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并没有接触过和这个职称有关的一切,更不用说,能帮到莱斯。
“这是当然的,叶小姐。”似乎被问到了心坎儿里一样,莱斯居然前后转了转机械手,左右摆动了起来,样子虽然滑稽,却显得很兴奋:“莱斯备考了一千八十六天,没有一次通过,自从喜欢上了叶小姐,莱斯的兴奋指标一直处于99%的状态,紧闭考试一次通过。”
在原地完美转个圈,当莱斯手舞足蹈身体呈弧形时,他突然一顿,圆眼里又成了“嗞嗞”的乱码:“哦,不。”
莱斯似乎害怕的感叹一声,摆正了身体,对叶奎发出了可怜的恳求:“白长官会把我放进冷冻液里解体的,叶小姐,请不要告诉白长官,我的兴奋指标是来自于您。”
叶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听出了一点儿大概的意思,又好像比之前更加茫然,不过莱斯居然说喜欢她时的模样,太讨人喜欢了。
把白祁临昨晚带来的疑惑一扫而空,叶奎心情很好的勾起一个漂亮,温和的笑容:“不会的莱斯,我不会告诉你的长官。”
做为一个长官,军人信赖的上司,白祁临居然会因为一个兴奋指标的来源而解体莱斯,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这样的长官,能取得军人心甘情愿的忠诚吗?
叶奎缓慢的眨了眨眼,拿起餐刀的刀柄,在指腹上摩挲了两下,侧头望向落地窗外飞行的奇怪机身,对莱斯多了几分喜爱的同时,又多了一分同情。
那卷翘的睫毛迎上暖暖的光芒,很是盈盈欲滴。
叶奎不知道的是,效忠于白祁临的每一个人,或是机械人,都是绝对的心甘情愿。
因为所有人效忠的,正是白祁临的狠戾残忍,服从的,正是白祁临狠戾下的绝对领导力。
就在叶奎盯着窗外看的全神贯注时,莱斯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两只机械手安安静静的摆放在两侧:“白长官。”明明毫无起伏的语调,叶奎却能听出了十足的恭敬。
睫毛狠狠颤了一下,叶奎身子一僵,手中的餐刀从指间脱落,“砰”一声砸在餐盘上,她慢慢转过头看去,白祁临正把手中的军帽取下,递给了跟在身后的下属手上。
房门打开的同时,还有两列两排,手持银色镭射枪的军人整齐而一的走了进来,分散在了房内的周围,气势汹涌而犀利,吓了叶奎一跳。
白祁临唇角噙着冷笑,眼里是一贯的毒魅,他静静盯着叶奎,正在缓缓靠近。
叶奎浑身一震,猛地站了起来,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扫落了面前的餐盘。
“哗——”碎裂的声音倏地响起,餐盘里的食物撒了满地,地毯上立刻一片狼藉,叶奎心有余悸的望一眼白祁临,忙惊慌失措的蹲□捡碎片,指尖刚刚摸上碎片一角。
“不准碰。”白祁临听不出喜怒的开口,眼睛死死盯在叶奎身上,阻止了叶奎的动作,当叶奎手一顿,发愣的迎上他阴恻恻的视线时,他转头吩咐莱斯:“再备一份新的过来,连同牛奶。”
“是的,长官。”莱斯晃了晃圆眼里的字母,泛着的绿光明显黯了黯。
叶奎动作僵硬的站起身,戒备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指尖不由自主的按在桌沿,缓缓用力开始泛白。她看了一眼跟在白祁临身后,脸色端正肃穆的军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该怎么问,问白祁临为什么在一个简单的早餐上,要带这么多下属吗?
叶奎不是没有在众多目光下用过早餐,可是佣人们不会露出这么冷冰冰,像看犯人一般的眼神,更不会面无表情的拿着枪,充满警惕和防备。
白祁临无视叶奎的异样,嗤笑一声,捏住叶奎的下巴,在叶奎嘴上狠狠吮吸了一下,松开手慢悠悠的坐在了叶奎对面:“奎奎,站着做什么,还是你想……”
微微眯起眼,白祁临倾身向前,促狭的勾起唇角:“坐在我怀里?”
叶奎恍惚了一阵,回过神来直直盯着眼前的地毯,然后扬手,狠狠抹了一下被白祁临吮吸的唇瓣,安安静静的坐回了椅中。
白祁临总能堂而皇之的说出一些令她羞耻的话,她不能反抗,甚至还要屈从,可不代表她能接受。
白祁临的话是难以分辨,但仔细想想这些天,莱斯与卫军医对她的态度,本来就无法相信叶奎是白祁临的妻子,现在就更加无法相信。
很快,莱斯送来了新的早餐,把地上的碎片一一理清后,退出了房间,期间,除了“享用愉快”,莱斯没有再和叶奎说过一句话。
叶奎执起餐具,缓缓咀嚼口中的食物,顶着满屋的压抑和冷冽,即使她的动作做的优雅绰约,也不难看出她丝丝的不安与紧张,在这种氛围下,叶奎根本食不下咽。
倒是白祁临,动作随意自然,像是早已习惯,毫不介意在这种氛围下用餐。
白皙修长的指拿起玻璃杯,红色的粘液顺着白祁临微微扬起的漂亮颈项,一一划过喉咙,染红了他的薄唇。
叶奎好奇的眨眨清澈的瞳眸,见白祁临放下玻璃被后,目光在杯中的红色液体上停留了几秒,她放下餐具,犹豫挣扎了一会儿,凝视着白祁临美得惑人的面容,嘴角动了动:“你为什么要说谎?”
☆、第50章 愚蠢到令人唏嘘
莱斯和卫军医对她亲近中带着疏离,从不越雷池一步,她看得出,莱斯和卫军医总是刻意避开她想和哥哥联系的请求,她被白祁临困在了这里。
如果叶奎是白祁临的妻子,他又何必这么煞费苦心,更重要的是,叶哥哥和顾管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白祁临的存在。
如果叶奎是白祁临的妻子,他又何必以那么扭曲的方式,要了她,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去叶家接回她。
叶奎,怎么可能是白祁临的妻子。
白祁临微微抬眼,看着叶奎大大的黑眼睛里,认真的视线,反问的像猫捉耗子一样从容:“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说谎。”明明是反问,却干脆的像是陈述。
叶奎用指尖摩挲了两下盘沿,平静的凝视着他,笃定道:“我在医院那么久,你从来都没出现过,还有一点,你根本不爱我。”甚至还讨厌她,叶奎怎么可能是白祁临的妻子,就算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可她根本连各取所需的必要都看不出来。
白祁临像听到了一则笑话,轻笑一声,明明令人心神荡漾的嗓音,硬是透出了三分惋惜:“可惜的是……”他顿了顿,指尖在银晃晃的餐刀侧面一划而过:“你却爱我。”
叶奎微微蹙眉,对于白祁临的话,明显依旧不信,就算叶奎爱白祁临,难道还能威逼白祁临娶她吗。
怀疑终究归怀疑,叶奎除了眼神的表露,心中的疑惑一个字也没有出口。
缓缓站起身,白祁临眯起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的望着叶奎,突然提醒了一句:“不过奎奎,你刚刚说医院,整个s军区可没有什么医院。”明明知道叶奎总会有说错话,错的离谱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挑出来,因为叶奎受惊的模样,他越看越有兴趣。
一个人可以无知,但蠢到这么令人唏嘘的地步,就不得不说,很有趣了。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这么明显而拙劣的欺骗,本身就不用考虑,只需要干脆利落的否决,她却一再犹豫,顾虑似的斟酌着开口。
在心底嗤笑一声,白祁临想到了叶奎的血液鉴定报告,愈发肯定自己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叶奎。即使鉴定报告显示,她就是叶奎本人无异。
之前他甚至还怀疑过,叶奎会不会是人格分裂,但经过高缜密的行为类比推理分析,他很肯定,叶奎异常的行为,不属于人格分裂。
或许,正是因为他深知叶奎低贱卑微的本性,所以,哪怕叶奎的至亲都不会去怀疑,他也一样能够察觉。
果然,叶奎眼神微微一震,像是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半遮掩的垂了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祁临容色稍缓,决定暂时先不揭穿她,适度的收回咄咄气势,很体贴的解释:“奎奎,知不知道你的质问很不合理,病人在没有痊愈之前,隔菌室除医疗人员,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
朝守在一侧的莫苏伸出手,白祁临望着叶奎轻颤不安的睫毛,眼中阴冷的神色,仿佛洞悉一切:“所以我没有出现,再正常不过。”
取过军帽抬手压在发丝上,白祁临坐回圆桌前,静静看着对面的人,无论她是不是叶奎本人,还是她在别有用心,他要的始终只有一样,那就是药物清单。
叶奎低垂着视线,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纠结,以至于白祁临体贴的解释,她根本没有听入耳中,她努力回想着美女医生曾对她说过的话,她记得美女医生说,医院是二十一世纪的称呼。
那六零一一年的医院,应该称为什么?
白祁临以为叶奎是遮掩似的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孰不知,叶奎其实是在很认真的回想,美女医生曾告诉过她医院的称呼。
渐渐,屋内缓缓陷入了一片沉默,白祁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叶奎的一举一动。
而站在白祁临身后的莫苏,肃穆着一张脸,听着自家长官和叶奎之间诡异的对话,感觉一丝丝凉意从脚底直蔓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