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条命啊!”她急得一跺脚,挣脱他,以最快的速度飞上去,将红袍男子接入怀中,“楚赤暝仙君,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那位女仙究竟是谁,我将她寻来见你。”
熟悉的声音近在耳旁,怀中人身躯一颤,睁开眼,那一张吻过无数次的脸正自上而下地俯视他,充满焦急和同情,唯独,没了曾经的爱。
诛仙镜无声愈合,仿佛方才的事并未发生。
“她已经来了。”他凝视着她,眸子一片空洞,却充满致命的诱惑。
对上那样的眼睛,她的视线一时移不开,心慌又凄凉,无措地将他放到云上,环顾四周,“她来了?在哪里?我一直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只有怒视着她的温良玥,以及一群羽漱渺仙。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像一朵蓝色紫阳花,灿中天然雅,明媚却冷清。”
他神伤地道,不顾面色越来越铁青的龙三太子。
她不懂,只是想,或许他爱的那位女仙,也是命素正对蓝色紫阳花,可是,为何心中的凄凉越来越浓?
“咳咳……你们先回去罢,既然冷真仙子接下了我,或许是天意,我命不该绝。”
温良玥攥紧了拳头,他又因为这个女人,想要活了。
冷真很是委屈,这只啃竹子的熊猫仙,十年下来,几乎是将她当作了仇敌,离去之前,还不忘瞪她一下。
南泽将她拥入怀中,复杂地盯着红袍男子,“不知楚赤暝仙君十年来思过得怎么样了?”
冷真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揭人伤疤,南泽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为何对楚赤暝存有这般芥蒂,况且,似乎楚仙君并未得罪他,都说女人不好捉摸,男人的世界,有时也令人猜不透。
楚赤暝仰首大笑,分外凄惨,“龙三,天庭在乎的,不过是修改姻缘簿这一触犯天条的举动,若我要夺过来,上面是断断不会管的,况且,本君已经下了聘,你说,她该属于谁?”
“已经下了娉?”冷真惊呼,“那当然该嫁给你,命缘那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被南泽刺了一眼,立即噤声,不解地看着她,她又怎么了?
楚赤暝笑了,眸中竟有了一丝神采,“冷真仙子真是个明理之人。”
“她什么都忘记了,下聘又怎样,你曾经占有她又怎么样?”南泽冷冷道,周围空气似乎一寒,将她的手臂钳住,带起,掠上另一朵云,楚赤暝落落寡和地站在下方,说不出的萧瑟。
那双眸子,空洞而失神。
冷真被太子的态度慑住,“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凶?他从未招惹过你?”
岂止招惹过,为什么方才他不落到诛仙镜中,灰飞烟灭,再不存在,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看到此人,便隐隐生出一份凄惶来。
“因为,他是一个孽障。”冷冰冰的一句话,浇得她心头一凉。
忍不住偏头看下去,被他紧紧按到怀中,“不许看他,真儿,我们去找仙医,治好你的病,你就可以嫁入辰沐海了。”
他的声音有些受伤,她讶然地看着他,“太子为何如此失态?”
“有么?”南泽整了整神色,流露出他那丛中赏蝶触花心的笑来,只是,含了一丝凄苦,看着不太赏心悦目,相反的,有些奇怪。
这十年来,所有的仙医通通寻了个遍,无奈之下,只能去请教司命。
司命闭目微酣,指了指丹草仙山方向,“龙叠珠可治。既然二位穷途末路时才想到本君,本君也只能留待如今才给予提点。”
冷真忽然想一掌劈了这古板淡漠的老家伙。
南泽释然地叹了一口气,眸中宸芒闪烁,那是欣喜的光。
然而,到了丹草仙山,那丹草仙虽然客气,却说龙叠珠百万年才得一株,极其不易,即便是诸仙所求的鲛人聚黛珠,也换不来。
南泽一共带她去了三次,皆是无果而终,他的脸色越来越远不好,眼中的希望却依然不减不灭。
“真儿,我一定会拿到龙叠珠,治好你。”
他揽着她的肩,郑重地许下承诺。
第三次,回到瑾莱,恰碰到楚赤暝从姬翎大殿出来,他换了另一身红袍,遮住了胸口被拴仙链穿过的窟窿,紫发也有了些光泽,只是,一张俊脸依旧苍白无比,身形略有些踉跄,看到她,顿住,一双眸子空洞又神伤。
一个多时辰以前,他拜访珞瑶与央胤,问那一场延期了十年的姻缘可还有效,虽知瑾莱更愿意让他当女婿,但命缘这么个东西,心中也没个底。
果然,珞瑶与央胤虽对他一脸怜悯叹息,却一致达成了依命定来的意见,为的,便是双方不再受到伤害。
“楚仙君,冷真已经记不住你,就算将实情托出又如何,她若恢复不了记忆,怎么听来也是别人的事。”
“你说,天庭在乎的,不过是修改姻缘簿这一触犯天条的举动,其它的是断断不会管的,若是仅仅不遵循命缘也就罢了,可你改了姻缘簿,又受了十年的罚,若是冷真跟了你,意味着天庭责罚不起作用,实际让改了的姻缘簿生了效力,天庭怕是连冷真也不会放过。”
央胤微摇头,接过珞瑶的话,苦涩道,“抹去她的记忆,将你们的孩子消掉,冷真已受过惩罚。”
……
珞瑶与央胤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暗示他不要再动冷真的主意,好聚好散,然而,他只记得三句,像刀子一样剜着麻木的心,依然感到凌迟般的疼痛,二位山主要退那百箱彩礼,他拒绝,将聘礼变成了嫁妆。
十年,对于仙界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许多事情,却俏无声息地变了。
走出大殿,看到归来的她,他一下子顿住,目光空洞而涣散。
怎么会这样呢?当初情浓相依,如今却是淡漠路人,为何救下他,却又经常与南泽在一起,让他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冷真仙子。”嘴唇动了动,艰涩而喑哑地挤出刻骨铭心的字,却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楚仙君。”冷真礼貌地答,对他登门瑾莱,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从他被囚禁后,父君与母君有些黯然的表现来看,他们之间是有些交情的。
“仙君身体好些没有?”客气而关切。
楚赤暝噙着一抹苍凉的笑,向她缓缓走来,她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他,隐隐感到他或许会有一些什么表示,果然,他到她眼前,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应,“好些了,真儿。”热气扑到颈上,痒痒的,她一时恍惚,忘记了将这个贴着她身体的人推开。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原是我负你
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动作理所应当?
据说,他是六海千山最有魅力的男子,是否能在无形之中对人施加影响呢?那样的话,实在忒可怕了,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一看,那形容憔悴的仙君已经乘云归去,红袍静跹,紫发轻舞,衬着苍白的脸,像是一个病态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抿着唇,目光久远苍凉,似隔了千舟万重山,依然直抵内心深处。
她看得有些发怔,然而,云端上的人却逐渐远了。
“真儿。”身边响起珞瑶的叹息,“进殿去罢。”
她迷茫地问母君,“为何楚仙君总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每个人都是一本难念的经,真儿一个个去关心,也关心不来。”
她的母君也不过大她一千岁,算是个刚步入佳年的女仙,面若梨花,美颜胜雪,却是持重大气,成熟端淑,甚蔼然地回答她,经多了坎坷和风霜,又两度婚嫁,许多事情看得明理通透,然而,女儿的这桩事,却让她的心也时刻揪着。
澜雪阁后院落英缤纷,仙池上铺满了浅浅一层花瓣,十三扇屏风已经有些泛旧,十年前,她从月宫回来,面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屏风绘,一时讶然又疑惑,有的精致大气,恢宏逼人,有的寥寥几笔,却是用心良苦,勾勒出渺远苍寥的意境,大部分是你浓我浓的二人世界,或守望,或凝视,或偷窥,或悄随。
央胤告诉她,是瑾莱请画工为她作的,画成了才全部摆出来,这十年中,她将这些画看又看,抚了又抚,一些墨迹被她的指尖磨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画工,能绘出如此衬合她心意的图来?
南泽动了怒,“不许看这些画。”说着掌心吐火,要将这些屏风烧个干净,她将他拦住,气哼哼地,“若是我抬头看一眼楚仙君,等于看其它男人,你不让也就罢了,难不成这些画惹了你,你来吃这莫名其妙的醋做什么?”
他的眸中,暗流汹涌,“因为我不喜欢。”
她也动了真格,“可我对这些屏风十分有感觉,你要烧,就连我一起烧好了。”
他似乎受了伤,“原来,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忽然一下子抱住她,急促地喃喃,“不要离开我,不要想别人。”
重归于好之后,他虽然笑得倾惑人心,但有时却举止反常,她一时软了心,火气烟消云散,“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想别人,你若爱我,就该信任我。”
以后,每次来寻她,倘若看到她对着一扇扇屏风发痴,表情总有些受伤。
画工究竟是谁,她越来越感兴趣了。母君却说,那人绘完便离开了,记不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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