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心眉头紧皱,却不示弱,道:“我伤不了你,你也不也伤不了我么。哼,看看谁撑得久吧!”
魔物放声笑了出来,道:“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待我的‘墨蚀’将你们吞尽,就算是真虚灵气也无能为力!”话音一落,黑水飞起,又如骤雨般倾下,如万千条张口之蛇,向着众人噬啮而去。
仪萱在境外见识过这招,不免心惊。黑水沾身,引出烧灼般得痛楚。此水有腐蚀之能,只怕那魔物并非危言耸听。本以为她和云和还有利用价值,那魔物不会下杀手才是,看来是她太天真了。她战力不济,云和又疯癫痴傻,刘素心虽有些本事,只怕也难以应付魔物和陆信二人。如今只有解开真虚法阵,等永圣天宗的救援了。
就在她思索如何脱身之际,陆信对魔物的攻击有了质疑,上前道:“快住手,你若吞尽他们,我如何作法?”
魔物不悦,有了片刻分神。她当机立断,抓住这个空隙,纵身跃起,向暗室的出口疾奔而去。
魔物和陆信皆是讶然,虽想阻截,却已太晚。仪萱的身形轻快,片刻间出了暗室,看到那光辉熠熠的法阵,她欣然一笑,取出了镇神珠,正待入阵之际。一念犹豫,却让她停顿了动作。
解开真虚法阵,加诸在她身上的治愈之效也会随之解除,镜映之能也会消止。若苍寒体内的魔种尚未稳定,又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一瞬,那魔物已然追出,黑水飞窜,缠住了她的双脚。腐肌蚀骨之痛,让她呻/吟一声。那魔物笑叹道:“真是的,你怎么又抛下伙伴逃走呢?”
仪萱将镇神珠子紧紧握在掌中,满心急切,却又迟迟无法决断下一步。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如何的自私而软弱,明知不该,可她的心神思绪却只为一个人的安危纠结辗转:
苍寒。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
到了最后的收尾关头,竟然卡文卡得销魂无比……
没有完成预告真的好忧伤啊!这群配角的戏份还真是多啊……_(:з」∠)_
好吧,我承认中途有玩过一点点仙五前传……真的只有一点点!!!
嘛,其实“名门弟子身具魔气误伤同门被众人误会陷入重重磨难”这个套路……我真的有点吐槽无力啊……各种似曾相识啊……远目……
我深刻地认为,这个前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仙五里姜云凡无论如何都要救他老爹最后导致种种悲剧的洗白啊……远目……
咳咳,好了,我知道再谈游戏大家要打我了……
无论如何,我会努力的!!!不然今年情人节就没戏了……嘤嘤嘤……
最后,下集预告就不做了……
总之,我一定让师兄出场!!!
抱头遁走……
☆、三十一
黑暗,似曾相识。
无谓上下,不知左右。身处之境,何其空寂。心神意识,皆颓唐滞缓,恹恹昏沉。
就在他几近沉沦之际,忽听一声呼唤。如自虚空而来,却又切近在耳畔。他心弦一颤,骤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姓:
苍寒。
他猛然醒转过来,眼前的黑暗碎尽,余下了空蒙的白。待视觉完全清明之时,他方才看清,这片白色原是玉制梁柱并素绡纱帐。他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人移到床榻之上的,不免警惕起来,坐起了身,寻找配剑。
“别动。”清冷女声在一旁响起。
苍寒抬眸,就见一人站在床边。他并不认识此人,但依稀记得她的声音,应是永圣天宗弟子黎睿。她一脸冷然俯视着苍寒,道:“你伤得不轻,须安心静养为好。”
苍然如今已是完全清醒,想起先前种种,哪里还有安心静养之心。他心急如焚,只是勉强着下了床,还未站起,膝盖却是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黎睿正要搀扶,苍寒却强撑着站了起来。她看着他微颤的背影,也不多作劝阻,只道:“要走也先穿上衣服吧。”
苍寒的衣衫早在先前与魔物的争斗中毁去,本来没意识到倒也没什么,但如今被提起,他不免尴尬,微微敛了眉。他转头望去,但见床边几上放着一套衣衫,似乎正是为他而备。他方才寻找的配剑,也靠在几旁。他走回去,穿上衣衫,携起佩剑,淡淡道了声谢。
“不谢。”黎睿垂着双眸,应他道,“救你回来的是敝派掌门,我不过看护了片刻。”
她这话刚说完,房门就被不客气地推了开来,冷淡的嗓音随即而至,道:“侥幸没死,就消停点吧。”
苍寒抬眸,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漠然而立,他并未见过此人,却依稀认得这个声音。他蹙了蹙眉,道:“阁下是永圣天宗的掌门?”
那白衣男子自然就是骆乾怀,他听到这句不客气的问话,似有不悦,道:“知我身份还如此不敬,云隐教出来的弟子果然都不怎么样。”
听他如此言语,苍寒索性道:“真虚境之事若被真君知晓,只怕你永圣天宗再无资格位列九嶽,到那时,敬与不敬又有何分别。”
骆乾怀眉头紧蹙,愈发不悦:“你又如何?原以为你身具魔气是被那殛天令主夺舍之故,但方才我替你诊过,那魔气原来来自于你体内魔种。你早已纳化那玩意儿,说你是魔物也不为过。”
苍寒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道:“我虽身具魔种,却从未滥杀无辜,不比你的门下,虽修仙道,却行魔事。”
两人一来二去,已结怨怼。眼看气氛剑拔弩张,黎睿开了口,道:“掌门,您带他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吵架?”
骆乾怀闻言,冷哼了一声。他拂袖转身,到一旁的桌边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苍寒见状,正要转身离开,却又止步回头。他看了黎睿一眼,皱着眉头稍做思忖,继而不情不愿地抱了抱拳,对骆乾怀道:“多谢援手,告辞。”
骆乾怀闻言,也不答应。苍寒亦不多言,举步向外。但就在苍寒要出门的那一刻,骆乾怀突然清了清嗓子,道:“若你是要去寻你那师妹,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此话一出,苍寒当即顿住了步子。他一脸愠色地回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骆乾怀望着他,不紧不慢地道:“抛下奄奄一息的你独自逃走之人,何必追寻?什么情深义重,说得何等冠冕堂皇,待到生死关头,终究还是自利。不妨告诉你,她如今身在真虚境。呵呵,也是啊,不老不死,无忧无虑,谁能舍弃……”
骆乾怀话未说完,苍寒便出声打断:“住口。”
骆乾怀轻笑道:“说中痛处了?”
苍寒满目冷然,道:“充其量不过是九嶽的一个前辈,还轮不到你对她妄下评断。”
“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提醒,竟然说是‘妄下评断’?她抛下你离开之事,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骆乾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
苍寒的耐心已所剩无几,他压着语气里的焦躁,沉声道:“不必搬弄是非。我信的,才是真的。”一言说罢,他漠然转身,再不理会他人。
“哈。”骆乾怀不期然地笑了一声。苍寒哪里还管他笑不笑,只是一味向外,刚出门外,却见十数名男女正立在阶下,皆是白衣如雪。此时天方破晓,山间云雾缥缈,衬得那一众人愈发洁净出尘。
苍寒知道这些必是永圣天宗门下,却不知他们意欲何为,只得握紧佩剑,站定了步子。这时,骆乾怀起身,走到他身旁,笑道:“你体内的魔种正助你恢复,还是别乱走的好。你那师妹术法不精,别让她白费了心。”
苍寒听得此话,一刹顿悟。他伸手摁上自己的心口,闭目凝神。果然,细辨之时,便能感觉,力量源源,随气血流转,行遍百脉。原本濒死之躯,恰如枯木逢春。魔种之力,他自然熟悉,但令他讶异的是,为何随之而生的痛苦如此浅淡,几乎无法察觉。他疑思之际,忽在那万象萌动中捉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凉。那凉意清新如朝露,竟是似曾相识。
“湛露……镜映?”他自语一句,骤生惶恐,急急就想腾空。可尚在恢复的身躯迫切渴求着休憩,哪里能容他自如行动。眼见他要倒地,骆乾怀一步上前,托住了他的手肘。
“啧,不听劝的么?”骆乾怀语带责备,道。
苍寒体内的魔种因心绪起伏愈发躁动,引得气血如浪翻覆,一时间,他无力举动,甚至连站稳的力气都失了。
骆乾怀蹙眉叹口气,用了十分的耐心,道:“不必如此急躁。云隐创的‘镜映’之术,我也略知一二。方才我说你师妹术法不精,她施在你身上的‘镜映’只能转移四成伤害,想来她也知道此事,于是便入了真虚境,真虚灵气加持,大约能转移六成左右。短时之内,当不致死。”他轻轻一笑,又道:“况且,我身为永圣天宗的掌门,多少也通晓‘真虚天演’心法,算是给你治过了。如今能做的,只有等……”他说着,目光远眺,声音亦遥远起来,“等你恢复,等她封住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