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姐,我要永远在你身边,你不可以离开我哦。”凌曦很认真地对兰馨说道,十五岁的凌曦个头已经挺高的了,站在兰馨面前,比兰馨还高了半个头
“曦儿,姐姐以后要嫁给你哥哥的,我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曦儿呢也要长大的,所以呢要明白这个道理。”
“凌曦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是大人了,兰姐姐,你嫁给我吧,不要嫁给我哥哥。”
兰馨大吃了一惊,心道,凌曦不过是个孩子,我要嫁的人只会是凌诚,曦儿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于是很严肃地对凌曦说道:“曦儿,我只可以是你的嫂子,这样的话,你休要再提!”
凌曦听完这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只是握紧了拳头,转身跑开了。
三年后,张贵妃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她本想着让兰馨乖乖听她的话,为她做事,但是兰馨的心始终向着凌诚,这样一来,她当然反对兰馨嫁给凌诚,皇上病痛缠身,对张贵妃的话很是相信不疑,她诽谤兰馨是妖星转世,倾国之祸水,皇上也信了,所以迟迟不应允凌诚的赐婚请求。
正当兰馨以为自己和凌诚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那一天张贵妃突然改变了态度,让皇上立刻下旨将兰馨许配给太子凌诚。后来,她在宫女那儿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前夜二殿下凌曦和他的母妃张贵妃竟大吵了一架,据说因为这么一吵,张贵妃才改变了主意,决定将兰馨许配给凌诚,圆了他俩的心愿。
出嫁前的一天夜里,她看见凌曦又跑来寻她,要她跟他一起走。
“兰姐姐,不要嫁给我哥,嫁给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跟我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曦儿,今生今世,我只爱凌诚一个人,你回去吧,我决计不会跟你走的。”兰馨坚定地说道。
“叶兰馨,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我母亲迟早会害他,到时候,我担心你也会被牵连,我已经跟我的母亲说了,这个天下我不要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天,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和张贵妃吵起来的?请你明白,就算凌诚会受到你母子俩加害,我也只会选择和他一起共死,绝不会与你同生!”最后一句话,兰馨说得格外重。
凌曦一听此言,面如死灰,三魂像是没了两魂,踉跄地离去了。
数日后,叶兰馨如愿做了凌诚的太子妃,二人终于成了眷侣。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一年时间,百病缠身、神智不明的皇上听信了张贵妃的谗言,竟认为凌诚私下找了术士施咒让他早死,好早日继承皇位,于是下令要灭太子满门。
一时间,保凌城党和贵妃党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可惜,最后还是贵妃的势力占了上风。
那日,太子府被重重包围,却有人偷偷送信给了叶兰馨,说是二殿下有办法救他们,让她立刻跟着送信的手下前去见他。兰馨为了救凌诚,便一个人去见凌曦。
谁知,那一去,她再也没有回到太子府,见到凌曦不久,便听闻太子府起了大火,所有人被烧死在了府里,而那场火竟是凌诚下令放的,有人听见他在大火里冲外面的官兵喊道:“我凌诚宁愿自尽于府中,决不愿受辱于妖妃手上!”
那时,她本想以死相殉,却不料太医诊断出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为了凌诚的这点骨血,她咬牙活了下去。
再后来,凌曦以若不让他娶兰馨便不当这个皇帝相逼,迫使张贵妃答应了他和兰馨的婚事,终于他如愿娶到了兰馨,于是她从他的嫂子成了他的妻子。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她并不是不愿和凌诚共死,只是实在不可以死,因为她还有这个孩子要保护,凌曦明知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骨肉,却以她孕中受了惊吓,早产为由,骗过了他的母亲及众大臣的耳目,执意立了她生下的孩子为太子。
“兰姐姐,我知道你恨我,若你恨,便恨吧,这个天下是哥哥的,我不能还给哥哥,就把天下还给他的儿子,你放心,只要我活一日,必将他作为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待,只要我活一日,必然保你们母子周全。兰姐姐,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你恨归恨,却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孟琉璃坐在兰馨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原来兰馨的心里竟隐藏着这么多无法和人言说的心事,凌曦、凌城还有兰馨他们三人谁都没有错,只恨上天捉弄,让有情人不能成就眷属,两个人的世界,三个人的纠缠,她同情凌城,却更为凌曦感到难过,因为她明白一厢情愿的爱是多么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认为这是值得?
兰姐姐,我明白你的为难之处,换成我,也无法做出抉择,我想凌城太子他不会怪你的,凌曦也不会怪你,到时候我陪你去赴约,虽然我只会一点粗浅的武艺,但是总好过没有人帮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皇上他的。”
“谢谢妹妹,谢谢。”兰馨抱住孟琉璃哭了起来。
卷一锁心篇 第三十二章 深夜赴约
孟琉璃自从知道了兰馨的过往,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应当尽力帮助兰姐姐,不让她受到伤害。兰馨起初不愿意答应让她陪自己赴险,但是经不起她三番五次的请求,最终还是答应了初十那晚带上她一起去李皇后的旧宫殿见凌城。
初十这夜,空中乌云密布,一片漆黑,孟琉璃举着宫灯,牵着兰馨的手,一起沿着小路走去旧宫,这时已经过了一更天,宫女太监们都去休息了,巡夜的公公也很少到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来。她俩一路过来,倒也平安无事,只是晚上起了风,吹得树影摇晃,发出簌簌的声音,有些令人害怕。
进了旧宫,废弃多年的宫殿白天就阴气森森,何况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孟琉璃陪着兰馨一走进去,就感到脊背凉飕飕的,她毕竟年纪小,说是来保护兰馨的,自己却把兰馨的手抓得死死的,紧紧靠着她,偶尔惊起一只乌鸦飞起来,哗的一声响,她就像是惊弓之鸟,抱住兰馨瑟瑟发抖。
兰馨见她那么胆小,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头,说道:“妹妹,别怕,这里只是被废弃了多年,没人来往罢了,没什么的。”
“兰姐姐,我才不怕!”孟琉璃明明害怕,却不愿意示弱,死撑着说,“我连妖怪都见过了,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姐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兰馨不由得被她逗笑了:“你见过妖怪?”
“嗯,说起妖怪,我倒是想起来了,待会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以叫我朋友来帮我。”孟琉璃摸了摸脖子上的短笛,想起清风朝露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心里安定了下来,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一吹短笛,清风就会来的。可是万一他来迟了呢?她这么一想,又有些担心起来了。
“凌城不会对我怎样的,妹妹不要担心了,离午夜大概还有一炷香时间,我们站在这里等着吧。”兰馨淡然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只见西北角亮起一盏晃动的白灯,缓缓向她们移过来。
兰馨紧紧抓着孟琉璃的手,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了,她没有见过凌城,今天终于重逢了,心里有好多感慨,却都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远处白灯。
孟琉璃感到兰馨的手心全是冷汗,知道她这时一定很紧张,不想被自己打扰,也就一言不发地站着。
那黑影拿着白灯走到她们面前,白灯晃动着,照在那人的脸,面容僵硬,看不出表情。孟琉璃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脸很诡异,像是死人的脸一般,看起来不仅丝毫没有兰馨姐姐说的那般俊朗,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叶兰馨,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那人的声音很低沉沙哑,像他人一样鬼气森森。
孟琉璃听着那声音,从心底渗出寒意来。
叶兰馨看着他,一直发呆,显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牵挂了十年的凌城,她强逼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是凌城?”
“你既然来了,定然就是相信我是凌城了,只不过你无法接受我现在的样子罢了。”他发出很是难听的冷笑。
“你如果是凌城,为什么不以本来面目见我?为什么声音都变了?”
“贱人!你想看我的本来面目是吗?我现在的样子比这张人皮面具恐怖不知多少倍!你看吧!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我当时根本不该信你!我早就该想到你已经投靠了那妖妃!那场大火,没有烧死我,却把我的一切都毁了!你要看我的脸,是吗?!那你看呀!”他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欺身上前,一手举起白灯笼,一手揭下了人皮面具,一张疤痕纵横的脸一下子现了出来,在阴冷的白光下,更是万分可怖。
兰馨一声尖叫,凄然倒地,孟琉璃在旁看得胆战心惊,连连退后数步,绊倒在了石阶上。
“对不起,凌城,对不起!我没有要害你的,真的!那时候我离开太子府是有原因的!凌城!”兰馨哭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