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玉低下头,声音细若蚊音:“我不是故意的嘛。”
“好了,好了。”他本来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责怪她,但看她那样子好象真入了心,便不敢再多说。
他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柔声关切道:“我随便说说的,你别胡思乱想,你自己有没有事,毕竟那么高?”
白尔玉依旧低着头,拼命的摇脑袋。
“没事就好,那我们回去吧。”司望溪笑了一笑,将龙奉雪横抱起,走在了白尔玉的前头。
白尔玉站起身来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低头,拉开自己的衣袖。左手,一条正冒着血,被树杈划伤的口子从手腕一直拉到手肘,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跟在后面越走越委屈,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他眼里只看的到瑟瑟发抖的奉雪,哪还有血肉模糊的小玉,我讨厌死他了。
庭院中芳菲初绽,白尔玉跟在他们身后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到最后竟与前面那两人脱离开来。
等司望溪在大堂上被大家问到小玉的去向时,才恍然发现小玉在不知不觉中蒸发掉。
陆亦寒自然是叫所有的人翻山遍野去找,司望溪也没闲着,和龙奉雪一起把她常去的不常去的,包括一些犄角旮旯全找了一遍,可就是没找着人。
这么找了一天,也没个头绪,倒是夜逐渐暗了下来,找人的工作难度越来越大。
到了傍晚吃饭时,陆亦寒又神色淡然的叫大家安心吃饭,小玉很安全,明日就会回来。
奉雪刚想问是不是小玉有消息了,司望溪的手在桌下拉了拉她,这时,她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那个位置的主人平日并不怎么惹眼,龙奉雪也是一边喝汤一边在脑海里思索了好久才想起那人。
知道那人是谁后,她暗暗称奇,原来还有这层意思么?于是侧头过去看一旁莫不做声脸上依旧风清云淡的司望溪,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怎么光吃白饭不吃菜?”她帮他夹了块卤鸭肉放进他碗了。
司望溪扭头向她微笑,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谢谢。”
随后一直盯着碗里的白饭,恨不能把碗烧出一个洞的样子来。
这样的回答,这样的反应对龙奉雪来说,是不满意的,他从来没在她面前露出过这幅恍惚的神色。
奉雪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尖刻:“但愿你只是想把碗里的鸭子看好,免得她啊,飞了。”
她把那个飞字拖扯的老长,声音虽细小,却还是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自以为是小两口在闹什么别扭,看着他们也只是露出暧昧的笑。
司望溪闻出她话中的别有深意,淡笑了一下,将碗中的鸭肉夹起:“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吃鸭肉,但某人的盛情难却。”
第二天十三将白尔玉背了回来。
大家也没跟看到什么怪事般露出惊讶之色,除了问候了几句,谁也没过问昨天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司望溪见到陆十三背上的白尔玉,淡笑着:“你回来了。”
白尔玉抱着十三的手微微一紧,然后把脸扭到一边,架在十三臂弯里的腿荡啊荡啊。
“好吧,十三哥都累了一晚了,你让他休息下。”他的笑依然挂在脸上,话刚说完便上前欲从十三背上接过小玉。
白尔玉眼内寒意潋潋,再是一抬手手将他的热情打掉,结果对上他微带意外的目光,她的脸又不争气的涨红。
又像是逼迫着自己要做些什么似的,她把头凑到十三耳边亲昵低语:“十三,十三,我要你送我回房间。”
十三略有尴尬,可尴尬之余更多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抬头望向司望溪,朝背上的白尔玉奴奴嘴,客套道:“十四弟,我先送玉丫头回房间。”
司望溪脸上未起一丝波澜,依旧一派泰然自若,也与十三客套寒暄,像是主动将她托付给十三的意味。
白尔玉看到他即便如此,越发明白了些什么,觉得自己很是没趣,于是眼中的落寞便更深。
等他们走后,司望溪望着旋即而逝的身影,细眉高挑,讥诮一笑。
眼中锋芒一闪而过。
十三在白尔玉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就说要走。
白尔玉送十三到房门口时,很意外的,这位亲切的十三叔临拨起她的刘海,低头轻点了她的额头。
白尔玉摸了摸头,然后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十三,你这是在干什么?”
十三脸一红,把头扭向一边:“你这个笨蛋,你最近不是在读《诗经》吗,难道这样你还不明白?”
白尔玉一愣,倒不像是装傻,她说:“好像有点明白,但感觉不大对。”
她这么一说,似懂非懂的倒像是拒绝,十三现在不怕她明白,怕的是她不明白乱回答,于是更加慌乱了,他赶紧说:“你都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感觉不大对?”
白尔玉把左手无名指放进嘴里,轻咬想了一会儿,脸很快便红了。
然后她垂下头,嗫嚅着抓着衣服上的带子胡乱绞:“我还很小,我真不明白,《诗经》,我根本读不通。”
十三急了,伸出手要去抓她,这时司望溪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十三哥,大哥叫我叫你过去一下。”
原本靠的很近的白尔玉和十三赶紧分开,然后十三说:“我这就过去。”
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对白尔玉说:“小玉,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实在是想不明白,就来问我。”
白尔玉抓住门框,迟疑着,点了点头。
等十三走远了,远的看不到背影了,白尔玉才转头过来看司望溪。
此时,她的望哥哥,正安静的看着她。
白尔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闪进屋子里,并飞快的掩门。谁又知,正当门关死下来的一瞬间,他还是挤进门来了。
金色的阳光从门外洒入,温暖的阳光将男子的身形勾勒出一道金边,将她眼中丰神俊秀的他衬的越发高贵雍容。
他抱着刚才差点被他撞倒得她,脸凑了过来,凑的越来越近,几乎整张脸都快凑到她脸上。
白尔玉脸一红,大声吼道:“你干嘛,放开我!”
他这才松开她,恍惚中,她觉得他的目光里是依依不舍。
于是她又恼了,转过身一脚踢爆一个花盆。
司望溪看着那个惨遭牵连的花盆,连忙吸了两口气,然后问她:“听说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谁跟你说我受伤了,我好的很!”
司望溪一把拉过她的手,掀开袖子,露出里面的白色绷带。
“果然是伤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刚才站在你窗外听到..”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几乎尖叫着打断:“告诉你顶什么用?谁又要你站在窗外偷听我们说话了?”
“那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他微笑着看着她,口气却冷了下来。
她抬头看他,呆呆凝视着他,琢磨不定他此刻眼中的阴霾。
司望溪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收拢,他依旧在微笑,只是笑的白尔玉浑身发凉:“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给我出去!”白尔玉张开手要去打他,要把他从她的地盘赶出去。
其实她心里是发虚的,疑惑的是明明不关她的责任,此时却被他的眼神逼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时司望溪是从没有过的不听话,反而俯下身来,凑近了看她的眼睛。
白尔玉她看到他眼里有幽蓝的火苗,透出诡异的光来,虽然他依旧是笑眯眯的,笑的那么没感情。良久以后,司望溪一把拽过她的手拉开袖子,看到皓雪一般的藕臂上裹了好长一段白布,不由的深吸一口气。
他指尖轻柔的磨蹭她的伤口,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几层布料,她仍感觉到伤口处热辣辣的,似火漂一般。在她毫无准备之下,他低头沿着伤口处一路吻了上去。
“你!”小玉脑子一下全蒙了,不知道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当然,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司望溪抬眼望进她的眼睛深处,眼神锋锐如刀:“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她微微蹙眉,神色黯淡,心想你见到了龙奉雪,哪还顾的上白尔玉。
然后她盈盈往花架旁边一靠,翻着白眼看房梁:“左右不过就是伤了。”
“是啊,”司望溪点头,伸出两只手指按平她眉心的疙瘩,笑的极其虚弱:“若是往好的方向想,你是怕我担心,若是别的方向想…现在你这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好?”
听他这么一说,她原本的坚强很快土崩瓦解,她心里发酸,我任性的时候你也不高兴,我善解人意的时候你也不高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越想她就越讨厌,她觉得自己都要被他逼哭了,又挥着手去打他:“我讨厌你。”
然而司望溪侧身一闪,单手一翻,她的双手救被他压制着束在身后。他再是手肘一顶,她便扑进了他怀里。
再然后白尔玉全身僵硬,僵硬的跟个木偶似的。
天旋地转时竟分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只有从他身上散来的浓郁的墨香,还有他轻微的急促的呼吸声,提醒着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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