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和爹娘,还有千亦永远在一起。”千绯每每听娘说要她嫁人,就头痛不已,好端端干什么总想让她嫁人,讨厌!
面对女儿的孩子心性,千绯娘只能无奈地摇头,“女孩子当然要嫁人,等千亦长大了,也是娶妻的。”
“娘!”千绯不喜欢听娘亲说起她们姐弟二人的亲事,“天之寒崖就咱家是狐狸,难道你想让我嫁给异族男子?”
“谁说非要是天之寒崖的男子,天下之大,等你走出去就知道了。再说,不是同族也并非不可。可是,如今天之寒崖就咱家是九尾白狐,跟了异族,难免此后再无九尾。千绯,你也不小了,延续九尾一脉是你和千亦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过过你也成年了,倒时我带你去找婆家。”
敢情全是没影的事!千绯翻了个白眼,趴在毯子打算小憩一下,爹带着千亦出去打猎,估计还得过会儿才能回来。
“又睡,小心睡成呆子。”千绯娘见自家女儿对嫁人的事兴致缺缺,不免恨铁不成钢。
睡成呆子?哼,真成呆子倒好,当个呆子应该就没人愿意娶了吧?等以后他们真要逼我嫁人,我就装痴呆,把求亲的全吓走,反正我就赖在家里,死也不和家人分开。千绯如梦初醒地点点头,为自己想到好主意得意一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洞外是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白,这里没有呼啸的大风,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凉,以及望不到尽头的纯白冰雪。千绯一家住在这里很久很久,千绯只听娘说过,这个地方是天之寒崖,是娘亲的老家。这个洞府就是娘幼时的家,后来她偷跑出天之寒崖,再回来时,只剩一间空空的洞府,再不见亲人踪影。
天之寒崖修炼成人形的妖很少,大多都是脑子未开化的小生灵。恃强凌弱,强者生存,到哪里都是一样,那些小生灵就成了妖的食物。
千绯的记忆中全是关于天之寒崖,她没出去过,不知道这世间除了雪色的白、鲜血的红和头发的黑,还有其他颜色。在她的意识里,世界是简单的,简单到只有三种颜色。
浑浑噩噩中,千绯被震得不得不睁开眼睛,而睁开的瞬间,又被迫闭上。哪里来的光亮,好刺眼,为什么我在晃?娘呢?娘,你在哪儿?千绯开口喊娘,却发现她根本喊不出声音,焦急与恐惧充斥着她的心,难受得快要窒息。
“绯儿不怕,娘就在你身边。”千绯娘察觉到女儿的慌乱,忙出声安抚她。
那道强光就是千绯娘设下的结界,她不知道这次雪崩又会死多少生灵,即使她是身怀法术的九尾后人,也不能保证可以逃过此劫。如果真要舍弃生命,她希望可以给女儿一条活路。“绯儿,娘现在把毕生修为尽数传于你,你且静下心来,有娘在,不怕。”
“嗯。”千绯感受到娘就在她的身后,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散,静静地承受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个洞府承受不住雪崩,想着即将而来的灾难,千绯娘心中感慨万千,她担心外面的丈夫和儿子,却也知道,他们生还的机会极其微小。恐怕千绯是九尾白狐最后的血脉,她必须想尽办法让女儿活下去,哪怕散尽修为,也要给女儿寻到一线生机。
“娘,我好热,好难受,我感觉快要炸开了。”千绯痛苦地扭动身体,随着力量不断汇聚,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绯儿再忍耐一下,很快就没事了。”千绯娘苍白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她快不行了。
“嗯。”千绯听话地点头,用力克制自己不要乱动。
“噗!”千绯娘吐出一口鲜血,将自身修为全部传出,她已经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晃动,拼尽最后的气力点在千绯的百会穴上,千绯立时进去昏睡状态。
千绯娘欣慰地抚摸女儿的面颊,她要再看看,把女儿的模样记在心里,当年她逃过一劫,有了一双儿女,上天待她不薄。
“千绯,你不要怪娘,娘不能再陪你,唯一可惜的是看不到你嫁人,你爹和千亦也是凶多吉少,等你醒后就已然成年,娘用毕生修为助你修出第九尾,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行清泪滑下,落在千绯的嘴唇上。
直到千绯醒时,雪崩已经过去,她被娘亲护在身下,而娘亲早已被砸得血肉模糊,朦朦胧胧中她似是听到娘亲临终的话语,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死死地抱着娘亲失声痛哭。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娘亲一定会好好活着,她真是蠢,害了娘亲。
几度昏厥的千绯,终是挺过来,她挖了一个坑,将娘埋好。然后,踩着混乱不堪的雪地,寻找父亲和千亦的身影,她知道爹和弟弟生还的机会很小,但她不愿意放弃,哪怕能看他们一眼也好。
无边无际的天之寒崖,横尸遍野。千绯早已精疲力竭,好像她是这里唯一活下来的生命,她看到总是偷偷给她送吃的虎子哥安静地躺在雪里,身上的血挂着冰碴,惨不忍睹。虎子是白虎叔叔的小儿子,当宝贝一样供着,却在千绯面前很害羞,就连说话都会结巴。
一次,千绯从雪山上滚下来,鼻子摔得直流血,哭个没完,说是变丑了。虎子十分认真地帮她止血,还发誓说,就算千绯变成丑八怪,他也愿意娶。
彼时,千绯不懂他的认真,只当他咒她是丑八怪,气得好几天不理他。而今,看着虎子哥毫无生气地躺在雪地里,一半的身子被埋没,千绯就忍不住痛哭出声。
时间一去不复返,后悔又能怎样。
她疯狂地跑着,她不敢停下来,恐惧,孤独,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活下来了,却一生都无法忘记今日的一切。
千绯几乎走遍天之寒崖的所有地方,还是没能找到爹和千亦的身影。那个每次回家都会拍拍她脑袋的父亲不见了,那个每次疯玩回来就扎进她怀里的弟弟也不知身在何处。他们还活着吗?会不会被埋在冰冷的地下,和母亲一样长眠,再也见不到了?
身躯的疲惫不堪,内心的痛苦凄凉,压得千绯再也支撑不住,本就单薄的身子再次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反被调戏
“喜神,你醒了吗?”胡娆窝在阿喜怀里,被搂得死死的,小心翼翼地唤阿喜,眼里有害怕,也有羞涩。
昨天阿喜发现玄昱和栾桑的“丑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王母说好的才艺大会也没去,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昆仑脚下,一边咒骂玄昱,一边抹眼泪,十分委屈,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委屈,反正玄昱是真断袖这件事,让他格外不爽。
听到哭声的胡娆偷偷跑过来,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小妖,谁想竟然是阿喜坐在地上哭个没完,想是个表现的机会,自告奋勇走过去,安慰他。
阿喜见来人是胡娆,眼泪更是汹涌,搂着她不撒手,吓得胡娆直喊“男女有别”。阿喜被她烦的不行,伸手一点,胡娆瞬间变成原形,一只红狐出现在阿喜怀里。
看着怀里陷于惊吓中的红狐狸,阿喜心情突然很好,还在狐狸头上吧唧一口,大笑出声。
胡娆被阿喜弄得又羞又恼,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如今反被调戏,多少有点儿不服气,想着骂阿喜两句,琢磨一下还是算了,阿喜坏心眼太多,好不容易心情变好,把他惹急,说不定就不帮她成仙。
阿喜抱着化成原形的胡娆又是摸又是亲,玩的不亦乐乎,胡娆几次想跑都被阿喜揪回来,生气得挥舞小爪子,咬死阿喜的心都有。
“小狐狸,乖,抱抱。”阿喜死死地搂着胡娆,躺在青草地上,打个哈欠,“抱抱小狐狸,乖,抱抱。”说着说着,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胡娆见阿喜说睡就睡,气得瞪起一双狐狸眼,奈何修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只得老老实实窝在阿喜怀里,最后困得不行也跟睡熟。
“嗯,别吵。”阿喜翻个身,依旧搂着原形模样的胡娆。
“你快给老娘醒醒!”胡娆见阿喜还搂着她不撒手,气得张口咬阿喜。
“呦!”阿喜吃痛地一把甩开胡娆,看着手臂上的小牙印,心疼地坐起身,指着胡娆大嚷道,“敢咬本神,活得不耐烦了!”
“凶什么凶!”胡娆变回人形,叉腰道,“你把老娘睡了,老娘咬你一口怎么了。”
小脾气见长。阿喜琢磨着胡娆说的话,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呢?“回你的狐狸洞,本神今日不和你计较。”说罢,阿喜起身要走。
“你把老娘睡了!”胡娆羞恼地拦住阿喜,不依不饶,“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要是觉得吃亏,下回让你搂着我睡。”阿喜实在想不通,胡娆这个骚狐狸,玩什么假正经。
“你,你……”胡娆想说他无耻,可是貌似不管用,干脆拽着阿喜不放他走,“老娘是你的人,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呜……”
娘哦!阿喜哭笑不得地看着胡娆皱着小脸使劲挤眼泪,有些无语,这不仅是个骚狐狸,还是个极品骚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