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看见法台上留有朱砂和黄表纸,趁众人都瞧着那老道,悄悄过去用毛笔蘸着朱砂画了几道符揣进怀里。
没人注意她一个小丫头,揣上符她就跑进上房屋里,只见叔婆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脖子上隐有一道紫黑的印子,似是什么东西掐的。
她转了一圈屋里没发现有鬼,便把这里的摆设方位记在心里,然后就回家了。
回去后晒猪草,劈柴,给家里做午饭。刚生上火,就听墙头有人叫道:“春芽,春芽。”
春心出了灶间,抬头一看,见是浩然,不由咧嘴一笑,“你下学了?”
“没,今天身子不爽利,没去学里。”
春心想起自己在河里游泳,差点没淹死,是他救的她。昨天娘还说浩然病了,看他今天没上学,多半是真的了。
想到自己没主动看他,心里有些内疚,不由问道:“你的病可好些了?”
浩然轻轻一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我娘瞎操心,非得让我养两天再去学院。”
“那你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他笑着露出八颗白牙,“想瞧瞧你怎么样了。”
春心心里一甜,她和他从小感情就好,要不是后来她被送到道观,没准能结成夫妻呢。
想到这儿,脸上微红,对他招了招手道:“你既然没事,就上我家里来吧,我给你蒸个蛋羹吃。”
“好。”浩然笑着当真从墙头上爬过来。
他们两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到了会招人闲话的岁数。家里人不让来往,不过私下里两人还是会在一处。这里阻拦最大的尤其是浩然他娘,她自觉自己相公是个秀才,就好像高村里每个人一头,看谁都觉瞧不起,一心想着要给儿子娶个城里小姐。而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春心,每回见了她,都撇着嘴叫她“黄毛丫头”。
其实春心的头发一点也不黄,相反反而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瓜子脸,两个眼睛乌黑黑的,一头长长的头发,就是不梳也显得特别顺溜。村里那些半大小子们,有时候看见她都向她吹口哨呢。
当然,浩然娘瞧不上她,也无关她的美丑,最大原因还因为浩然和她关系好,一个小丫头妄想诱拐她儿子,当娘的能高兴才怪呢。
还好浩然从不听他娘的。他跳下墙头,对她灿然一笑,“快点给我弄点吃的,我爹娘都出去了,也没人管我吃饭,正饿着呢,”
春心快速的打了个蛋,连碗放进锅里,又在灶上填了把柴,“你且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灶间的柴火不多了,她转身到柴房里想抱捆秸秆回来,火烧的旺,蛋也熟的快。
抱着柴火往回走,忽然间一转头,隔着窗户看见自己房里坐着个人,抱着膝坐在她床上,双眸紧盯着师傅给她的那个香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一惊,心想这莫不是个偷?
正想着怎么抓他,那人一回头,吓得她手中的柴火全掉在地上。
那个人……那个人居然和浩然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浩然十年之后,大概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个十岁的浩然,一个二十岁的浩然,这可能吗?
“啊——”她惊叫一声,奔到灶间,看见浩然还坐在那儿看着火呢。见她回来,还对她灿然一笑。
春心拉起他就往跑,浩然莫名所以,不停地追问:“怎么了?是我娘来了吗?”
春心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拉着他往自己屋里跑。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刚才那个男人,香炉也好端端的摆在床上。
浩然看得满脸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慌忙摇头,不敢说,怕吓着他。
若是以前她也不信邪的,可自从跟着师傅九年,什么稀罕恶心事都见过了,除了刚才心惊了一下,这会儿倒是无比的镇定。
不管那是个什么,为了什么而来,他既然没得手,以后还会来找她的吧。
她刚才喊那一嗓子,把东屋里睡觉的秀娘给喊起来,她披衣出来,瞧见屋里手牵手站着的两人,不由抿嘴一笑,“你们小两口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分开,两人躲屋里干什么来了?”
春心和浩然脸同时一红,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注意手还是牵着的,而且两人这个样子站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浩然期期艾艾道:“婶子,我……我们……”
秀娘笑道:“浩然啊,你来了婶子欢迎,可别待的时间长了,一会儿你娘回来看见了,可不依不饶了。”
每回只要浩然一上他们家来,浩然娘肯定堵门口骂,一骂一个时辰,秀娘也颇为头疼。
浩然应一声,红着脸跑了。两人回到灶间,正好蛋羹也熟了。
一边吃着蛋,浩然脸上的红潮都不退,春心越看他,他的脸越红。春心有些好笑,,这才牵个手就害羞成这样,要是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把他吓晕过去?
她小时候也很容易害羞的,可自从跟了师傅之后,倒练就了一个厚脸皮。师傅的道观虽然叫清心,不过这老家伙一点都不清心,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听说十三岁的时候就偷看寡妇洗澡,十四岁的时候拐了邻家的女孩私奔,不过后来被女孩的娘家抓到好险没打断腿。再后来更大点了,就是眠花宿柳,跟他扯得上关系的女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直到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出了家,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才逐渐断了。
她被这样不着调的师傅熏陶着,再加上前一世已高龄二十,对男女之事早知道不少,实在不觉牵个小手有什么。
第五章 两小无猜出于情
春心和浩然脸同时一红,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注意手还是牵着的,而且两人这个样子站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浩然期期艾艾道:“婶子,我……我们……”
秀娘笑道:“浩然啊,你来了婶子欢迎,可别待的时间长了,一会儿你娘回来看见了,可不依不饶了。”
每回只要浩然一上他们家来,浩然娘肯定堵门口骂,一骂一个时辰,秀娘也颇为头疼。
浩然应一声,红着脸跑了。两人回到灶间,正好蛋羹也熟了。
一边吃着蛋,浩然脸上的红潮都不退,春心越看他,他的脸越红。春心有些好笑,,这才牵个手就害羞成这样,要是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把他吓晕过去?
她小时候也很容易害羞的,可自从跟了师傅之后,倒练就了一个厚脸皮。师傅的道观虽然叫清心,不过这老家伙一点都不清心,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听说十三岁的时候就偷看寡妇洗澡,十四岁的时候拐了邻家的女孩私奔,不过后来被女孩的娘家抓到好险没打断腿。再后来更大点了,就是眠花宿柳,跟他扯得上关系的女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直到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出了家,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才逐渐断了。
她被这样不着调的师傅熏陶着,再加上前一世已高龄二十,对男女之事早知道不少,实在不觉牵个小手有什么。
劝着他吃完蛋,浩然又爬着梯子回自己家里,春心则开始做饭。
过了午后爹娘又下地了,现在是农忙时候,一天要干好几个时辰,有时候干到天黑才能回来。他们家的地多,春水还小,春藤又要上学,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春心也是心疼爹娘,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帮忙分担,只能尽力做好家里的事,少让他们操点心。
下午她又去后山劈了点柴,喂了猪,鸡笼鸭笼里也撒了一把野菜。
看看屋里,春水还在睡觉,这小子中午在外边疯玩,每回到了下午才开始睡,这一觉吃晚饭的才会醒。春心见家里没人,便把今天画的几个符拿出来。
有两张护心符贴着衣服放在胸口,剩下几个捉鬼符重新放回怀里,然后开始研究她的香炉。
师傅说这是个宝贝,就凭它能把自己带回十年前,这个宝贝的法力就不敢小觑。只是不知它还有没有别的功能,能不能捉鬼呢?
想了想,决定晚上拿着试试,正好拿春胜家的那只鬼做实验。
白天时她已经观察过了,春胜家确实有鬼气,而且鬼气绕梁,已经在他家盘旋了半年以上,也难怪叔婆那么好身体的也被缠的病入膏肓。
到了晚上她早早吃了饭,推说头疼就回屋睡觉去了。睡到半夜,看看天色正是时候,便抱着香炉从家里出来。
师傅是画符的高手,他教的东西一向管用,有这几道护身符,就不怕鬼怪近身。至于能不能捉鬼的事随后再说,若真不灵了,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道长吗?
今天的夜色很好,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月亮跟大圆盘子似地挂在天上。
春胜家也没什么人,春胜叔带着媳妇和儿子都到邻居家住去了,只有叔婆一个人在屋里。四周静悄悄的,春心赶到时,那个道士正拿着只罗盘在屋里找鬼的踪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