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风坐到她身旁,拿出口袋里的口琴,轻轻地吹了起来,略带忧伤的曲子在夜色中响起。琴声如水,悠扬起伏,把岚晴的记忆带到过去的时光之中,最静好的年代,当初的人和事,都在心底里缓缓流淌。琴声如诉,音符下是一颗疲惫的心,竹林中有风声传来,小巧翠绿的竹叶随风拍打,仿佛应声而和。岚晴坐在一边,放下手中的烤蛙,安静的倾听与回忆。
夜如风吹完一曲后,柔声向她简单讲述了一下吹口琴的基本要领,边讲边示范,示意岚晴学着他吹。
“我就算了吧。”岚晴想要拒绝。
夜如风把口琴递到她手里,笑容很暖,“还有一盏茶我们才能回到外面的世界,就当打发打发时间吧。”
暖风轻送,竹影婆娑,一教一学,亦笑亦嗔。
突然有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开来,欲说还休的喜悦萦绕在两人的眉梢唇边。
岚晴的心绪越发摇摇颠颠,酥酥麻麻,一圈圈漾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缠绵不绝。
眼波轻触处,若有情,似无意。
沉醉,沉醉,只因醉极的喜悦,所以心不管不顾地开始沉了下去。
☆、第 72 章
72. 072.岚晴发烧
打破这气氛的是夜如风,一曲罢了,他目光望向远处,轻轻地说:“你师兄……似乎有下落了。”
岚晴先是一怔,随后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我不骗你。”他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睛,“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因为自私而失信于你。”
岚晴展眉一笑,伸手拍向他的肩膀,“夜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夜如风站起身,目光落向远方的丛林深处,“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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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于岚晴来说,可以算是双喜临门,师兄有下落了,时光机看样子又能够把自己带回属于她的那个世界。接下来只要找到师兄就可以了。
晚上岚晴很早就回房间入睡了,因为……今晚再一次迎来了月圆之夜。
而玖零和夜如风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拉菲,一边各怀所想地沉默着。
“你怎么知道做回人类就一定会是好的?那只是一种很浪漫的想法罢了。你已经习惯了作为吸血鬼时的强大,你已经无法在过人类懦弱的日子了。”最后是玖零打破了沉默,两人接着之前的夜如风想做回人类的话题,聊了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会这样说,就已经证明了自己不自信,根本无需尝试。”
“可能你说得对,但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做回一个普通人,教书,交朋友,成为一名好老师,娶妻生子,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一直走到生命尽头,最后死去。”
“这我还真是没办法理解。”
“你当然没办法理解,因为你的心里没有爱。”
“你觉得我没有爱吗?”
“有吗?”
“没有吗?”
玖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有吗?”然后,手机响了起来。
是檀霄打来的,“又怎么了檀老板?”
“没什么,我妹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当面和岚晴道个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我想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事情变得复杂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跟复杂因素之一谈谈吧。”玖零把电话递给夜如风。
“复杂因素在线。”
“大教授?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电话里很难说清楚,明天见面说吧。”
“你们在哪?”
“玖零家里,你要过来?我不打算呆很久的。”
电话被挂掉了,显然,檀霄肯定是准备赶过来了。
夜如风把电话还给玖零,“明天我再过来。”
“不等檀老板来吗?我家……客房还是有的。”
“不用了。”说完,夜如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夜里玖零睡前去岚晴的卧室看了一眼,没想到,她竟然极其难受地半卧在床上,额头汗珠密布,玖零见状急忙跑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他扶起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天!这么烫!”
见岚晴烧成这样,玖零难免慌了。他连忙拉开衣柜,找出一件外套帮她穿上,又穿上鞋袜,然后设法将她背在背上,拿起车钥匙,匆匆出了门,将她放在车后座,一陈急驶,送入附近医院的急诊室。
天杀的,今晚生病的人怎么这么多?!急诊室里坐满了吊盐水的病人。小护士在走廊的长椅边搭了架子,放好针走开。岚晴虚弱无力地靠在墙上,身子软软的,要慢慢地往下滑的样子。玖零只好一边抱住她,一边拉住一个过路的护士,问能不能安排一张床位,钱不是问题。
护士翻了个白眼,说:“她的问题又不算严重,只是来势凶猛的急性发烧罢了,你看看,现在哪有多余的床位给她?”
玖零说尽好话,问能不能换张舒适点的椅子。他人生得英俊,气质又好,这会儿说话更是客客气气,加上岚晴看上去也真是比较虚弱,小护士有些心软,走开一会儿,拿来一只枕头,给岚晴垫在腰下。
就这样,玖零一直抱着岚晴,感觉她的体温一点一点降下来。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难免会把目光投向这对璧人身上,暗暗揣测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恍惚间,一种只有彼此,相依为命的空气渐渐包围了他们。此刻的玖零,突然有些感谢这个月圆之夜了。
☆、第 73 章
73. 073.每个人的爱意
后半夜,岚晴被换到了病房里,很快,就在玖零轻柔舒缓地睡眠曲下睡着了。
手机响起,他急忙退到了病房门外的走廊里,是檀霄。
“檀老板,有何请示?”
“你们去哪了?怎么没在家。”
“我家附近的人民医院呢。”
“谁病了?”
“岚晴。”玖零深呼吸了一下,“发烧了。”
“我马上过去。”
深夜悠然的走廊里,总会刮着一股长驱直入的穿堂风,这风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身体。医院的走廊尤其不同吧,玖零坚信,总是会有几个刚刚辞世的灵魂和他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被世人称作“鬼”的,温柔的呼吸。
呆站了许久,他看到檀霄从远处的灯光深处走出来,因为明暗的关系,有种风尘仆仆的错觉,他一脸的急躁和火气,见到玖零便直接劈头盖脸地问道:“岚晴人怎么样了?”
“月圆之夜嘛,明天上午就好了。”
檀霄想点根烟,但环境不合适,也就只好作罢,“”
“哇哦,这么正式地肯定本人工作,小生深感荣幸。”玖零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檀霄也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亲爱的檀老板。”
“I love her。”
“没必要说英文,我也爱她。”
“呵……”
“彼此彼此了。”
檀霄把身体靠在墙面上,“现在怎么办?”
“如果你觉得困,可以坐在椅子上睡一觉,总之我们不要进去打扰她休息比较好。”
然后……他们两个真的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陆续的进入了梦乡。
凌晨四点半。
“岚姑娘,你病了?”站在病床前的男人,竟然是夜如风。
岚晴强打起精神,看清来人后问道:“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你身子太虚弱了,喝下我的血。”夜如风咬破自己的手腕,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这……”
“喝吧,就像我喝你的血的时候一样。”
岚晴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唇覆在了他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夜如风看岚晴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便问道:“感觉如何了?吸血鬼的血可以让普通人类伤口愈合,超自然生物身体强壮。”
“好多了,之前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那就好。跟我来。”他扶起她。
岚晴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去哪儿?”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夜如风的速度极快,两人只花了十几秒,便来到了人民医院附近公园里的摩天轮前。
“夜如风,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这次竟然没有管他叫夜先生。
“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坐过这个吧?”
“什么?这个大转盘?”
“这叫摩天轮。”
“很有趣?”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怎么上去?”
“抓紧了。”夜如风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然后嗖地就跳到摩天轮的顶端。
岚晴目光温柔如水,仿佛是流淌到他的脸上一般,“它是不是会转起来?”
“可以转起来,你要它转吗?”
“还是安静地在这儿坐一会儿比较好。”
“等日出?”
“确定能看到吗?”
夜如风轻轻地盯着她的眉眼,声音好听得几乎不真实,“你可以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