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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芙蓉骨 [精校出版] (乐玺)


  还有,他的眉眼,其实像足了紫霄。
  前面说过,紫霄是白尔玉承认过的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过极其戏剧性的是六年的时光早已经磨光了她关于他的记忆,而他的样貌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此时此刻,在她心里,紫霄二字不过是一个代号。
  虽然紫霄这人已经是个虚幻的影子了,她也并非意识到司望溪的眉眼像足了紫霄,却是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了吻司望溪那双特别让她有好感的眼睛,吻过之后,白尔玉心中一阵发慌,一种奇怪的酸涩味道溢了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闷闷的?”她捂着胸口自己问自己,一脸不爽。
  熟不知,本欲睁眼的司望溪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吓的暂时不敢睁眼了。
  玩够了司望溪后,白尔玉百无聊赖的将丝帕朝空中随便一吹,顺便伸了有个懒腰,手往下探,摸到自己肚子空空的,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很久没吃东西了。
  吃,这可是绝对重要的事,什么事都比不上这件事最来的上心。
  她立马跳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张罗起自己的晚餐。
  司望溪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是偏过头去,偷偷的看她。
  他看着她正忙着盖叶子,扇火,吹气,烤地瓜的动作麻利又熟练。
  司望溪越发觉得她有点意思,脸上笑意渐浓,却一直缄默着没有惊动她。
  地瓜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摸索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小玉顾不得还未烧完的柴禾还冒着火星,心急火燎的卷起袖子准备刨灰。
  司望溪在一边看得直蹙眉,没有办法,便装咳嗽先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咳咳,咳……水,水..”
  白尔玉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抱起水袋跑到他身边,捧着他的头往他嘴里送水。
  “哎,慢些。”
  他喝的有些急,她知道喝的太急对身体不好,于是一只手捏着水壶的口子,另一只手绕了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的把水引给他喝。
  等他喝足了,她又学着记忆里紫霄照顾自己的样子,绕到他身后跪坐下来,双手轮着他背,从上往下磨蹭顺气。
  司望溪浓密的眼睫不停的抖动,突然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吃结食了,哪需得用顺气?
  身后的白尔玉好心的问他:“嘿,你是不是好点了?”
  司望溪挺直了腰背坐了起来,他坐着转过身来朝她恭敬一鞠躬:“多谢小姑娘救命之恩。”
  他倒没想这发自肺腑的感激话有什么不对,只是眼瞅见着眼前这小姑娘脸上晴转多云,晴转多云后就是电闪雷鸣了,她尖着嗓子又吵又闹:“谁是小姑娘啊,谁是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司望溪捂着耳朵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还不忘继续逗她:“你不是小姑娘难道还是小兄弟,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兄弟不做小姑娘,还真是可惜了。”
  白尔玉依旧不依不饶:“当然不,我不是公子,可是我比你大!”
  她红着脖子鼓起腮帮子时,真像是个丸子,司望溪好容易才忍住揉她的冲动。
  同时他不介怀的报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我虚岁十四,你确定你比我大?”
  白尔玉当然确定她比他大,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年纪可是有……”白尔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紧跟着差点就把自己的真实年纪给报了出来。
  然后眉头一耷拉,吐着舌头心不甘情不愿道:“也是十四!”
  “你真的也十四岁?”
  不管从语气,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来说,都能看出他一点不相信。
  “真的十四岁!”白尔玉的脸红的快滴血了,但依旧死撑。
  司望溪见她一本正经,大起较真之意,竟毫不客气的追问道:“哦?那你几月出生的?”
  “八月!”
  “那你比我小,我二月生的。”他笑盈盈的,两个酒窝又显了出来。
  “不对,是你比我小,”小玉一本正经的反驳他 “八比二大,我就比你大。”
  “什么什么?”
  白尔玉被他这么目瞪口呆的一瞪,心里一下子惶惶的,也有些把握不住。
  还没有人仔细教过她此八非彼八,此二非彼二。
  司望溪见她还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数着手指,明白了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这么笑?”她有些气恼,不高兴的去推他,同时又继续垂眉数着手指:“八,应该是比二大吧?”
  虽然她说的非常对,八的确是比二大。
  司望溪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他不否认他对这个生的挺俊俏,但想法举动总觉得有些古里古怪的丫头很有好感。
  他握住她还在计算的手,把脸凑到她耳边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她:“是啊是啊,你说的很对,八比二大,别再纳闷了。”
  在以后的相处中,他倒是教了她很多东西,她倒再也没犯那样的傻,很久以后白尔玉常常怀念那段日子,他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的样子,教自己学鞭子的样子,教自己画画的样子。

第三章 梦好难留 诗残莫续
  两个狼狈的孩子天刚亮就骑着猪兔子赶去了临城落脚。
  经过路上的攀谈,白尔玉才知道司望溪的眼睛失明,并非因为瘟疫,而是中毒了,而比较戏剧性的情节,白尔玉在救回他的同时,也医治好了他的眼睛。
  “那你的眼睛失明了多久呢?”
  他们刚找到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准备住进去。
  “两间上房,”司望溪先把定金递给掌柜的,随后才回答白尔玉的问题:“其实也不算太久,你看,我不仅欠了你一条命,还欠了你一双眼睛。”
  因为他提到了眼睛,于是白尔玉会下意识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春风拂过冰面后化开的湖水,柔而风韵。
  白尔玉觉得这样真好,他的眼睛那么漂亮,要是失明了,就太可惜了。
  他们各自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还没等司望溪喝两口水,白尔玉就砰砰的跑来敲门,要他跟她上街玩去。
  司望溪没有拒绝,跟着蹦蹦跳跳的白尔玉下了楼,一路上白尔玉很自来熟的缠上他的胳臂,唧唧喳喳的问这问那。
  司望溪这才正式告诉白尔玉自己的名字,说他叫司望溪,他又告诉她自己娘死的早,前几年爹也去世了。
  他家是做布料生意的,本来在蜀都也有些田地,后来,蜀都不太稳定,思来想去决定变卖了所有家产准备前去投靠东边的大伯。
  半道上跟他一起走的朋友在他和家丁的饭菜里下了毒,卷走了所有的钱财,再后来经过迁徙途中遇到了瘟疫,剩下跟着他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再后来,就变成了白尔玉看到的那样。
  他说他的故事时语气极其轻松,老成的不像是十四岁的孩子。
  白尔玉对他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虽然自己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但至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对自己好,为自己安排妥当一切从来不用自己操心什么的。
  她的生活中还没遭遇过过跌入谷地的事,她一直都过的简单而快乐。
  “那么你现在还是要去东边找你大伯咯?我也要回白虎帮了,我们可以顺路走一段,还可以相互照顾下。”
  “好啊,”司望溪擦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们倒可以一道走的,不过..”
  “不过什么?”
  他望着白尔玉扬起的笑脸,差点忍不住去捏那看上去软绵绵的粉腮,好容易才把那想揉她的脸欲望给强压下来,并在心底不断盘问自己是怎么。
  司望溪收回自己游离的思绪,顿了顿对白尔玉说:“你刚才说那个白虎帮,好像是个土匪帮吧?”
  “是啊是啊,”白尔玉笑的更开心了:“原来你知道白虎帮,那你知道我陆叔叔吗?”
  司望溪回答她说:“知道啊,陆老大石丘坡以一敌七的事很有名呢,我还记得有出皮影就是以这个为蓝本编纂的。”
  白尔玉听后咯咯直笑:“还说呢,他也是死鸭子嘴硬,差点连命都没了,回来躺了三个多月才下的了床呢。”
  司望溪知道白虎帮并不意外,一则这个土匪帮做了些除暴安良的好事,多少还是有点名气的,外加有段时间朝廷为了所谓的安抚民心整顿治安,也把除掉这个土匪帮得事提出来说了说。
  后来因为这事儿到大不小的,最后这个提议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司望溪记忆力好,一听她说起,他第一时间便回觉过来。
  其实司望溪倒不介意白尔玉的出身,况且他对这些盗亦有道的土匪心存敬畏,毕竟如今统治无力的朝廷并不能为普通老百姓伸张正义更多。
  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前。
  白尔玉被店里的色彩纷斓所吸引,不由分说的将司望溪拉进店里。
  店主看着两个不大的孩子灰头土脸的跑进来,不由分说的要赶走他们。白尔玉把指头大的金镙子往柜台上重重一搁,本来一脸深仇苦恨的店主立刻笑的合不拢嘴。
  他露出两颗闪闪发光的金门牙对着两个人直点头哈腰:“两位客官随意,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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