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一次次的提起强·暴杨二郎这件事,我心头又是怒火飙升。刚想还嘴,却不料他抱着怀中黑蛋俯下视线低语起来:“乖乖到龙母怀中去,一定要很温和的记住龙母的气味,知道吗,嗯?”
轻笑着低语完这句,他怀中的那枚黑蛋居然很诡异的在草地上一蹦一蹦的朝我跳了过来。
被半诱惑着与他OOXX了,又昏睡了五百年才初醒来。并没有经过多少孕月就在昏厥中生下了这枚黑色的蛋,我真的对这枚蛋找不出身为人母的感觉,无法像一般的母亲对牠张开双臂来拥抱。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快起身先逃避逃避,可事情总是没料想得那么顺利。我的确有站起身了一秒钟,但下一秒却因为腰部以下发生的诡异变化而重重的重新扑倒在了地面,还啃了满嘴的泥。
神智涣散之间,任由那枚黑蛋蹦跳着来到面前横倒下,任牠在地几个翻滚,滚进了我的怀中来。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枚黑色的巨蛋,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是硬壳冰冷的,而是温软得像个弹性十足的大大肉球团子。仿佛还有着很高的感触与意识,在我怀中紧挨着摩摩擦擦了一阵光景之后。
居然发出了一道嘶哑的‘哈’声音调,由黑黑的表皮下凸显出一只五趾连翼的尖锐小爪,朝我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挥出了一道伤口。然后把我摁压在地,再由黑色的表皮下探出一枚怪异的头来。
跟着还张开了大大的嘴巴,露出了一对尖细的小牙,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的速度里。
这枚黑色的,按理说流着我一半骨血的蛋,呲着牙地朝我的喉管扑了上来并狠狠的咬住了。
毫不介意我这个做母亲在猛力推拒,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咕噜咕噜’疯狂吸起血来。
这一幕来得有些太快,而且黑蛋的力量实在过大,我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无法将其推开。
不过也有那么一只白痴的妖孽,在黑蛋狠狠猛咬住我脖子的刹那也跟着迅速的猛扑了过来。
并朝正在我脖子上疯狂吸允着鲜血的黑色巨蛋,也露出了他那对比蛋中小牙不知道要尖锐出多少倍的巨长獠牙,发出了一声气势磅礴,比蛋中嘶哑‘哈’声更巨响不知多少倍的‘哈’声音调。
而且还将一双在大多数时候总浅笑盈盈的紫眸,变成了一双妖异如鬼魅的血红色,那光洁的额头与脸颊上也无端激竖起片片尖锐的黑色逆鳞来。这一幕将我完全吓傻,不知该如何来善了。
于是在被吸着血的情况之下,很有幸的围观了这样的一幕:某只智商呈负增长的妖孽,目露凶残的腥红眼神,脸生尖锐逆鳞,在对着一只黑色的软蛋不停地发出着尖锐的‘哈哈’声线并呲着牙。
在屡屡的‘哈’声无效之后,黑蛋居然停下了咬住我脖子的举动。让人再次跌破眼镜的是,这只蛋中小兽一点也不畏惧自己的妖孽龙父。居然把牙口张得更大,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哈’声。
妖孽或许是因为身为龙父的权威受到了蔑视,眸底忽然有不耐锐光划过,瞬间抬手幻化为爪。
毫不怜惜的猛起落下,将匍匐在我胸膛上不屈服的黑色巨蛋,一爪给挥得滚出了老远去。
末了才恢复正常神色将我搂进怀中,轻声着安抚起来:“小东西不用害怕的,龙儿咬你只是在认住龙母的气息而已。要知道蛇属性的兽类或是龙属性的兽类,出生时都是没有母兽陪伴在身边的。因为本源是蛇属性的母兽产蛋后见幼兽破壳,会因为饥饿与嗜血感将自己的幼兽咬死吞吃入腹。”
“所以大多数蛇属性的母兽在产蛋后,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吞吃掉自己的蛋与破壳的幼兽都会丢下蛋自己爬走。我在混沌中破壳醒来时,身边也是没有母兽陪着呢。不过现在不同了,我们的龙儿会有龙母陪着牠一起长大。小东西只管安心好吗,我会好好教导龙儿与小东西一样乖乖听话的。”
我想我被这只妖孽的解释,与从那草地上又滚着朝我们二人奔来的黑蛋给吓到了。
所以实在需要一个过程来消化这一切不是一场荒诞的梦,而是我正在经历着的无比坑爹事件。
可我已经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克服与接受了,却为什么还是失败得一塌糊涂呢?
在这三天之中,我的精神分裂次数与严重程度,是我活着以来最最凶残的一次。
本体的S之魂与纯良的M之魂无时无刻都在激烈抗争,想要抢着同一具身体占山为王。
我总想把自己从这样的精神分裂里治愈过来,所以才仰首四十五度角地沉默了这三天三夜。
却不想此刻,还是被头顶这阵烈阳的光线给迷晕了清醒的神智,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犯病了。因为前方不远处的视线里,又出现了那个纯良貌美,不断在‘嘤嘤嘤嘤’拿手帕抹眼泪的另一个我。
这样哭了一会儿之后,她抹着泪说:“口口,你怎么能学那个女人一样有抛夫弃子一走了之或是一死百了的消极念头呢?如果你死了,我们的孩子会跟我们一样受到很大精神方面的伤害。”
“因为我们就是从小被妈妈给狠心抛弃了,这才成长得猥琐无度长期精神分裂,还偶尔人格彻底崩毁地想要去干那些报复社会的疯狂事情。所以你不要再这样消极下去,振作起来接受吧。”
她这样的凄切哀求,在这三天里不断重复再重复。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正常,我没有回复一句。
只是抬眼远目,看着烈日炎炎下的荒漠里狂风吹沙,暗想着在这个地方究竟要如何生活下去?
想要靠着幻想中的美好来打破眼前实际的荒凉,可精分出的那另一个我还在不停的疲劳轰炸。
这样一阵后,我终于再也难以忍受,不顾一切的朝她咆哮起来:“你消停点行不行,我都还没决定好怎么抛夫弃子呢。再说我与这只妖孽也没结过婚成过亲,丢下他跑了也算不上是抛夫,顶多算抛弃了个姘头而已。你再这样肆无忌惮的吵闹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抛夫弃子’给你看看。”
这一番怒意吼落之后,精分出来嘤嘤吵闹的另一个我终于不再说话了,可我心中被撩惹的怒意实在难以平复下去,又是讥讽着吼道:“连妖孽自己也都说了,蛇属性的母兽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把蛋或是幼兽给咬死吞吃了。一般都是生完蛋就跑了,所以我扔了蛋才是为了牠能好好活下去。”
眩晕着脑袋吼完这句,再抬眼间,分裂出来的另一个我已经隐遁不见了身影。
为此,我长吁一口气,终于大感安静地扬声痴痴自嘲着笑了起来。笑得狂气,笑得咳嗽不已。
等笑声落下,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低低的抱怨:“小东西的记性真的太差,我们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结为夫妻了。都生气三天没说话了,再这样生气下去我也想要生气了,龙儿也会不开心的。”
闻声,深呼吸着扭转了视线望定。那边满是残破碎石的地面,妖孽盘腿蹲坐在那儿扭着头。
他的腿上怀中落坐着那枚黑色的蛋,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折射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光晕。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主动答应跟一只妖兽成亲生娃的,你那是勉强没有喜爱的存在。”
“我有很喜爱小东西,不……勉强。”他忽然抬起了视线与我对望,语调略起伏地说了这么句,然后仿佛又似底气不足,知道干了坏事一样的将视线避开了,唯有那掌依旧轻轻在抚摸着怀中蛋。
“‘喜爱’那算是个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我的目标是嫁个有钱人,有华丽得像城堡一样的房子,有花不完的钱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还要有一个非常柔软的床,还要有一个不会淹死我的游泳池。而你呢,把这个本来还能看的地方拿脑袋全撞毁了,一穷二白,让我连双鞋子也没得穿。”
“哦不,现在连鞋子也用不着了,因为已经连脚都没有了,你让我要怎么喜爱上你……”
“小东西的尾巴……很趣致……好看……我喜欢……”低声说了这么句,他又别开了视线。
“好看你个头,我不要你来喜欢!”怒吼完这句,我气得紧紧闭上了双眼。
再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尾巴再多任何一秒了,等完全平复下胸中激荡的火苗再睁开双眼时。
视野里所能看见的一切景物,居然全都改变了原本的面貌!
本是残破的宫殿焕然一新,宽阔的露台上一溜的软软青草与各种柔软藤萝遍布,间隔不远处还有古树高耸挺拔入云端,茂密的枝叶因风摇摆,减低了燥热之气。天空的炎炎烈日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了下来,像一支支金色的箭矢射落大地,在延绵的绿草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昏黄圆圈。
细细侧耳,树梢间还有虫在鸣叫着。可抬眼仔细寻找,却连虫的影子都找不到一只。最惊奇的是朽木卧榻的不远处,真的有那么一汪浅浅的水池,清澈得可以看见池底鹅卵石的纹路与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