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髑髅之花 (司马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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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髑髅之花
作者:司马宣王
文案:
“那女人拥有一种黑暗的力量,人心最深处、最隐蔽的秘密对她如同曝露在明眼人面前的阳光之下。”
“她会洞穿你,出卖你,然后,毁灭你。”

拥有至察之眼的盲女,饮血而生的武圣徒,以及泯然于黑暗的异族刺客,时代的命运从三人身影上碾过,走向纷芜未知的去处。
当神明已经弃绝凡人,是否只有剑和火焰能给予救赎;然而被那火焰吞噬的人,焚扬成灰,又将散往何方。
若你的喉咙还有声息,请迅猛地咆哮,唤醒洪水,感召雷霆。切勿沉默,切勿呢喃,切勿吟咏,切勿歌唱。
因为诗歌在这年代,不过是一朵苍白的花,扎根自地下腐朽多年的头颅。
内容标签:西方罗曼 异世大陆 幻想空间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缇亚,贝鲁恒,爱丝璀德 ┃ 配角:教皇,海因里希,阿玛刻,夏依 ┃ 其它:西方架空,非纯言情,反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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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香殆

  请原谅我谈起了一个我无法作结尾的故事。那结尾尚未挂在我的唇间,而依然是风中的一首爱之歌。
  ——《人子耶稣》
  
  前编Ⅰ:香殆
  
  当部队在月色下穿过寂静无声的溪流时,贝鲁恒突然说:“看那朵花。”
  沿着他的视线望去,那花只是峭岩上弱不禁风的一星浅白,飘摇得岌岌可危,仿佛黯淡烛火前一个行将夭折的幼女的脸容,而不远处初升的月牙儿是一把冰冷镰刀,似乎要藉由一吻将这纤细的生命收割了去。
  “高崖百合,”副官云缇亚漫不经心地道,“春夏两季都开,在边地一带很是常见。”这种植物仅仅能够扎根在岩缝间或贫瘠的砂土里,开的花自然也不如别的百合硕大光鲜,绝非什么起眼的景观。贝鲁恒素来就有些少女一般伤春悲秋的调调,这点部属们都心照不宣,因此有时听他平白无故发一句什么奇怪的慨叹,也大多互相配合着敷衍而过——但话音刚落下,云缇亚发现自己已经明白了上级的意思。
  “我想起了那个孩子。”淡金色头发的圣徒将目光转向寂夜深处,马背上铠甲的铿锵吞没了他的语声。
  四十天前,他们一行领了教皇的谕令从圣都哥珊启程往西,在边境一个溪谷小镇整歇的时候,正值仲春。阳光中有浅淡的细埃沉浮,在大半个教皇国绵延开的狂热运动似与此处的安宁毫无瓜葛,因此贝鲁恒很珍惜在这儿流连的时日。好几次,云缇亚看到他孤身坐在镇广场角落里那棵巨柏下,没有戎装,只穿一件亚麻布缝制的宽袖白袍,膝头摊开一部教典。但他关注的并不是那本书,而是枝头绣眼鸟与蓝腹山雀的鸣唱,喷泉淌过石砌盆台的汩汩声,以及窄小道路间车轮缓慢碾起的难以觉察的灰尘。
  直到那个孩子哭着跑到他面前,手捧什么东西,说,“圣者,求您救救这朵花。”
  她还很小,甚至不会比她怀里那盆萎靡瑟缩的细嫩植株显得更为年长,可她滔滔不绝的能力令当时在一旁的云缇亚着实有些讶异。她说这是和哥哥一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山岩里连根刨出来的,为此哥哥手上还擦破了一块皮,要是养不活就对不住哥哥;还说以前的牧师只要轻轻一碰就能使伤口愈合,一句祷词就能让瞎子复明,而圣徒施展起神迹来,可以叫死了三天的人重新在太阳底下完好站立,等等等等。她说话时眼里那种除了虔诚别无他物的神情让云缇亚怀疑这只是她为了接近贝鲁恒而捏出来的借口,还是真的单纯到相信当今仍有神迹发生。众所周知,辉光之父的祭司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完全失去了神的恩赐,何况贝鲁恒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神学院的教育。虽然他爱好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远远胜过武技本身,但令他以军人之姿跻身圣徒行列的,除了手中的剑,别无其它。
  然而那一刻,圣贝鲁恒站了起来,用只有那女孩子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于是女孩破涕为笑,抱着瓦盆转身朝家的方向奔去。
  后来云缇亚知道,那女孩是镇长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一个。就像她们不管对谁都一团和气的父亲很容易被从激进的人群里认出来一样,她和她那娴雅羞涩的孪生姐姐也有着天壤之别。她的活力一直持续到深夜还不肯稍歇,当那株费尽周折总算恢复了生气的野花绽放第一小瓣时,她惊呼得仿佛不亚于世上最瑰丽的奇迹在眼前次第盛开。
  “高崖百合无法在肥沃的泥土中生长,”贝鲁恒说,“香味也很淡,不过夜里花瓣会自己发光,吸引一些小昆虫帮它繁衍后代。”他语声极轻,少年时在战场上胸腔受过重创,自此再没人听到他大笑、痛哭或高声说话。有时他的言语需要屏住呼吸才听得清楚——如同冰层下的溪泉徐缓安谧地淌动,而相对的周遭一切,包括时间,统统凝固下来,成为那泉流的背景上苍白陡峭的山影。
  他们离开那名叫旺达的小镇是在一个黎明。部队整肃,向西出发,背后的天幕沉黑如铁,只在最下方吐出一线逼仄的白光,好像某把长刀呼啸无声的刃口。镇长的小女儿却忽然出现,跑到贝鲁恒的马下。全副武装的年轻圣徒在鞍上揭开头盔的面罩,露出许多女孩都渴望仰视的脸,但那八岁的孩子却略略有点退缩,似乎这个封在坚硬盔甲里的躯体与前日一领亚麻白衫、俯在花圃边温和地教授自己园艺的青年完全是两个别样的存在。
  那双纤小的手终究颤悠悠地举了起来,“献给您,”她说。
  撷下的花朵静静躺在她掌心,淡然的微光,轻得像一声未曾呼出胸臆的叹息。
  “它的生命是属于您的。”孩子认真地补充道。贝鲁恒望着她,依然温和,与平常望着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但云缇亚觉得,那一刻他其实是在高处兀立的岩崖之上,望着慕光而来的小昆虫投入花瓣明亮而毫无热度的怀抱中。
  他接过那朵花,将它别在自己的披风扣上。镀白铜的钢手套隔绝了女孩残留的体温。
  “我想起了那个孩子。”归途中,贝鲁恒若有所思地说。云缇亚对此只是低低一笑。贝鲁恒没有问那女孩的名字,也没有听到队伍前行时女孩追跑在后面喊了些什么。事实上,未能等到下一个夜幕到来,那朵在拂晓时分插在他襟前的白花,到了黄昏已然凋落无闻。
  
  弦月紧随着一行人翻过山凹,俯眼便是沟壑纵横的谷地。春暮的夜色扑面展开,掩住微涩的初夏燥热,但鸱鸮一声续一声地将沉抑在心底的倦意唤了起来。
  阿玛刻拨转马头。“到镇子还有段路,”她请示道,“就地扎营么?”在贝鲁恒麾下的将佐中,阿玛刻是最勇悍的一个,这次出使西庭亦担任随身护卫,虽然在许多人看来她不过是个有着漂亮眉毛的北方姑娘,那眉梢细而不纤,飞扬上捺时恰到好处,让眼角始终挑起一种铿锵而明冽的笑意。
  贝鲁恒驱马走了几步,望向群山环拥的旺达。就着月光,依稀瞧得见镇广场标志性的巨柏,而它周围团团簇集的火光,在夜空散碎的几点星辰下,显得格外纷乱而不可捉摸。
  “莫非是山贼?”云缇亚警觉起来。这一带是耶利摹帝国尚未分裂前给教皇国的赠地,位处边陲,不安分的因素在所难免。使团随行的只有六十人,尽管都是圣裁军中的精锐,遇上数百来号匪众也着实有些头疼。
  “不像。”贝鲁恒说,“你带上两个小队,跟我来。阿玛刻,其他人原地候命,若有突发情况,一切由你调度。”
  山路斜陡而泥泞,却比想象中走得要快。刚远远望见城镇大门,云缇亚就推翻了之前的揣测。白袍金甲的卫士手执松明和长戟把守住门,阻挡任何人进出。他们不是旺达本地的守卫,每个人的胸甲上都纹着哥珊双翼白狮的徽记,然而这在贝鲁恒炽红的额印前却显得黯淡无光。铁皮包裹的厚重木门毕恭毕敬地开启,云缇亚跟随着圣徒的座驾径直而入,他拂了一眼跪拜的队列,没有回头,却感觉到冰凉的月亮正在背后咧开嘴微笑,犹如一个僵死已久的小丑的脸。
  喧天呐喊撞入他耳中。
  那声音像狂风挟卷的劲沙,无数个渺小的部分汇集成洪流,狠狠扑打在他的脸鼻、胸膛上。火把摇晃,引燃了夜幕的下摆,浓烟将寥寥疏星全然吞没,而那声音,由无数个呐喊汹涌在一起的声音,和在夜色里刺痛他眼睛的火光不同,充塞了感知所能触及的每一角落,仿佛要将这世界吸纳到它的组成当中去。漩涡的中心是巨柏下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面的人被火把照得细致入微,伶仃而飘忽。云缇亚看见了镇长,那个微微谢顶的胖子,脸上明显有殴打留下的淤青。还有他的老母亲,他病弱的妻子。他十四岁的儿子拼命挣扎反抗,给两个卫兵按着,一边的孪生女孩却只是不明就里地瑟瑟相拥。“叛徒!”密林般的拳头起起落落,无数个嘶哑的喉咙杂乱又整齐划一地喊道,“叛徒!叛徒!!”
  而贝鲁恒就在此时勒住了缰绳。钟楼的阴影沉默地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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