扎进了胡佳衣的背脊,带出鲜红的血液和白生生的骨髓。
血液奇异地吸收入尖刺中消失不见,只有尖刺中空透明的内部灌满了鲜活的骨髓。衣小虫的泪滴入静卧着的衣彩凤的眼。泪滴入眼的同时,木绿花口中持续念着低到听不清的咒语,手中的匕首准确地刺入自己赤裸的胸膛,刀尖染血!
泪入眼,血入眉心,髓入骶。蓝草心清楚地看到无数奇诡的能量瞬间从这三处开口钻入衣彩凤的身体,整个房间内能量以一种奇异的规律不断地舞蹈,兴奋地朝着衣彩凤奔涌而去!一股奇异的臭气渐渐从衣彩凤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灰色的能量钻出衣彩凤的每一个毛孔。
渐渐地,沉睡多年的睡美人有了真正的微弱心跳!似有似无的呼吸!
当整个仪式圆满完成,木绿花脸上血色尽失仰天栽倒,蓝草心伸手抱住她轻轻安放,心头震撼无以复加!巫蛊,神乎其技!
衣彩凤醒来的时候蓝草心不在身边。不是她不愿意在或是其他原因,而是衣小虫牵着她的手,去了苗寨深处悠然漫步。
蓝草心一次次扭头看衣小虫的脸色,看得他绷不住,停下步子拽了她坐下来,就坐在他的怀里。他揉揉她吹弹可破的小脸:“想问我为什么不得她醒来?”
蓝草心点头如啄米。
唯有在蓝草心面前,他可以不必隐藏任何情绪,深邃的眸子里是海洋的宽广和星辰的明亮:“狐狸比我们更需要她醒来第一刻的独处。”
“你这么快就接受了?”蓝草心惊讶而感佩地看着这个绝美冷霸其实心胸却无比博大的男子,内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和骄傲。她就知道,她的男人从不是一个会被世俗观念束缚的人。
轻啄的吻点点落在她蜜桃般的唇,温柔低语:“从你出现,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唯一会陪我一生的人。不是母亲。同样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母亲一生,也不会是我。如果可以,我愿意陪她的那个人,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
蓝草心看着他深邃的眸光,温柔地回吻回去,让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加深。越与他相处,她越爱这个处处散发着纯粹的男人魅力的男子。无关战力,无关身份,无关一切。
直到神识确认唯美感人的初醒一幕已经过去,两人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已经依靠着软被坐起的衣彩凤床前。
“母亲。”平静的一声呼唤,四目相对,竟是同样平静到万物包容的目光。仿佛这不是一对已经相隔十余年,上一次见面还没有好好说一句话的母子,而是日日相对,相处融洽。
“嗯。”母亲的声音过于年轻了。十余年过去,儿子已经二十多岁,而母亲才刚刚从27岁的沉睡中醒来。若是不知就里,只看表象,这一对母子完全就像是年龄相差不远的姐弟。
“这是蓝,我的未婚妻。蓝,这是我的母亲。”衣小虫平静地介绍,手中温柔地牵着蓝草心的手。蓝草心同样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却比母子俩多了些温柔:“阿姨您好,我叫蓝草心。”
衣彩凤的目光久久地凝在蓝草心身上,直到衣小虫和胡佳衣的眉头都已经皱起,才忽然开口,眼眸深潭般深邃地盯着蓝草心,一句问话却问得没头没脑:“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草心却没有半点奇怪,坦然看着她答道:“虫的爱人,您未来的儿媳。”
她的这个婆婆,不愧是苗疆圣女中的佼佼者。醒来之后只不过一眼,便看到了旁人完全看不到的东西。微巫,果然与巫术同气连枝。
衣彩凤视线又转向衣小虫,凝视半晌,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好听的声音带着奇异的仿佛岁月积淀的安宁:“什么时候成婚?”
衣小虫攥着蓝草心的手更紧了紧:“明年8月1日,蓝20岁生日那天。”
衣彩凤扭头问床边正给她吹一碗粥的胡佳衣:“那是还有多久?”她只听胡佳衣大致说了下她已经睡了多少年,是如何醒来的过程,别的都还不知道,更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月几日。
“还有10个多月。”胡佳衣随口道。
衣彩凤转过头,不解地看向蓝草心,又看衣小虫,看来看去,忽然淡淡地说:“媳妇留下,你们出去,不要偷听。”
胡佳衣不明所以地放下粥,但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身就往外走。衣小虫看了母亲一眼,握了握蓝草心的手,转身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人走屋静,蓝草心自然地端起胡佳衣放下的粥碗,继续用木勺搅动着轻轻地吹,含笑问道:“阿姨,他们都走远了,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讲了。”
屋外十几米外的一颗树下,衣小虫和胡佳衣双双插着衣袋在树下并立。古树参天,二郎如玉,迎风摆动的树叶簌簌而响,遮蔽了两人低声的交谈。
“母亲接受你了吗?”
“应该……没有拒绝。咳咳,不要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这明明已经是很有希望的结果了好不好?你也知道师母这个人,什么都不直接表达出来的。那个,多谢你。”
没有回答。世上,只有一个人让他有坦露内心的欲望,其他人,即使是朋友,自己去懂!
胡佳衣唇角弯了弯。还是这么个别扭脾气,可是,他懂。
“你说,师母单独留下小蓝蓝,是要说什么?”谁说男人不八卦?那要看是哪个男人,话题是哪个女人。
“不知道。”千年如一的冷淡回答。既然让他们出来,就是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好奇,不过是让知道的人为难。
两人嘴上轻声地交谈,目光并不相望,而是同样系在刚刚走出的那间独栋的建筑里。就在两人沉默的等待中,屋子里传来“啪啦”一声,仿佛是胡佳衣刚刚吹着的那碗粥突然掉到了地上。两人身体同时一紧,竖起耳朵听着,却又再没有更多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