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夜蓦地一惊,暗自侥幸。
展开信一看,秋染夜顿时眦目欲裂,怒火中烧。
“好你个秋离骓!”
骂了一句,秋染夜立即匆匆离开府邸,不知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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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这几日除了在长公子府,更多的时候就在浮屠香楼里寻花问柳。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陷入,他也就不再过多的挣扎,越是让自己的心牢记这些不悦,整个人也就越发的不开心。
浮屠香楼是个难得的好所在,里面的女子虽然为ji,可是个个都有一种让人捉摸不到的神秘感,除了成为其入幕之宾才能阅其美,品其纯。
秋长歌也渐渐爱上了这里,美酒佳肴,又有顾弄影的话,不必付酒资,何乐而不为?
此时的他正醉枕美人膝,朱唇含酒醇。佳人喂酒,这是在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龍胥与子姜徒步走进这里,顿时被这里的脂粉气息压迫的皱起了眉头来。
此时的龍胥依旧面具不离身,子姜又是风姿俊朗,这样的两人一走进浮屠香楼,顿时成了众人的目光聚集所在。
龍胥深吸一口气,不过这脂粉气又差点让他窒息,他还是更喜欢清新一点。
“子姜,你确定是在这里么?”龍胥第一次发出质疑,只因为这里他实在是不喜,面具下的他皱起眉头,不过外人看不见罢了。
子姜含笑点头:“是这里,不过,现在是找不到她的。”
“恩?”
“主人,来到这般场所,若是这样站着,实在是不解风月了。”子姜说着,却是走上前去,对还在打量龍胥的婢女说道:“美佳人,米蒙酒,找一间清静的厢房。”
婢女这才回神,又见子姜英气逼人,顿时羞红了脸连连应声。
秋长歌自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龍胥,众人的反应实在热烈,他就算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噫,这不是陶国的那个使臣么?不见君王,只见皇兄,以至于朝廷现在都快要忘记这样一个时辰了……他来浮屠香楼做什么?啊啊……我真是个榆木脑袋,这浮屠香楼本就是个绝妙的风月场所,来这里自然是事关风月,哈哈,倒是我多想了。”
秋长歌暗自责怪自己的多心,毕竟这陶国的时辰也是个男人,必有所需的时候。
“前段日子总是听闻皇兄说这个陶国使臣是如何的传奇,今日既然有机会一见,自然要去见识一番……唔,若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也能打探一些消息。”
秋长歌对身边的女人低语了几句,女人顿时娇羞不已,媚眼连连,却是起身盈盈走了出去。
眼看着一个女婢将龍胥和子姜带上了楼去,秋长歌接过刚才的婢女拿来的酒壶,也从美人的大腿上起身,紧紧跟了上去。
子姜顿时有所感应,目不斜视用余光在楼梯转角处望了秋长歌一眼,顿时对龍胥低语几声。
龍胥也不做反应,直接径直上了楼去。
浮屠香楼的雅间布置的极好,书画典雅,静谧悠然。
龍胥暗自点头这样的地方,这里是三楼,据说四楼与五楼不是常人可去,他倒是没有想要上去一观。
领路的婢女又让人奉上了香茶美酒,又有佳人翩翩而来。
子姜望了一眼那些女子,顿时道:“庸脂俗粉,莫非浮屠香楼就用这些女子招待客人么?”
女子笑意吟吟:“客观不喜欢这些女婢,奴婢自然差人再换,不如先请酒一尊?”
果然,那些女子又潮水一般的退去。
龍胥的脸色很是不好,他不明白子姜要做什么,他很少不对自己说出实话。
“换。”
“换。”
“再换。”
女婢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女子的脸色已经渐渐转为讥讽,不过不敢表露太过,毕竟来这儿寻欢的不是有钱人家就是权势在握,她是得罪不起的。
“人客官选了好几批,还是选不好么?这些已经是浮屠香楼最好的佳人哩!”
子姜嘲笑道:“若是浮屠香楼尽是这些女子,只怕你这今日的生意也是虚假的了。金钱不是问题,若得一佳人,能够让这位爷摘下面具,便赏金千两。”
子姜一边指了指龍胥,一边拿出一叠银票,却是有万两之数。
女子眼睛一亮,顿时笑容满面迎了上来:“要摘下他的面具?好说,美佳人是浮屠香楼的最出名的东西,客官等着!”
秋长歌在外面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笑着走进了厢房里去,道:“红花呀,你莫非看不出这两位客官来头不小么?你的那些姑娘让我看着么也就算了,拿来伺候这两位,你却是大错特错了!”
这位名叫红花的女人当下行礼:“九皇子。”
“去将朱儿叫来吧,她才是浮屠香楼的头牌,能够摘下这位客官的面具,其他人是没本事的。”秋长歌又说道。
“这……”红花看了龍胥一眼,这才点头拜下,说道:“朱儿姑娘素来不见客,这时只怕不成容妆,只怕要请客官多等一会儿了。”
“为候佳人,虽久不算久也!”子姜笑着道。
☆、第九章无所怨恨
朱儿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年约二八,却有着一张成熟得好似水蜜桃一般的脸蛋,水水嫩嫩,白里透红。
若说朱儿长的美,那么浮屠香楼从来不缺乏美人。
朱儿的特色在于她独有的气势,这是一个好似帝王一样的女人。
她虽然名唤朱儿,可却着了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原本这样的颜色只在帝王家,可是千褚国这样的规矩较为薄弱,只要行为不与帝王为敌,当地的府衙也不会专门来找这些人。
明黄色的衣服上上绣百鸟朝凤,一只巨大的凤凰从领口一只往下,裙摆便是那长长的优雅的凤尾,点缀着琉璃珠宝,明**人。
她面目无情,不像别的女婢面容含着媚笑,好似冰山一般,便是看人也习惯至上而下,如同高人一等的尊贵。
这样的女人让人忍不住心动,这样的心动在于征服。
红花对朱儿说了几句,朱儿只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
秋长歌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说道:“朱儿姑娘果然是风华绝代,若非这两位客人,只怕连本皇子你也不会出来见的是么?”
朱儿看了秋长歌一眼,淡淡的说道:“见,与不见,在我,不再人。我叫颜朱,不过这里的人都叫我朱儿……不过我希望今日这里的人都叫我的名字。朱儿……不是你们叫的。”
颜朱面含煞气,显然她对这个称呼也是烦恼许久,不过她更显得不在意。
不等众人回话,她兀自坐在凳子上,斟了一杯酒,一手拈起,一饮而下,远远没有别的女人喝酒时候的故作娇媚之态,显得极其的自然与随性。
“好一个颜朱姑娘,果然是妙哉!”子姜鼓掌而笑。
颜朱淡淡的看了子姜一眼,说道:“子姜。”
子姜一怔,问道:“姑娘识得我?”
“哼。”颜朱轻笑一声,道:“能够让九皇子许下重诺让我出阁的人,我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
“哦?那不知姑娘调查到了什么?”子姜也笑道。
“调查不到,所以亲自一会。”颜朱说道,看着桌上的银票,讥讽之色更甚,拿起点了一点道:“这就是你们出的价码?”
“颜朱姑娘不止这个价。”一直没有说话的龍胥开口说道。
“哦?那应该是多少?或多,或少?”颜朱又喝了一口酒道。
秋长歌也不客气,看见还有一个座位,便坐了上去,目光偶尔划过颜朱和龍胥,然后停留在子姜的上面。
“值倾城。”龍胥打开面具的开口,同样喝着酒说道。
颜朱在龍胥的面具上停留了一会儿,轻笑着说道:“不过我却见你对我不屑一顾,这样打评价只怕并非本心。”
“不。”龍胥道:“颜朱姑娘价值倾城,不过是对他人而言,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哈哈哈,好一个一文不值!”颜朱大笑,居然带着无尽的豪气,若非女儿身,只怕也是一代豪杰。
子姜也笑,不过不语。
倒是秋长歌疑惑起来:“这般美人,居然一文不值么?”
颜朱道:“常言,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不是情人,自然如陌路,一文不值这个价出的好!”
秋长歌疑惑更甚:“颜朱姑娘知道他心中所想?”
颜朱轻笑,却是背过身去,再转身,已经是换了一张容颜。
“什么!”
“你!”
在场诸人顿时大惊失色,秋长歌更是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你你,龍儿!”
颜朱变换的人面,正是龍儿,眉眼口鼻没有一处不相似,或者说,这本就是龍儿,只是换了一件衣衫,换了一个场合,连龍儿的一颦一笑都能够捉摸的细致,那种无悔的温婉柔和,如立人前。
龍胥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不是她。”
话虽然如此,可是他的手却在发抖,抖的举起的酒杯洒落了酒水。
子姜手捻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显得悠然自得,似乎早已料到一般。
秋长歌失态,连连擦拭自己胸前的酒水,惊奇的问道:“你是颜朱还是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