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阿鲤 (漪水)

“我想去看看她……”

“龙池正在施法就她，你去了会让人分心的，还是歇着吧……”

……

一日下来，我过得惴惴的，听得南桑对我说的话，我是愈发的难安。

“唉……其实在风穴山上打一眼起我就瞅着那凤瑶公主挺不舒服，想不到还挺够义气的。南宫月将她送回来的时候，她还喘着一口气直拉着龙池的手说不关你的事，是她非拉着你下凡的，去魔域也是她擅作主张怂恿你去的，叫龙池不要怪罪与你，万般交代她受伤的事情要保密万不可传到风穴山上去。一直等到龙池点头，她才松手……”

这些话他一说出口，再回想起我先前对待凤瑶的态度，我愈发难受了，并暗自下着决心，若她好了，自己定会像对待亲姊妹那样护着她。

整整三日，神君呆在凤瑶的房内没有出来。期间锦雀来看过我几回，帮我换药。见着我，她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你也无需内疚，公主说了，我与她情同姐妹，你既救了我一命，她替你挨的那一下便当是还你人情。凤族素来有不死鸟之称，你也无需太担心……”

第四日的时候，神君终究是从凤瑶的房间走了出来。见着我他也只一句：“伤无事了？”

他竟连一句苛责的话也没说，让我有些无措。

“事情锦雀都与我说了，以后记得莫要去那般危险的地方了……”

那神情有些憔悴，却依旧噙着那般温润的笑容，让我心里有些微微泛酸，最后嗡着鼻子应了一声。

……

凤瑶已经醒了，见到我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姐姐……”

我立在一旁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你为何要救我？”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道：“姐姐让我和锦雀先跑，自己却留下来挡着那些兽人，我与锦雀又怎能心安……”

想起她刚来水晶宫的那会儿，我处处与她针对，这下竟有些汗颜。

往后的日子，我自是抢了锦雀的工作照料着她，也许只能这样心下还会稍稍好受点。

也亏得神君炼制的灵丹妙药，凤瑶的伤调养数日后好了大半。那日天刚大好，我与锦雀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绕着云池畔散着步。一旁的灌木林里突然窜出了一个粉红的影子，原是小香。

我这几日忙着照顾凤瑶，也没心思逗它玩耍。见着我与凤瑶站在一处，它似乎很不高兴，立马摆出了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经过这一事，我对凤瑶改观了不少，见着它这般样子对着凤瑶，我自是不悦。

“小香莫要淘气！”

它愈发不满，后蹄摩擦着地面，接着便直面冲着凤瑶而去。

我眼疾脚快，一个扫荡腿直接将它踢了出去。它重重地撞在了一根石柱上，听到那一声哀嚎，我心下有些不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于是立马奔了过去，原想看看它伤着没有，谁知它见着我，猪眼忿忿地扫了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哟！还跟我傲娇上了！

一旁传来凤瑶怯怯的声音：“姐姐，小香它……”

我摆摆手：“无事，它闹一会儿脾气便好……”

逛了半天，我怕她累着，便指着一处凉亭道：“去那里歇息一下吧……”

……

干坐着自是无聊，凤瑶便缠着我讲一些我在凡尘的趣事。这么与她一胡扯便扯到了我是如何跟着神君上了这沧海水晶宫。

于是我便之前在西山的遭遇与她说了一遍。

她面上带着一丝调侃道：“姐姐莫不是为了池哥哥才上了这水晶宫？”

“唔……其实……可以这么说……”

“那姐姐便是对池哥哥一见钟情？”

话落，我一张糙面皮竟有些燥热。谁说这孩子心性单纯的，这不懂得还挺多的嘛！

她突然贼兮兮地凑近我：“姐姐，瑶儿可否在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若是没有遇见池哥哥，姐姐可愿去那龙门犯险。”

我沉吟了片刻，终究将自己藏在心窝里的话说了出来。

“唉……以前我在黄河浅滩的时候，生性懒散惯了，别个妖族潜心修炼个百而千年化成人身的也不是没有，而我却用了整整一万年的光景。一万年里，黄河龙门开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条龙鲤能跃过它断尾化龙。即便如此，我身侧的伙伴还是越来越少。我怕死，不敢冒那份险，修成人身后，我迷恋着凡尘的花花世界，原想着就和骚狐狸做伴一起走遍世间山山水水，只是我却遇到了神君。他乃世间唯剩的一条金龙，每忆及此，我便会心疼，若是有可能我便想化龙永远伴着他……”

“那姐姐不怕死吗？黄河龙门前可是有凶险的九曲湾，很多龙鲤都丧生在那处了。”

“自是怕……不过为了他我便想搏一搏……”

话落，周遭寂寂，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

凤瑶拉过我：“没事没事！听姐姐这般一说，我愈发欢喜姐姐了，若是瑶儿怕是没那般魄力……”

我听了她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昂！明天开完结卷……目测不超过七八个章节就完结了吧……希望我不要拖……

70

我以为小香这一闹别扭也就半日光景,它便会屁颠屁颠地跑来寻我,哪知一连数日它都不曾来寻我。唯独有一日，它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我与凤瑶戏耍。我原想着要主动与它示好，哪知人刚走过去,它便屁股一甩跑了个没影。我心里顿生闷火：冷战便冷战,我又不是无人陪！

凤瑶的伤势大好后,便时时央着我带她去水晶宫四处转转，几日来几乎是形影不离,感情自是一日比一日好,连着锦雀也不再对我紧绷着连,还甚亲切地喊我一声“阿鲤姐”……

……

自打天帝上一次召神君上九重天阙议事，回来后,神君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了,常常一个人独倚发呆，我与凤瑶要叫上他好一会儿他才回神。有一日他终究与我们道：“我有事要与白虎真君出去一趟，这次怕是比较久。瑶儿，你姑母今日有催着你回风穴山了，你早些回去吧。阿鲤你……唉……我不在的时日你切莫惹事，乖乖在水晶宫等我回来知道吗？”他伸出一只手，半道却又缩了回去……

“池哥哥要去何处？”

“切莫多问……”

凤瑶噤声。

……

当晚，凤瑶便神情戚戚地跑到我房间道：“姐姐，池哥哥自己要走还要赶了瑶儿，当真是讨厌……”

我笑道：“你出来玩得也够久了，你姑母自会挂心……”

她嘴一撅，愈发委屈：“姐姐，池哥哥对你真是挂心，临走还交代了你这么多事，还让你在水晶宫等他，瑶儿自小都没听他一次性讲过这般多的话，姐姐在他心中好似很特别……”

我听得兴味陡生，有些隐隐的期待：“哦~特别？怎么特别法？”

她歪头，略微思索一阵道：“瑶儿也说不清，只是今日看他对你说话的神情……唔，好似特别的温柔，还有那种眼神……总之，他从未那般看过瑶儿……”

眼神？啥眼神？也就和平日一样啊，温润如水，只一眼就能让人不知不觉陷进那琥珀色的旋窝中，所以我从不敢直视他那一双眼睛。

“姐姐！”凤瑶头一下子凑了过来，眉头皱着，嘴巴撅得老高。

“干嘛！”

她面色突然一下子舒展了开来：“若是姐姐和池哥哥在一起的话，瑶儿……瑶儿便会很开心……”

“咦……你不是上一次刚说将来要嫁给他吗？今日怎说出这话……”

“是啊……不过是姐姐的话那便算了，省得便宜其他莺莺燕燕……”

我被她逗笑了：“你这又是何逻辑？”

“瑶儿想明白了。我喜欢池哥哥，又喜欢姐姐，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人，你们若是在一起，嗯……瑶儿自会开心……”

我见她眼闪真诚，不似说谎的样子，竟对她好感大增。

看来以前确实是我对她存了芥蒂，深接触的话，她原是个不错的孩子……

神君走了，只是当他离开了水镜宫的第二日凤瑶便……

……

“姐姐！姐姐！你在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看着那笑容明艳的女子笑了笑：“抱歉，不下心走神了，你方才与我说什么？”

她神情有些不满，立马又笑了起来：“我说王城后山的梅林都开花了，邀着姐姐一道去赏梅啊！”

“哦……”

约摸是我太兴致缺缺的样子，她立马圈上了我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姐姐……池哥哥不陪着我，你一定要陪我，瑶儿在这大梁国就只与你和池哥哥亲近，你答应我嘛……”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好好……答应你……”

她听罢，脚尖一点，身子轻悬而出，高兴地起舞了起来。

我扶额。这大梁国的圣女当真是小孩性子。自打那一日皇宫一见，她还真日日跑来我这护国寺，比一叶莲回来的次数还多。每次她来，雪灵总会守在我一边，一副戒备样地望着她，她倒也不介意，每每来总会带些新鲜的饼饵喂给雪灵，不过我是我没看它吃过一口，除非是我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