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雨袭击后的街道狼狈不堪,街边的树被压得东倒西歪。岳晓彤踩在那些锋利的树枝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好像真的到了世界末日,这座城市像是变成了无人之境,寒冷,无助,没有火光。
她没有打伞,雨的势头刚刚要小一些,第二波大雨便又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她却没有躲避的意思,就任由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自己身上,不知冷和痛。
岳晓彤把书包抱在怀里,坐在广场的台阶上,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浑身已经被雨水淋湿了,行人打着伞匆匆走过,偶尔有人向她投以奇怪的目光。
她并不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雨点打在光滑的青砖上面,溅起一个个皇冠型的水花。
雨打在她身上,又冷又疼,她却一点都没有要躲雨的意思。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过脸颊,混合脸上的泪,再流进脖子里。
岳晓彤正茫然地看着水花一个个溅起又消逝,突然有人为她撑起一把伞,遮住了下落的大雨。
“走吧,跟我回去。”景奕的脸上有种道不明的感叹,像是替岳晓彤不值,又像是感到很理解。
岳晓彤没有动,抬起的头又重新垂下去,“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想动。”
“要不要投河自尽?”景奕蹲下来,继续说:“我有几处不错的推荐。”
“我觉得自己好傻。”
“是好傻,但哪个女孩子没傻过呢。没用心爱过,没被人伤害过,是成熟不起来的。”景奕摸摸她的头,继续说:“我高中时,认识一个玩乐队的女孩儿,她是名乐队主唱,留着长长的波浪卷发,是那种你一看就会喜欢的女孩儿。有一天晚上,我和她在租来的公寓里喝酒,喝到微醺,她突然捧着吉他坐到床上,给我弹了一首英文民谣,旋律简单到极致,却让人觉得好美,美到你会想,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要来伤害她呢?可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你是怎样美好的一个人,只要你用心去爱了,都无法避免有可能受到伤害。任何人,都是如此。”
岳晓彤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现在突然好想平躺到自己的床铺上。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景奕说,她也不想哭了,就想静静地睡一觉,也许等天色一亮,醒来时她就把什么都忘记了。
虽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回去吧。嗯?”景奕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嗯,回去,总要活着的。你说是不是?”岳晓彤给她一个勉强能算得上笑容的微笑,实际上,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景奕没有说话,把她扶起来,过往的出租车没有一辆亮着空车的信号灯,于是她们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雨越下越大,发泄一般噼里啪啦地打在人身上。
“有空车。”景奕指了指对面一辆正在等红灯变绿灯的出租车。
两人小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出租车扬尘而去,她们只能望着车子开远,毫无办法。岳晓彤忽地笑起来,“看到了吗,他走了,我就只能看着他走,什么也做不了。”
景奕轻轻地把她拥到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傻孩子。相信我,都会过去的。最终都会过去的。”
☆、第 70 章
70. 070.异次元空间(1)
他们轻柔地相互吻着,嘴唇轻轻摩擦,她能感受到他丝丝的呼吸。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会接吻的,因为她为此读了很多的杂志和书籍,那上面告诉她怎么碰鼻子,如何对付过多的唾液,手应该放在哪里等等。但她却不知道真实的接吻会是这样一种感觉,他的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下巴,他的手轻柔地摸索着她的背部,舌头扫过她的嘴唇,深入她的口腔。
岳晓彤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睁开眼面对现实。现实就是落地窗外的煦煦朝阳。
她像大鸟一样伸展双臂,缓慢收拢,低声说:“景奕,你知道吗,我多想天天都能看见他笑起来的样子。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看到他笑,便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在棉花堆里,突然就没有了大脑,再也无法思考。”
她再次闭上眼,心疼地说:“可他再也不会对我笑了。”甚至,他都再也不愿与她相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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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掉苍丸魔灵的事后,少年大概给岚晴讲了讲关于时光穿梭机的事宜,这时光穿梭机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就算是超自然生物,能进去并且形成穿越也是很难的。
而趁着这个时间,玖零和夜如风两人也促膝长谈了一番,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竟然都属于超自然生物的事情。这话题本来挺隐晦的,但这样一说,大家也就都对彼此有个大概的了解了。玖零特别还分析,岳晓彤之所以对夜如风疏远,极大可能是因为她知道他是吸血鬼这件事。
“谁想和我一起试试?”岚晴走到两人面前,这话的意思无疑是说谁想和她一起进时光机里走一趟。
“一起穿越回去?”玖零自然一百个愿意。
但岚晴却是说:“不是,要先做个试验,以往万一失败了,死在异度空间里面就不好说了。”
“好,我陪你一起。只是,在进去之前,我有话想说。”玖零深情地望向她,目光无遮无拦。
此时的黄昏被拉得无限漫长,优美得像穿越纸间的一场电影。夜幕纯净的钴蓝在暗红的霞晖中渐渐显影,像是暗室里未成形的相片,于药水中隐约可见的影迹渐渐清晰。
“这些日子里我没有社交活动,不开餐厅门,不去研究新魔术,只有你,我的生活只在围着你转,但我并不觉得是错的。我爱你岚晴,也许你不相信或者不愿意接受,但我就是爱你。我不后悔让你自己为你心动,让自己对你的爱像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我爱你,这样的爱对别人从没有过。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也许没有结果,这样下去最终很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痛苦而终,可我不后悔。会令我后悔的是,我因为胆怯而把这番话烂在肚子里,必须说出来,必须让你知道,我就是爱上你了,不管你是什么朝代的人,是仙人还是普通人,我就是爱你。岚晴,我爱你。”
☆、第 71 章
71. 071.异次元空间(2)
“好了,不要再说了……”
“只要是你想的,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玖零自嘲般地苦笑一声,“或者说,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的关系吧,让我总是觉得只要有你在,自己就什么事都能坐到。岚晴,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真的爱你,想要对你好一辈子。”
少年在玖零表白的空当,已经把时光穿梭机准备好,它看上去异常简洁,就和哆啦A梦的传送门一样,就是一个方形的口,人能钻进去,但里面望过去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
少年没有理会玖零的一番深情表白,看了看岚晴,说道:“试试吧,这个不会有危险,如果体质不足以通过异世界,你根本就会穿越不过去。”
岚晴点点头,走了进去。显然,她很轻松地就整个人都通过了那扇门。
“她需要在里面呆半小时才能出来,我是这样设计的,你们俩有人要进去陪她吗?”少年看了看夜如风,又看了看玖零。但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这异世界里面巫术和仙法都用不了,虽然没什么怪兽,但毕竟是森林,说不定会有些障碍拦路。”
玖零已经不打算听他说下去了,直接大步迈向那扇门,但是……他却怎么也进不去。
“这是什么情况?!”他回过头,皱眉问道。
“你的体质不行,如果是真正的时光穿梭机,你进去就会粉身碎骨,甚至是魂飞魄散。”
“我/靠!这么严重?”
夜如风走到玖零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让我试试。”
玖零让开身子,没想到,夜如风竟然穿了过去。
“靠——!”这下子他更头疼了。
林中的小溪只能漫过脚面,大大小小的石头 上流淌而过,为了保证热带雨林的气候,外面是炎炎烈日,但小溪的水仍然冰凉,里面潜游小鱼小虾,悠游自在,怡然自得。
在雨林里,小溪就是道路,岚晴顺着小溪慢慢跋涉,不时闪躲着垂下来的藤蔓和树枝。有时候藤蔓密集,就需要从溪水中离开,绕行一段,岚晴踩在小溪边的草丛里,那里长满了有着幼嫩复叶的蕨类植物,羊齿一样的叶子是那样柔软纤弱,让她想起了猫咪柔软的腹部。
一颗自己倾倒的大树把小溪的路隔绝,因为没办法运用仙法之术,真气和内力竟然也荡然无存,这眼前的景象竟成了难关!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温和的笑声,那人的嗓音好像山林间的风声般有些悠悠回转的意思,叫听者耳朵好像被轻轻抚摸过一般泛/痒。
岚晴回头一看,正是随后而来的夜如风。
他双手用力一搬,便把那大树给搬到了一边。吸血鬼本身就与她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如平时一般,
两人顺着小溪漫步,一时无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几分钟的光景,岚晴抓了两只青蛙,坐下来生火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