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自知自己如今是个丑模样,但是却一点也不自卑,她相信,只要她见到了娘亲,她一定会变漂亮的,冷哼一声,扭过头看也不看久乐。
“你这个丑八怪,竟敢无视本仙帝?”久乐哪里被这般轻视过,眼前这只口吐人言的乌鸦真是不开眼。
洛冰翻了个白眼,没听见一般,对阿喜说道,“狐狸,你醒了没有?你果真认识这种思维怪异的家伙?”
“咳咳。”阿喜被洛冰的“童言无忌”呛到,因是狐狸模样,也看不出她欢乐的表情,咳了会儿,病恹恹地介绍道,“洛冰,这位思维怪异的是长生大帝,另一位是紫微大帝。”
不得不说,听洛冰如此心直口快,阿喜心中大爽,久乐这个挨千刀的,害她等了这么久,才来救她,何止是思维怪异,根本就是脑残愚笨,白长了一张猴精的脸。洛冰的做派,很合她心意,这个朋友她认下了。
“还真是仙帝。”洛冰分别打量一番久乐和栾桑,敢情人家洛冰之前是不相信久乐说的话。
我就这么不让人信任?这只乌鸦指定眼神有问题,要不怎么和阿喜这般熟络,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久乐忿恨地想着,他堂堂仙帝,难道要和一只黑鸟较真?哼,他这么光辉伟大的形象,岂能被一只傻瓜一样的丑鸟毁掉?
学着洛冰刚才的样子,恍若未闻地扭过头,完全一副不愿和你一般见识的高傲样儿。久乐走到床边,他最关心的还是阿喜的身体状况,“你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咳咳……”阿喜又开始咳起来。
栾桑见阿喜还是这般虚弱,心疼得不行,想关心,但又害怕阿喜发现端倪,将他认出,他总是焦虑,如果阿喜知道他是谁,会不会还要躲着他。这个疑问,扰得栾桑心神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宫里有些灵丹仙药,我去拿来,阿喜吃了好得也会快些。”栾桑不敢多呆,他既想靠近阿喜,又担心阿喜因着过去的记忆而痛苦万分,只要一想到,她肯为了迹岑连命都不要,他就心如刀绞。
“师……”久乐看出这是栾桑的推辞,心里明白栾桑对阿喜的情意,知晓栾桑心里的顾虑重重,忍不住替他着急,但也知道,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了。
洛冰纳闷地瞅着栾桑和久乐之间流动的情感波动,一时看傻了眼,等栾桑一出去,就耐不住好奇,念叨起来,“哇塞,都说狐狸皆貌美,还以为你们贪图狐狸的美貌,恨不能一亲香泽,原来竟是一对仙帝级别的断袖,真是无趣。”
“噗!”阿喜笑得喷了久乐一脸唾沫,不由暗暗感叹,洛冰太有眼力见了,这么“机密”的事情,她一眼就能看出,可造之材啊!
看着阿喜笑抽的气人样儿,久乐愤怒地转过身,凶狠得瞪着洛冰,“你这只蠢鸟,眼睛长屁股上了,污蔑仙帝,你找死!”
“呱呱。”时辰已过,洛冰又恢复了混沌未开的呆傻模样,发出恼人的叫声。
“哈哈!”阿喜笑得肚子疼,整个狐狸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身边的沫儿被阿喜这边的动静闹醒,揉揉眼睛,才发觉喜神已经醒了。沫儿自责地拍拍脑门,想着要照顾喜神的,他竟然先睡得死沉,真是笨死了。
自打沫儿从冰封中醒来,总是控制不住的瞌睡,久乐看在眼里,一心盼着阿喜回来沫帮儿恢复正常。他当年一时逞能,害得沫儿和阿喜不能姐弟相认,如今一切明了,他心里瞬间舒坦不少,哪怕知道阿喜不会轻易放过他,也觉得此时此刻分外美好。
沫儿伸出小爪子,试探地推推阿喜,“喜神,你醒了?”
阿喜被沫儿稚嫩的声音惊住,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扭头看他,她在害怕,害怕这又是一场梦,她寻找多年的弟弟,如今就在她的身旁轻声唤她。
“我……醒了。”阿喜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那种苦尽甘来的心酸感让她胸口发疼,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大笑,可是她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好似忍了多年的期盼与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多少次阿喜悄悄安慰自己,亲人已经不在,接受现实吧。又有多少次,她明知会无功而返,仍是会不厌其烦地游走于荒废破败的天之寒崖,直到那里的长年冰雪开始融化,甚至有了绿洲,她也没有放弃过。
“喜神,你是沫儿的亲人吗?”沫儿不知道为何阿喜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想起久乐对他说过的话,可怜巴巴地问道。
那声音里的忐忑与委屈,阿喜怎能听不出来,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扭头扑到沫儿的身上,抽泣道,“千亦,我的好弟弟,我们终于团聚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言好语
想必阿喜有许多话要对沫儿说,久乐自觉地退了出去,出去前还不忘把“呱呱”叫的洛冰带走,人家姐弟相见是多么开心幸福的时刻,一只破乌鸦在一边瞎叫,真是煞风景。
久乐提着鸟架子一出屋,洛冰就开始对着久乐的手狠咄,仿佛有仇一般。
“我说你是装傻吧,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非炖了你给阿喜补身子。”久乐用衣袖往洛冰身上甩,出于本能洛冰一边咄他,一边闪躲。
玄昱安排好兵马调动,就急匆匆地赶来玉虚宫,正好看见久乐和一只乌鸦较劲。
“你不在屋中守着阿喜,没事和一只乌鸦过不去,岂不是给阿喜找晦气?”玄昱一想到他不在时,久乐就忽略对阿喜的照顾,差点发脾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着调,亏了阿喜那么信任他,真是瞎了眼。
“我……”久乐刚要说阿喜和沫儿在屋里亲人团聚,及时闭上嘴巴,转了转眼珠,接着说道,“阿喜和沫儿许久未能相认,现在正抱头痛哭,师兄若是想进去打扰人家亲人相聚,我也不会阻拦。”
久乐心里有些恼,心想怎么谁都不看好他。
栾桑那边纠结鸡毛,玄昱这边看谁都不像好人,还有这只不知名的臭乌鸦,简直和阿喜一样烂德行,一开口就没好话,不说话就咬人,太特么不是东西。
玄昱也想起沫儿是一只未成年的九尾白狐,听久乐这口气,估摸着是被轰出来的,那么他还是过会儿再去看阿喜好了,免得自讨没趣。
哎,只能怪玄昱高看了久乐的情操,他哪是善解人意。分明是想整治这只说他坏话的乌鸦,阿喜和沫儿相聚,他不在门外帮忙盯梢,不是成心让别人偷听。
“师兄可是有急事找小喜?若是不着急,不妨过几日再来。”久乐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怨气太多,缓和了语气说道。
经久乐一提醒,玄昱才想起他赶来的目的。
那日他和阿喜暗探幽冥宫,阿喜被机关里的暗器伤到,中了魔毒,他还没来得及帮他解毒。要不阿喜的心魔是不会彻底清除的。“我来帮阿喜解毒,时间拖得越久,对阿喜越不好。”
“小喜中毒了?”久乐诧异至极。“什么毒?”
“魔毒。”玄昱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告知久乐,还把阿喜如何中的魔毒,也讲给了久乐。“朗礼平日里接触这些妖魔之气,自然能修炼出这等狠毒之物。真是丢尽仙界的颜面。”
久乐一直努力压制对朗礼的怒火,这时听玄昱这么一说,彻底爆发。先是散女仙魂魄,二是企图让沫儿认主,三是私藏因世镜,四是偷设密室。五是虐待女娲弟子,最后还有一条私炼魔毒,这天底下的丑事。他还没干过哪样!
来不及阻止,久乐将鸟架子塞到玄昱手上,自己则气冲冲地直奔三清天,饶是朗礼保证地府出来的恶鬼不危害人界,怕是也难逃责罚。搞不好连仙帝的位置都保不住。
无奈地摇摇头,玄昱本也没打算阻拦。只觉得久乐还是那般莽撞的性子,怪不得次次着阿喜的道。
这就是玄昱要的效果,若是此时他去说,搞不好把三位师父都得罪了,但若是久乐去说,就显得名正言。毕竟和他的徒弟沫儿有关,久乐去指证朗礼,那可是再合适不过。
“喜神,你真是沫儿的亲人吗?”沫儿用脑袋蹭蹭阿喜,有些不敢相信。
阿喜伸出爪子摸摸沫儿的脑顶,温柔地说道,“是啊,我是沫儿的亲人,千亦才是你的名字。千亦,你可还记得我和爹娘?”
“爹?娘?”沫儿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心口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
看着沫儿迷茫的样子,阿喜也知道急不来,沫儿的智力只停留在八岁的阶段,到底为何如此,她还要问问久乐,就算找不出病根也不怕,她已经修出灵毛,足以帮沫儿快速成年,倒时她的千亦就会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
“对啊,我们一家四口在天之寒崖相亲相爱,沫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帮你的。”阿喜耐心地安慰沫儿。
沫儿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失忆和愚笨感到不满,气恼地挥舞小爪子敲脑袋,似是猛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亮地看着阿喜,“喜神,你是沫儿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