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夫人脸上再次僵住了,居然,给老父亲派一个太医,都还是要出血才可以吗?
万般无奈,想到浑浑噩噩总是说见了鬼的老爷,那拉夫人也不能一个人回去,只得咬牙,不情不愿地说,“臣妾嫁妆里倒是有几件不错的摆件,臣妾觉得,还是摆在娘娘的储秀宫里才算是不辱没了它们。”
“那可真是让你破费了,皇上经常会来的,他可最喜欢这些个摆件了,常常都要鉴定一下是否是真品呢,在上头盖章呢。”
那拉夫人牙都碎了,她今天就不该来的。
那拉看着她,一天的郁气终于有所纾解,额娘啊额娘,您受的委屈,茉雅琦都会帮您讨回来的。
等修炼到了大乘期,便能进到地府,到时候,她就可以找阎王问一问额娘、小五和十三的下落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阎王打交道……
还有就是,到底怎么才能从这一界出去,独自修炼,其实还是有些孤独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渣了~实在是写作指导看不得,越看,越卡,现在都不会写了都……呜呜
十年
时光如流水,匆匆便过了一个。
紫禁城还是那个紫禁城,巍巍青砖的城墙伫立了几百年,静静地挡住了百姓的视线。
可是紫禁城里面却一改昔日的冷清肃穆,热闹了很多很多。
这些年里,紫禁城中多了很多鲜嫩的小生命。也不知是感动了上天还是怎么地,乾隆这几年的命中率极高,只要是侍寝过的女子,都生育了最少一次。最为夸张的是一个董鄂氏的女子,竟多达五次怀孕生下了七个孩子!
于是乾隆很诡异地收获了五十六个新鲜的儿子和三十八个可口的女儿,史书上留下了历史上“子嗣最丰皇帝”的美誉。
然而这位“福气”比天大的皇帝却很是抑郁。
抛开因为子女太多而急剧增加的开销和越来越拥挤的居住环境所带来的烦闷,最为让乾隆心焦的是,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吃了无数的鹿茸虎鞭都没有补回来。
他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天上完朝之后,摒退了侍从偷偷躲在养心殿里面,脱掉衣服对着镜子一点一点细细的清数脸上和身上又新增加了多少皱纹,然后再心情不愉地狠狠将镜子砸烂摔碎!
紫禁城一时间因为乾隆这喜欢而镜子奇缺,颇有当年洛阳纸贵的风采。
乾隆如此倒霉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当年那拉的“荼蘼”计划?
后宫女子如花,需要男子精心的浇灌和施肥。而在封闭的紫禁城里,唯一合理合法的可以向之索取养分的男人便只有乾隆这个帝王。
那拉的“荼蘼”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便是将这些娇嫩的花儿养成食人花,一点一点鲸吞蚕食掉肥料中的养分。
当一朵鲜花种植在一堆牛粪上,这多鲜花能够长得很好。
若是这堆牛粪上种植了不止一朵,而是一片鲜花,为了保障鲜花的质量,农夫用独特的方法将牛粪里的养料提前支取,那么牛粪的使用的寿命便会相应极大的打折扣,最终沦为废物。
乾隆这堆牛粪在那拉这个农夫的照拂之下,便江河日下,精力日渐枯竭了。
不光如此,被那拉的计划而卷入宫廷的女子们的因果需要了结,那拉细心配置了一剂灵药,让所有被改命的女子都有了极为强大的生育能力。尘埃落定之后,她们也能有个依靠,开府当个老封君。
当然,这些儿子女儿都要靠乾隆来养,父债子偿便是如此了。
如此倒霉,供养了许多鲜花的乾隆,皮肤已经不再白皙紧致,眼皮和脸皮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蜡黄的脸上面色暗沉,密密的色斑跳跃着,眼底泛着青。
时不时就要胸闷头晕的乾隆已经无法上马指点江山弯弓逐鹿,腰膝酸软和失眠盗梦的毛病每日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曾经自诩风流的乾隆皇帝无奈写下密旨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之后,看着一群围绕在年富力强的循亲王爱新觉罗永璋身边的臣子宗亲流下无数伤心。
乾隆小心地食指上缠绕着他自己的发辫,再次数了数头发的数量,又烦躁了起来,狠狠地将辫子扔到脑后,灌下两大口凉茶才勉强克制住发怒。
他脑后那条曾经扎起来乌黑发亮,有半个小指甲盖般粗细的金钱鼠尾,经过多年的掉落,只剩下细细的一缕,每每让梳头太监总有一种踩在刀尖上跳舞的恐惧,生怕一不小心这所剩不多的几根珍贵的头发在自己手里少掉几根,被越来越暴躁的皇帝给砍了脑袋。
上天开恩,让陛下像太后娘娘一样爱上假发吧!
也许是“百灵膏”真的有效,太后钮祜禄氏还坚强地活着,也不在瘫痪在床,而是歪歪斜斜的可以走动了。
可是不幸的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头发全部掉光了,一根都不剩。
因着这件事,太后她发了好大的火。还是孝子乾隆进献了一座四尺五寸高的金塔给她专门存放掉落的头发和数顶在皇令命令之下,从全天下的福全太太每人进献的一两长发中挑选出最乌黑柔亮的发丝扎成的假发数顶才最终把她的气消下来。
数次劳民伤财的怨气终于一点一点消磨掉了守护在两人身上的祥瑞之气,此时便是亲自动手干掉他们也沾染不上多少因果了。
至此,“荼蘼”计划圆满成功。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罪,还有一点完结,可是一直不在状态……
额娘
乾隆皇帝近日很烦躁,他觉得那些庶民真是太可恨了,竟然说他不是明君!
他万万不会承认这坏名声是因为他花钱如流水,公器私用,为了太后和后宫妃子全天下寻百灵膏和弄假发等无聊的原因一遍一遍折腾得百姓苦不堪言才得来的。
乾隆知道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到两年,便需要退位让贤,但是……他抚摸着光洁夺目的龙椅,有些不舍。
“朕一定要在离开之前,扳回朕的明君形象!”
“皇上,全妃娘娘求见。”
乾隆刚萌发了宏愿,苦思冥想如何补救的时候,大太监张得旺进来这么一说,乾隆又烦了起来。
“她又来干什么?”
全妃娘娘就是那位怀了五次孕生了七个孩子的董鄂氏。她皇子公主太多,事情也多,乾隆无数次被因为这个阿哥生病那个公主哭闹的问题搅得心烦,总是听到她就头疼。
张德旺也无奈,“全妃娘娘说,她宫里这月份例没有发够,二十五阿哥本应加做一件大毛的斗篷了,份例里面却没有,她求陛下为二十五阿哥做主。”
“份例不足就去找发份例的啊?为什么每次都来找朕?”
乾隆头疼得很,这群女人都怎么了?难道朕是管家婆吗?为什么这些后宫琐事一个个的都不去找皇后反而来找朕?
不对,乾隆忽然想起,皇后已经病了好些年了,现在管后宫的是皇额娘。
唉,皇额娘年纪大了出点纰漏正常,朕好多次劝皇额娘把宫务交给纯贵妃来管,可是她总不愿意,说让偏妃管着后宫不像话,可是这总出纰漏可怎么好?
“从朕内库里面拨一块皮子给全妃,让她赶紧该哪儿回哪儿去!”
“可是皇上,”张德全苦着脸,“您内库里面没有皮子啊!”
“没有?那就去买不知道吗!”
乾隆大吼一声,狠狠地一巴掌拍到御桌上,桌上刚磨好的墨汁飞溅开来,铺开的一张上好宣纸被溅得一片黑乎乎的。
张德全吓得一抖,连忙缩着肩膀躲出去了。
皇上您生什么气啊,买皮子也需要银子啊!
可是,您内库里还有银子嘛?
罢啦,先找户部支点,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德全耸了耸肩膀,毫无压力地往户部去了。
打发走了讨厌的全妃,乾隆让人来弄走那被墨汁泼花了的宣纸,继续思考起如何挽回自己形象这个重大的问题,而那边被除了纯贵妃和某几个知情人士的后宫诸人认为久病在床的皇后那拉氏,此时却成功修炼到大乘期,突破了地府的结界。
她以为她会受到攻击,哪知却受到了热烈欢迎。
“道友您好,小的是地府接引使者黑白无常,奉命来迎接您到大殿见面。”
迎接我?
那拉有些不解,难道地府早知道她要来?
“不知是哪位大人要见我?”
那拉心生警惕,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还是不请自来,防人之心断不可少。
黑白无常却不回答,反而笑呵呵地卖了个关子,“大人不让小的说,不过,您见到就知道了,定会是个惊喜呢。”
那拉仔细打量了这黑白无常,见他目光温和,没发现丝毫戾气和恶意,便也暂时放下心,跟着他一路往大殿行去。
一路上见到地府的景象倒是跟那拉原来猜想的不一样,并没有面目狰狞的鬼众,反而所有鬼们都穿戴得整整齐齐,面目安详。
那拉从黑白无常那里得知,鬼魂们从奈何桥上走过之时,有怨气不甘的,都得到河里滚一圈。待他们喝足了河水,该忘得也忘得差不多了,便不会有在世时的种种恶性,会平和许多,可以快乐地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