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水啸先是一怔,随即脸部肌肉一抽,抖了几抖后终于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此种场合,爆笑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见过泼妇层出不穷的骂街花样,见过耍酒疯的人千姿百态的形式,就是没见过男子揍人后还蹬鼻子上脸的指着人破口大骂的彪悍场景。
因她那一笑,也将所有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呃,形象啊形象,他风度翩翩的形象没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要他出手啊,他怎么这么命苦。
三从转眸一看,瞧到小娃子绯红着小脸对着自己笑,霍然想起自己的举动,无比幽怨的望向自家主子,用眼神控诉自己的不平。
凤留行则鸟都没鸟他,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
”…“当着金氏与本家内院的人被当面甩耳刮子,还被人指鼻子骂脸,这让他的一张脸往哪搁?水泽气得四肢乱颤,想找人算帐,无奈对方来头太大,自己惹不起,怒火攻心下,唇瓣都嚅不动了。
没人敢出声,静得只听见心跳声。
”亚叔,送客,再将那对狗男女给我扔出水宅。“懒得再跟人罗嗦,水啸摸摸小鼻子,掩饰住自己的窘态,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小贱种,你废了我的涛儿,你还我孙子来!“奈何不了河氏与莫明冒出来的人,水泽凶神恶煞的找水啸算帐。
”你还有脸跟本少闹?本少主只不过是给点小惩罚而已,若真较起真来,杀了你们也不为过。呶,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水啸火了,手一翻后,再高高的举起。
除凤留行、河洛图二人外,其余人皆抬眸凝望,瞳仁一滞,表情定格。
水啸二手捏着二张小字条,左手一张写着”金家意退婚,水氏欲逼位“,右手一张为”谋改婚书,信物有假“。
水泽、左护法等人猛然想起曾经在刑堂之事来,顿然石化;金好运、金氏众人脸色比石灰更白数分。
老爷子,静王眼里一片震惊。
”你们还有何话说?“扬扬手中昨夜收到的纸条,水啸勾起唇角,眼角尽是讽刺。
左护法与金好运惊
得心跳骤乱,偷眼一瞧老爷子的黑脸,赶紧的招呼着人逃之夭夭;水泽一见大势已去,带着满腔的恨怨也逃离,只余下晕过去的一对悲情男女。
”爷爷,还请帮我昭告世人我休妻的事。“水啸从静王怀中跳落,轻轻的扯扯老爷子的衣角。
”我正好将另一事一起昭告大陆。啸儿在这里等爷回来。“水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摸摸孙子的头后,抓起水涛往外飞掠。
静王连想都没想,抢先一步赶至亚叔身边,拎过金飞燕,二人对视一眼后,运功飞至空中,直奔前院。
二老离开后,水啸走回座中等着。
而水泽金好运等人逃出宅子后,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越过了宅子前那群拥护水老爷子的民众,将自己藏入马车中。
聚着没散的左邻右舍好一顿奇怪,正当疑惑时,老爷子、静王双双飞至墙头,不知谁喊了一句”老爷子出来了“,众人齐齐昂首仰望,当瞧到二人手中拎着的人,一干人又面面相觑。
”各位父老乡亲。水震今日有事昭告,如有惊挠各位之处,还请见谅。“水震低眸看过众邻居,心中划一抹感动,再抬眸,提气高喝:”第一件,水震孙儿水啸赐金氏女休书一封,水震祖孙从今起与金氏世家情分断绝,相见如陌路。金氏女贪墨聘礼,水震废其一耳以示惩戒。“
”第二,水震脱离水庄水氏一族。以往为护水氏有得罪大陆英豪之处,水震在此告罪,自今以后,各位与水氏的恩怨请随意,水震绝不插手。此二事,有劳各位广为传达,以示众听。“
声音如雷炸响晴空,一波一波的传向远方,竟响彻了整个帝都,帝都的空气突的凝滞,无数人被突临的消息给惊得木鸡了。
水宅前静得有刹时连心跳声都听不到。
老爷子冷眼看过宅前的马车,与静王二人同时将手中的人往空中一抛,像抛垃圾一样的抛至街边,任二人”啪哒“落地,他二人则四方一拱手,往回一转,身形如鹤飞起。
”老爷子,好样的!“
”水公子,好样的!“
”休得好!“
寂静之后,四面八方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声,随即阵阵骂声,那声音如潮水,淹没整个帝都。
车内的金好运、水泽与水氏内院众人惊得差点软瘫,待二家将人捡回后,悄悄的驾着马车,灰溜溜的跑掉。
半个时辰后,一行七辆马车驶出水宅,缓缓驶入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没入来来往往的车队中,而在这一队马车离开不久,又有二辆马车驶离水宅,随之不久,关于水家十九公子休妻的真相、关于水老爷子为何脱离水氏的原因开始满大街的流走。
北溟帝都又一次轰动。
第四十章 雨夜截杀
又一次让北溟帝都轰动的水啸,在满街的谩骂与雪花般飞散的消息中与水震随着河氏的马车赶往苍狼。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水啸很憋屈,她很不幸的又被凤留行”挟持“了。
说动老爷子去苍狼河氏做客,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需舌吐莲花,不需眼泪汪汪,她只扑闪着大眼睛说句”好想去看看姑姑“就成功的让老爷子心甘情愿的带着她去散心。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兴致勃勃的准备登车时,凤留行光明大的就将原本是要与老爷子呆一起的她给抢了。
河氏去水宅时只有三辆马车,后面又新添四辆,都是四马拉车,第一辆是河洛图,第二辆是凤留行,第三第四辆分别装着兽兽狮虎和那只雪鹰蛋,第五辆是河炯、老爷子共乘,第六第七辆是给轮值的护卫和驾车人临时歇憩。
水啸被凤留行捉着坐第二辆车内,马车很宽,前后二方的坐垫即可当床躺又可当板子坐,左右一方是壁一方是车门,近壁面的一方有一方小茶几,凤留行将水啸搂在怀中坐在朝后方的一面坐垫上,三从与另一位叫阿六的人坐在另一边。
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道与车马人流,水啸悲愤的直想哭,从北溟到苍狼路途遥远,她竟要天天跟一个气息冷得像地狱使者、体温高得像火炉的人在一起,冰火二重天,这让她怎么活?
想到往后她要跟仅只见过二次面,却不知为何偏要时时捉住她不放的人相处n久,她就忍不住后颈脖子”嗖嗖“的冒冷风。
凤留行恍若不知,只握着水啸的手,微蹩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在悲愤抑闷良久后,水啸终于屈服在情势之下,勇敢的接受那坑爹的事实,怀揣着不安,老老实实的呆着。
”是你做的?“沉闷中,她问出的心底想问的疑惑,与其说是问,其实不如说是确定一下。
”有一种药粉,洒在身上后沾水可遮去朱砂印痕一月。“凤留行自然懂是指哪件事,很大方的承认,用的仍是传音。
够狠。
嘴角狠狠的一抽,水啸心底再次寒气四逸,背皮一凛,汗毛都竖起来了。
为安全起见,她也决定将自己当木偶人,别人不问什么,她坚决不说话,没事就凝神聚气,修习《重生决》。
日移如箭,转眼至夜。
夜晚降临,当喧哗殒尽时,时至近子夜时分后,万家灯火皆熄时,在北溟帝都的一个角落里,一处小院子中的某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光。
夜很沉,分不清院子是哪一个方位,其亮着的光芒也很微弱,而屋子则是一间很小的厅,近十余人围桌而坐,人人都是宽大的黑衣,头戴斗蓬,看不清面容与身形。
小屋子有光无人声,每个人面前都摆着纸砚笔墨,中间一个大火盆,每一隔会便有人持笔在纸上书写,随即将纸张示人,之后便投入火盆中焚化。
纸焦的味道,与丝丝缕缕爆怒、惊恐的气息弥漫一屋,直至过了约半个时辰后,小屋的灯熄灭,带着斗蓬的人分四方散开,出屋后没入夜色中。
这事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之后天亮,又开始日与夜的轮回。
在北溟帝都中的人皆入梦时,河氏世家的马车却并未停歇,一路乘夜而行,孜孜不倦的赶路。
在日子的轮回中,水啸也终于摸清了河氏的行停规律,都是二天一夜歇一次,中间每次早中晚分别有二刻钟喂马,也方便人解决吃喝拉撒;每隔四天换一次马,每次都是在小镇或比较大的村落里,每一处换马点有人接应。
在井然有序的行程中,一晃便过月余,车队也行至北溟边陲,只要再走三天便可进入苍狼境内。
四月末,已是初夏,气温日益上升,人们也换上夏装,四月也是多雨的季节,常常是一边日出一边雨的变化无常。
又是下着雨的一天,雨丝纷飞,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河氏世家的车队并没因雨而停歇,这也是一路以来的惯例,只要不是滂沱大雨,车队是不会择地避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