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司望溪神色惨淡的说:“不过小玉,可能我陪不了你几天了,等天稍微晴一点,我就准备离开这里。”
白尔玉听到他说要离开,又是一惊,刚才的事便抛弃到九霄云外。
“你要到哪儿去?去投靠你大伯吗?”
没想到司望溪竟摇头了:“我不想去投靠我大伯,不自在,具体去哪我现在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你要来找我?”司望溪眼睛一亮,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白尔玉也怔了一下,微微的侧过身子,然后手指绞着发梢的头发说:“你好像很不想再见我的样子。”
“那怎么可能,”司望溪向前一步,将她拽过身来:“好小玉,别生气,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写信什么的,等我稳定下来,就接你去玩儿。”
“你又不知道我住哪儿?”
“不会不知道吧,你们帮不是挺大的么?”
白尔玉听他这么一说便释然了,的确是她虽找不到他,他还是可以轻易找到自己的,不过想到要分别得事,她还是蛮难过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跟他待在一起开心,她还没玩腻歪。
不知道怎么搞的,白尔玉这才发现他们靠的很近,不,不是很近,是太近了,她若是一抬头就能触到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上有一个小坑,她好奇的拿手指去戳了戳那个坑,然后又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然后发现他有的她没有。
于是她就问他:“为什么你脸上有三个坑,而我只有两个?”
这三个坑前两个是指司望溪脸上的酒窝,后一个自然指的是他下巴上那个。司望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说:“大概是小时候被狗咬的吧。”
白尔玉倒没怀疑他那套说辞,反而点着头说:“我觉得真好看,回去我也让狗给我咬一个吧。”
司望溪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一般的狗,咬不出这个效果的,而且女孩子脸上咬个坑就不好看了。”
白尔玉倒是对他说的话毫无置疑,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你脸上没有胡子?”说完,又拿手去摸他的脖子,摸他的脸,司望溪张了张口还未出的了声,又被白尔玉插口打断:“所以你才长的不好看啊,要是有了胡子你就不是丑八怪了。”
司望溪脸僵了僵,被人夸奖长的丑长这么大来还是第一次,他又想起之前她在成衣店还夸自己长的好看的。哎,也不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司望溪咳嗽了两声,然后目光落到桌上的皮影人身上,他拣起他们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玉,你想不想玩这个?我看一会儿还是会下雨的,我们也不能出去,玩这个好不好?”
白尔玉兴奋极了,接连拍手,顿了顿又深仇苦恨着一张脸说:“我快饿掉半条命了。”
她吃东西的时候依旧毫无克制,而他还是少有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她夹菜。
白尔玉鼓着腮帮子问他:“为什么你老吃的那么少?好像妖怪似的,不吃东西。”
后来一想,不对,妖怪应该吃的更多一点吧,因为她是妖怪。
司望溪笑了笑,抬手拈掉白尔玉脸上的饭粒:“那是因为你在吃的时候总是很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到我,等你注意到我时,我已经吃好了。”
“是这样吗?”虽然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正如司望溪所言,这雨是停不下来的,果然饭后两人刚上楼,就发现窗外又飘起小雨来。
司望溪一边搭架子,只是很随口的接了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那句诗的确没什么水准,却让趴在床上摇晃着腿的白尔玉露出倾羡的神色:“望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你竟然会作诗。”
司望溪手随意搭在布架上,又是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虽然她是在夸自己吧,但总觉得这夸奖有点傻气,默了默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小玉,快过来。”
白尔玉蹦下床,跑到画布前正襟危坐,然后他把孟姜递到她手中:“你做孟姜可好?”
“那你做万杞良?”她恍然偏过头去,撞到了他的鼻子,视线交接,这次她的目光无邪而澄澈,也未有一丝动情的慌乱。
司望溪说:“我不作万杞良,我做秦始皇。”
白尔玉不高兴了:“哪有秦始皇?”
“我说有就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她一把从他手中拽下皮影人来:“我说你做万杞良你就做万杞良。”
司望溪头大,哄小孩真是麻烦死了,于是有气无力的嗯嗯的回答:“好吧,我做万杞良,不过我话在先啊,我最讨厌那种性子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太软弱。”
白尔玉以为他指万杞良会被抓去修长城是件无能的事,于是不以为然道:“那又不是他乐意的,谁叫他不躲在水缸里,躲进水缸里肯定就不会被抓到了。”
司望溪带着怪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彻底无奈了,根本没办法交流嘛。
虽然没有鼓点,没有配乐,甚至没有看官,戏还是开演了。
画布上孟姜婀娜,杞良儒雅,虽然时不时的,画布上的那对夫妻还是会做出一些奇怪而诡异的动作,比如凌空一个大空翻什么的。
那是因为白尔玉不听使唤,一味拿着竹棍胡乱操纵,不仅胡乱不按张里出牌,还乱念台词,于是让一直跟着她搭戏的司望溪终于忍受不了了。
到底是十几年受的教育不同,他的良好教养多少让他的个性有点吹毛求疵,忍无可忍时他将自己手中那小人儿扔到了一旁,拽过她的手,没好气的将顽皮的她圈在自己怀里,在自己的指挥下行动小人儿。
然后他念一句,让她就跟着念一句,那画布上的美人儿仪态蹁跹,举止动人,不再是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举止。
她在他控制下由动若脱兔变的离奇的安静听话,伴着他如笛声般悠扬的嗓音,她糍糯的尾随:“实指望鸳鸯交颈同生死,实指望莲开并蒂结同心。”
笑语声隐隐,融融暖意溶在这满室清鲜中,即便当两张笑盈盈的脸庞相对,其间似有春风流转无限,也什么都没有可寻的端倪,那是只是心稚未开时,不明白执手相对镜前影成双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然而再美好的事,多少还是有些瑕疵的,白尔玉只是没看到司望溪低头时,凝望她手腕皓洁如霜凝,二十八颗黑色珠子在烛光摇曳下闪着橙黄的光泽,眼底的颜色明显却变的深沉些了。
两天后,天朗开了,云层恍然变的如飘絮一般薄,铺在湛蓝的天空里,特别的美。
那天站在大道的分岔口上,司望溪再帮她理了理衣领,也不过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事,但是他们这一别已经别了半个多时辰。
司望溪望了望前头分明的分岔口,知道再这样下去明显不是个办法,于是拉住一把提着小皮箱踢着正步依旧跟她勇往直前的白尔玉说:“你跟到这里就好,你从这边回去已经很绕远路了,再跟着我,你可就回不了家了啊。”
白尔玉愣了一下神,同时挠了挠脸,一脸呆相:“是嘛?”
“记得东西要收好放好,时常检查是不是落下什么,特别是钱财别外露。”
“猪兔子还是变回驴子的模样吧,它太拉风了,估计会招强盗的。”
司望溪继续叮嘱,一贯利落的他此刻跟个婆子妈似的,絮絮叨叨个没完。
白尔玉则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直不停的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
“那好吧,那你,还有没想对我说的?”分别的话向来都是那几句,难得司望溪变得不擅应对起来。
“没有了。”白尔玉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笑的一个灿烂。
司望溪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那份失望消失的很快:“我稳定下来就来找你,或者给你写信,我还欠你一条命呢,以后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那你什么都会答应吗?”
司望溪揉揉额角:“除了摘星星摘月亮,还有带你飞到天上玩什么的,其他都可以答应。”
换而言之,还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做的到。
司望溪交待清楚,转身朝左边的岔道走了,白尔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计算着他大约走了十步远了,于是自己轻手轻脚的尾随:“一,二,三,四,五,六…六…六…”
若不是看到地上那双黑色靴子,她铁定撞他身上了。
白尔玉抬头,露出一个自己还觉得很不错的笑:“嘿嘿…”
难得万年不变微笑的司望溪也板起脸来:“你,马上给我回去。”
“不回去,我跟着你,你走哪儿我都跟着你,我跟你一辈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经过大脑,她还以为跟一辈子是很容易的事。
没想到此话一出,司望溪的脸黑的更厉害了:“你是傻瓜吗?这种话不能胡说的。”
“哪句话不可以说?”
他还未对生气过,连重一点的语气也是没有的,此时看着他黑着脸,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很冲,她很无端的烦恼了,深造莫名的悲戚、担忧,再然后她的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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