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退下吧。”洗漱完毕,他挥挥手,让这些人都退了下去。
“嗯?他到床上去了,原来这里是他的寝房呀?”小白魂见男人钻进帐子里,不见了。
“可是,里面还有个女人呐!难道说,他和那女人一起睡觉?”
正在这时候,床帐中悉悉索索地响起了衣被摩擦的声音,一个娇媚的声音隔着床帐清晰地传出来,“皇上,奴婢服侍您。”
“咦,这是怎么回事?”
在令妃娘娘的时候,那些宫人们伺候她洗漱之后,她上床就睡觉了,也不会有什么话说。怎么这个男人上床了却不睡觉,还要人服侍呢?
床帐一阵晃动,忽然揭开一角,一件衣服扔了出来,她认得出来,那就是之前那个男人身上仅剩下的那一件衣服。
她好奇地钻进帐子里,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呀……都没有穿衣服,原来女人先前是光光的吗?”
那个叫皇上的男人,此时正压在光身子的女人身上,在她身上动摸摸、西摸摸,左揉揉、右揉揉,还把嘴贴在女人的胸脯上,这是在干嘛呢?吃点心么?可是不像啊,这又不能吃。
“啊——皇上——”
她正飘在床帐里走神,这女人却突如其来的发出一声尖利叫声,她被吓得脚底一飘,差点就飘出床帐去了。
“这声音可真够难听的!”她觉得她那长及脚踝的头发丝,都竖了几根起来。
她不由得就想去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女人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
她原本钻进去的地方,是在床尾的位置。这么看过去,只能看到斜下方的那个男人伏在女人身上,好像羊癫疯发作般一动一动的抽搐着。
两个身子交叠,她想看得清楚些,便从床尾飘到了床头。不过因为角度问题,还是看不见。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那拉小白魂锲而不舍。
她弯曲了身子,将脑袋往两人的身子中间挤去。
“啊,我的额娘呀!”
她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了起来。
“快跑!”她身不由己地一下子穿墙而过,飞到了好几座宫殿之外。
乾隆听不见那拉的尖叫声。他沉浸在美妙的运动中,正要乘胜追击,却突如其来的,后心一阵发凉,身子打了个寒战,被迫停下了动作。
扭头四顾,床帐微微晃动,“也不知道哪里吹进来的风,这些奴才真该收拾收拾了。”
他念叨了一句,正要继续,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一看,乾隆愣住了。他那本应该高昂的小兄弟,此时耸拉着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等小白魂好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她迷路了,抬头望望,再看不见那个恶心男人所在的宫殿在哪里。
“啊!”她使劲地敲敲脑袋,刚才见到的画面,仍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阵一阵翻来覆去地回放。
她虽然只看了一眼,可是却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两条腿中间,长了一个长长的、黑黑的肉瘤子。而且,他正把他下面多出来的那个东西,塞进了女人尿尿的地方,进进出出。
“啊,好恶心!”小白魂捂住胸口。
要不是她躲得快,也许那地方飞溅而出的脓水,就会溅到她脑袋上面。
“真是太恶心了。怪不得这么讨厌,原来到这个男人居然是个有病的,身上多出那么丑陋恶心的一个肉疙瘩。”
在令妃娘娘身边的时候,她有次实在无聊,跟踪过一个光脑袋男人。期间,他钻进一个小棚子,脱掉了裤子撒尿。她那时看得很清楚,人家那里是没有那么个东西的。
破天荒的,她竟然有了感觉,但是,这却是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居然把这肉瘤塞到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体里面去。哼,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自己得了病,还要传染给别人!呕……我得去找点露水来洗眼睛。”
她记着第一次遇见令妃娘娘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花,那次还看到了有很多露水,那露珠晶莹剔透的,像天上的星星,还会一闪一闪的闪着光。
方向感极差的她,没头没脑地在那一转飘了半宿,才终于飘到了御花园,看到了许多的花草树木。
她四处转悠着,想在花瓣上或者是叶子上找点露水。可是,现在入夜还不久,露水还没有结成,所以她转了一大圈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她好失望。
这时她看到旁边有一座地势很高的假山,假山上还建有一座别致的亭子。这亭子屋顶尖尖的,她一时无聊,就飘到了上面。
斜倚着屋顶上被泥浆沾得很平整的琉璃瓦,她在斜斜的屋瓦上躺了下来,一颗一颗地数着夜空里闪闪的星星,没来由地,竟然感觉到有些清冷。她不知为什么,就是知道,这种感觉叫“孤独”。
月亮只是一个小小的月牙,惨白惨白地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并不明亮的光,像一个弱小而孤独的灵魂,就像她一样。
她出神地看着天际这弯小小的月儿,慢慢的意识沉迷,陷入了沉眠之中。风呼呼地吹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的她骨碌着,滚下了这片坡度蛮大的屋顶。
她在一片花丛里醒来,正好看见头顶上挂了几滴清冽的露水。
“啊,露水!”
她连忙凑上去,把眼睛凑在一滴马上就要掉下来的露水下方,等着露水投奔大地的怀抱。
所谓的洗眼睛,就是让这纯洁的露水从天而降的时候,穿过她眼睛所在的部位之后再掉到地上去。她接完一滴又接另一滴,终于整个花园的露水再也找不出一滴,她才作罢。
“也不知道眼睛洗干净了没有。”
瘪瘪嘴,她长出一口气,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离那个男人远点,再远点。
见过那么多光脑袋拖个尾巴的男人,包括那个偷偷摸摸的小柱子,也只有这个叫“皇上”的男人让她感觉到特别的恶心。
所以,这个男人是坏蛋,大坏蛋。
早晨的太阳露出了那张龇牙咧嘴的脸,阳光照得四处都是火辣辣的,不过,倒是让这个宫廷不像夜晚那样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她躲在一棵海棠树的阴影中,绑着头发荡着秋千,却发现,又有一群人抬着一个女人缓缓走近。
这是谁呀?
她好奇心又被勾起,也不顾这烈日骄阳,“蹭蹭”地跟了上去,钻进了被抬着的撵轿之中。
这一群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行动间,只能听见衣服的摩擦声,还有厚厚的鞋底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走着走着,对面也来了一群人。
“主子,令妃娘娘在对面过来了。”
原来是熟人,她“陪伴”了三天令妃娘娘,令妃娘娘的脑袋是她坐得最多的地方,现在想来,其实并不比现在她坐着的大腿舒服。
“奴婢参加纯贵妃娘娘。”
“奴婢参加令妃娘娘。”
在宫女和男人们的杂乱的请安声中,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叫“纯贵妃娘娘”。
“好巧,今儿在这里碰上纯贵妃姐姐了,妹妹见过姐姐。”
令妃娘娘轻启朱唇,声音柔柔的像春风一般,让人不忍心责难。
“妹妹不必多礼,既然遇见了,那便一起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吧。”
“呵呵,那当然好,能跟姐姐一起,是妹妹的福气,妹妹就跟在姐姐后面吧。”
一行人重新启程,声势浩大地往慈宁宫行去。
她选了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那便是纯贵妃娘娘的腿上,就这么蹭着轿子被一起抬到了慈宁宫门口。
令妃娘娘和纯贵妃娘娘在门口下了轿,在两拨人等通传的时候,她就等不及地飘了进去。
进院子第一间,是一个很大的屋子。
这里只有几个小宫女和小男人在排放椅子,她围观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看头,便转身飘走了。
她顺着往里,飘进了一间侧屋,发现这里有一个老太太在吃东西。桌上摆了一大片的碗碟,她仔细看了下,粥有三个不同的碗装着,点心酥饼有五种,小菜有四个碟子。
好奢侈啊!
她很是有些不忿起来。
自从那个身体上长了肉瘤的男人把她喜欢的菜撤下去之后,她就讨厌上了这种“每样只吃一点,一吃就吃一大桌子”的人。
眼气人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菜多了不起啊?
她气鼓鼓地离开,往下一间屋子飘去。
穿过回廊,她飘过了几颗开着粉嫩花朵的树,穿过几重帘子,她晃晃悠悠,飘进一间屋子的时候,眼睛承受不住地眯了起来。
“哇塞,好多金光!”
一进去,眼睛就被四处散发的金光给刺激到了。
门帘上缀满了金珠,帷幕上绣满了金线,各种金杯,金盏,不计其数,就连案桌上的烛台,都是金子做的,上面雕刻着富贵牡丹。
好有暴发户的感觉啊!
虽然是魂体,但金光也刺得她眼睛疼,她赶紧转身,想要退出去。
“咦,这是什么?”
在这一片迷离的金光之中,她忽然发现了一点碧绿的色泽。这光泽柔和,清冽,放佛是喧嚣夏日之中的一碗冰镇莲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