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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 完结+番外 (寒江幽雪)


  这不正是悯柔自己的形容?这回连程云亭亦听出了些不对劲,紧紧地望着面前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九商待还要再问,悯柔忽然有些发怒:“九商!你怎地今日这般惹人厌?你还是病着时讨喜,我不要同你一起耍了!”说罢,她双足“噔噔”地跺着地面,似乎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孩子,哪里有半分先前那温柔婉约或凌厉讥诮的模样?程云亭同九商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悯柔又恼道:“你们都不肯理我!”
  九商见悯柔此时心绪颇为不宁,便环顾四周,正瞧见不远处的草茵上开着些乳白色的兰花儿,忙上前去采了几朵,半哄半劝道:“阿柔,这个甜得很,你先吃些可好?”她眼疾手快,不知不觉中那花瓣之下已然抹上了一层清心丹的粉末。许是那牛乳一般的香甜气息太过熟悉,悯柔的情绪微微平复了下来,乖巧地张口吃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已然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神亦逐渐清明。
  程云亭微微松了口气,却不料悯柔听在了耳里。她不过同面前这位璧人处了两三日,已然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清明俊朗,温润如玉,又对受伤的妻子不离不弃,悉心照拂……想到自己曾在他身侧将碧玉藤拧成绳时,他眼中的和煦比蝶兰还美,可如今他见到自己却有些畏缩!悯柔心头又烦躁起来,放佛有甚么无名怒火在灼伤她的眼。方才自己是怎么了,竟教程郎君瞧自己的眼光中那么异样?
  对了,是姑姑!悯柔的脸色瞬间煞白。姑姑放佛回来了,姑姑似乎还发了怒……自从上回自己受了训斥之后,再不敢惹姑姑生气,姑姑已然多久不曾来见自己了……悯柔心乱如麻,望着九商同程云亭,竟是半句言语都讲不出。她低头望着掌中残留的血迹,那是姑姑发怒时对自己的责罚罢?
  九商见悯柔情绪低沉,不敢再多问,放缓了声音道:“阿柔,你如今好好歇息一回,有甚么话待你起来再说,可好?”悯柔一面舍不得见不着程云亭,一面确实觉着胸腔之间酸痛难当,便默默点一点头,步履缓慢地进了那草屋,临了回首低声道:“九商,你们晚间歇在哪里?”
  九商笑道:“这幽兰谷处处芬芳,哪里歇不得?你且快去睡去,明日我同明之再来寻你——”她故意道:“青兰阶不会在一夜之间出现,你当我同明之还能一声不吭地走了不成?”
  悯柔本自勉强笑着,听了九商后面一番话,忽然觉得心头被重击了一下。她不敢再耽搁,忙忙跨进了那草屋。九商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一言不发地握住程云亭的手,二人闪身入了芙蓉庄。
  “九商,如今咱们要出得幽兰谷,关键还在悯柔身上。她疯癫之语虽不可全信,可到底教咱们晓得了那青兰阶并非所谓千年一遇的神迹。若是悯柔真的能教青兰阶现身……”程云亭扶着白凤树,心里飞速地旋转着。九商除了鞋袜,将双脚浸在莲湖中,沉默了半晌坚定道:“明之……我晓得我这话是有些惊世骇俗,可……我敢说悯柔同她口中的所谓‘姑姑’,定然是同一人……”
  程云亭蹙眉道:“同一人……借尸还魂?”此话一出,他自己先摇一摇头,敲着下巴道:“绝不是这般……可若真是两个魂儿在一具躯壳上,绝不能共存这般之久……若从医理上瞧来,更是血脉逆转,相冲相突。”
  九商突发奇想道:“若是这‘姑姑’不过是悯柔一个幻想呢?她长日幽居与此,便幻化出一个‘姑姑’来……”她将一双玉足自莲湖中提了出来,又道:“不对!那‘姑姑’对外界十分熟悉,尝过鄂华岭上的岑木果,见过崎木岭上的钻石林,甚至连囚龙草生于药泉之侧这种事都能如数家珍。”
  程云亭沉默半晌,忽然道:“如今你法力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运用遁地诀呢?”他一时间声音竟微微发抖——他竟连这最简易的法子都不曾想到!却见九商苦笑着摇摇头:“我自服下了那解毒丸之后,便试着念了遁地诀。可惜这谷中下了禁制,根本无法运转自如。”
  程云亭有些懊丧,慢慢垂了头想心事,连抠下了白凤树一小块树皮都不自知。白凤树“啊呀”一声,抖抖树叶恼道:“云亭兄,你脑袋有了瑕疵不成?好端端地炮制我作甚?”
  九商听到“瑕疵”二字,就像在荒原中忽然见到了一丛火一般,忽然叫道:“明之,你说悯柔这个身份是假的?姑姑才是真的?悯柔不过是姑姑幻化出来的一个人,姑姑受……伤甚重,便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另换做‘悯柔’替自己活着?”
  程云亭听了亦觉心头大亮:“她疯疯癫癫变了颜色时,口口声声唤我作‘渠郎’,又说你是一介凡人,定然同她心中的往事有关。她不肯放我们出去,在她心里若是咱们走了,便同她的渠郎并那个凡人女子一般再不会出现,可是这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白凤将他二人的你来我往听了个大概,不耐烦道:“九商,云亭兄,你二人何时这般婆妈!不如配一味‘剖心丸’,悄悄儿哄了她嚼了下去,好生问问她便是了!”
  九商听了那“剖心丸”的名字,将头摇一摇,秀发四下散了开来:“这名儿听了就不成,咱们虽要出谷,也不能白白害了一条人命!”她转头瞧向程云亭,却发觉他面露欣喜之色,不禁哑然:“明之,你不会真个想……”
  “‘剖心丸’不过是名头唬人了些,论起来那劲儿还比烈酒发作起来要缓得多。咱们到底是局中人,看甚么都是眼前糊了窗户纸的。”程云亭本在九商身侧坐着,此时一跃而起,道:“这配方本不难,只要些酒母并些漫天莲的膏汁,只是那炼药的炉子难得。”
  九商想到先前他二人为沧澜炼药时程云亭提到的“极难引着”之炉,心下好奇,便同程云亭一道去了炼丹房。只见程云亭踩着登云梯,自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只婆娑果大小的物事来。九商定睛一瞧,那“炉”小巧得出人意料,比地字一号炉还要小上半分,通体呈水蓝色,卧在手中冰润沁心。九商一瞬间便有了在冰晶阁中修炼之感。程云亭解释道:“这炉唤作‘广寒香’,只认极阴之火,当年亦只有师娘能用它来炼药。”
  待得程云亭将漫天莲的膏汁同酒母拌匀,一道倾入了“广寒香”中,九商小心翼翼将它捧在掌心,盘膝而坐,慢慢运转心诀。广寒香的炉身缓缓变得透明,同九商掌中的火焰融在一处,程云亭甚至能看到那些膏汁在炉中被极阴之火碎得四下散开。九商身遭亦冷了下来,整个炼丹房如同冰窖一般。程云亭打了个哆嗦,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那些膏汁缓缓化作了丸状,程云亭忙道:“成了!”
  “这就是‘剖心丸’?”九商望着那丝毫无奇的一粒小小丸药,怎地都不敢信它能教悯柔将陈年秘辛讲出来。她迟疑道:“明之,不如咱们先试试看,能不能劝她放我们出谷。谁人心中没个不堪回望的过往?何必活生生逼着她又将那些从心底掏出来?若是一出手便用此药,我总觉着太过阴损。”
  程云亭望一望掌中的剖心丸,又一望九商满面的心软,叹道:“便依你。只是咱们已经耽误了太久,且上回我瞧见她衣袖里有甚么锋芒一闪——悯柔必然也不是甚么简单角儿,咱们莫要太过大意,反而被她伤到。”九商自是应允不提。
  他二人收拾一回,便自歇下。九商身上的蛇毒才清得尽了,又运了一回心诀,此时已然十分疲累。程云亭望着她熟睡的面庞,心中却自惴惴不安。那悯柔对自己的心思,虽不甚昭然,却不能再拖沓。悯柔瞧着自己的眼神,颇像当年在十里桃林溪流边初见自己的厉荷——有惊艳,有丝丝爱慕,还有些据为己有的渴求。他自小便得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皮囊,师傅都曾夸过自己是芝兰玉树,赛过潘安。师傅去后,自己游历山川之间,莫说集市上顾不得颜面扯脱了面纱的小娘子,便是那山野村姑,瞧见自己路过,故意放喉高歌也是有的。除去了这些,刚烈如捉妖姬厉荷,忍隐似雀族女嫚茹,他见过太过渴慕又温情的眼神,可从没有一种值得他驻足流连,因了身边的小九商。她是狐族娇女,是师傅同师娘唯一的骨血,更兼同自己一起亦兄妹亦师徒的情分,自己亦从来没有动摇过。即便当年在灵毓山外有过争执,也是因了柳臣安的插足。可如今……陆悯柔抱膝坐于郁汀溪前的孤清,提到“渠郎”时痛不欲生极欲癫狂的神情,清醒时的那份忍隐,都教他心头生出些异样来。
  芙蓉庄中静谧一片,程云亭翻来覆去,怎地都无法入梦,索性半支起身子。借着那轮小玉钩透过窗棂洒下的清辉,他用指尖细细地在九商的眉眼上流连了一番。九商许是觉察到了,微微一蹙眉,翻转了身子又沉沉睡去。他不禁茫然起来,想到沉君,他此时在何处?同他一心一意守护的沧澜王共枕还是夜话?在沧澜王大婚前,自己不是没有隐晦地提过,“王夫”二字的沉重,沉君待沧澜,可是自己同九商那般一样,以责任为根,才会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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