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又是沉默,我记得过去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成了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一个简单的塞外之行,回来后却一切都变了一般,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
“我不是强迫你,你可以不跟我,我早就会护你周全,只是我真的没法接受你跟着太子,我不想以后刀剑相对。”
他们终会为了皇位成为敌人,当俩人执刀残杀时我定不可能置之不理,他是知道的,我谁也不忍心,所以他不愿意我被牵扯其中。
可是有时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现在你觉得我能跟谁?”
我冷冷地笑,想着皇上的动怒,我知道谁也不可能了,全部都碎了。
“……”
外面没有回答,我等了片刻依旧沉默,遂提步靠近窗边,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身影。
他是何时离开的,我既一点都没有察觉,来无影去无踪。
叹了口气,望着外面落叶发呆,如果也我可以落叶归根那该多好。
现在突然很想藏到泥土间,不见任何人,不参合任何事,不理会人间种种。
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人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能做点什么,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做点什么,谁愿意放弃皇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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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赐婚事件过后,谁也没有踏进北院,我好似在平淡中沉寂掉了,谁也记不住有一个叫夕颜的女子般。
每晚听着幽幽的啸声入睡,有时真的很羡慕叶茹雪,天下间有几人能遇到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呢?
光秃秃的枝头找不到一片树叶,已经入冬了,寒风穿堂而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姐姐怎么开着门啊,这么冷的天,不怕冻坏了。”菊香从外端着个空簸箕,一脸的委屈。
“没有要到?”有些愧疚。
她摇了摇头,明显是受了别人的委屈。这宫中到处是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的人,知道我背后少了势力连这点炭火都不给。
其实我本是不需要的,一堆黑炭拿着做啥用,弄得屋里一股煤气呛鼻,只是常常看到菊香冷的发抖,有些不忍罢了。
☆、无事生非
“算了,你坐吧,我来想办法。”我忙安抚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坏了心情。
“姐姐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菊香一屁股坐下,“说你到处勾引男人,最后落得没人要的下场,说你狐狸精。”
我轻声一笑,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的嘴巴我能管得住吗?“由得他们说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只恐怕某人是身不正影不直了~”声音自门外传开。
这独有的尖酸又夹着矫情的嗓音只会出自一人之口,那便是杜丽月
脸上厚厚的浓妆,伴随着夸张的表情粉掉了一地,胭脂厚重得有些呛鼻。
“模样平平,这勾人的功夫可是有一手的,我可是亲眼看着的。”
这嚣张跋扈的模样分明就是来找事端的,如今我哪还有心思再和她计较,任她一人在那铺天盖地地骂。
她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尖锐,让人听着耳膜颤动,全身发麻。如若她能有些功夫,那便是音吼功了。
见我怡然自得的样子,并不把她放在眼中,越发来了气,一阵狂轰乱炸之后便开始掀桌子摔椅的。
纯粹的撒野,也不过是报复过去的仇恨,带着些疯狂,好似要把以前的耻辱全部洗雪一般。
菊香提步想上去阻拦,我扯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别管。
“你摔完没有?若是完了请离开。”我冷冷地看着她,淡淡说道,没有丝毫的动怒。
越是不争不怒,越是让她抓狂。她怎么能容忍我在这般惨景下仍是高傲的模样,对着她永远的居高临下。
“呸,夕颜,你以为你什么货色啊,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她轻哼一声,嘴角嘲讽的笑容溢满一张花脸。
一旁的丫头只是瑟瑟地看着,胆小的模样一看便知和曾经蕊儿的遭遇一样,受尽辱骂毒打。
我不禁摇摇头,怜惜地叹口气,“我自然不是什么货色,你才是真正的货色。”
“呵呵~”笑得舒畅,却突然反应过来我话中的嘲讽,怒道:“你~”
一记巴掌狠狠甩来,带着她的怨恨愤怒,我还来不及阻止,菊香已挡在我面前,耳光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身子踉跄,摇晃一下,终是撑不住捂着脸倒在榻上。我看着菊香红肿的面颊,不禁来了气。
“啪~”落地有声,杜丽月应声倒地,我的这几耳光比她的重上十倍,嘴角被刮出一丝血痕。
她愣愣地看着我,目光茫然,想必是被这一耳光扇得有些眩晕。
“即便是现在,我仍然不是你可以侮辱的。”我俯身冷冷道,眼里闪过一些阴厉。
她有些后怕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响才轻蔑一笑,“侮辱你,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事实,你知道事实是什么吗?”脚下踹走一跟凳子,声音平平却掩埋不住阴冷。
蹲下身子,用低的不能在低得声音道:“如果你突然消香玉损了,你说什么是事实呢?”====
☆、除夕亦冷
她脸色一青,声音有些颤抖,“你威胁我,你敢?”
“我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我威胁什么。明明到此处撒野的是你不是我,你说到底是谁威胁谁。”
故意防高声音,转而又低声道:“不想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我不在乎这手上再多条人命。”
明显是被我怔住了,我轻轻一笑,还真容易哄,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才不会罔顾人的姓名。
“你家姑娘最近情绪不好,少让她到处走动,带回去吧。”我放缓语气对着杜丽月的侍女说道。
她也是怕了,任由侍女扶着离开,不再反抗。
自从上次蕊儿自杀事件后,杜丽月的性情便开始不稳定,再加上皇上也有些耳闻,所以也不再听她的曲子,要比可怜也许她比我更甚。
如今她的脾气越发的古怪暴戾,有时觉得是她自找苦吃,可有时又不免觉得可怜。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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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除夕之夜,外面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皇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的面画。
连那平时最下贱的宫人都乐到一处迎接着新的一年,只有我院中格外的冷清。
我和菊香一同坐在榻上,勉勉强强准备了些小菜就当时年夜饭,看着清冷的屋中,才发觉这么多年来,还是听一次过的这么凄凉。
菊香拢了拢火盆,让屋子里暖和些。碳是四公主送来的,她偶尔会来看看我,但是神色都不太好。
我没有多问,但是也明白她心中的苦闷,慕容俊是不可能接受杀父仇人的女儿的,这是大不孝之道。
我以为冥冥之中定有安排,可是俩人却好像越走越来,四公主徒劳的挣扎,让她越陷其中。
“我想出去走走。”我拿了一件披风,不禁愣了神,这是多年前容渊给我的,如今人不在了衣服却还在。
“姐姐,这天这么冷,出去做啥?”菊香显然不愿出去,望着外面的雪生畏。
“你在屋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系上披风,提步而出。
“…….”菊香想再说什么,可看我的架势知道是劝不住的,最后只得道“快去快回。”
我点了点头,把身子整个缩在披风中,已做好御寒的准备,可开门的一刹那,人依旧是从骨子里一冷。
风穿堂而入,雪花飘到脸上,我忙回身掩了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而去。
清音阁一片寂静,所有的琴师都出去表演了,包括杜丽月,我却仍是被遗忘着。
其实有时我真的很迷惑,李德喜曾经告诉我皇上待我是不薄的,在我差点命丧黄泉时还让王太医来替我诊断。
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直□□我呢,让我在这艰难的日子中饱受折磨,到底为何这么做。
我自然是琢磨不透君王的想法,也许此时我早已被遗忘,甚至根本想不起曾出现过这样一个我。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此时应该是红梅开得最好的时候,我提着步子缓缓而去。
☆、孤魂野鬼
此时的冷正好,恰如我的心境,全世界一片白茫茫,银装素裹。
红梅倒还未见到,却已闻见阵阵芳香。我是最爱花草味的了,自然清晰,参不进丝毫的杂质。
红梅的枝头挂着几道福,我想着是哪位良人在记挂对亲人的思念吧。
梭梭的风声,漫天白雪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厚厚一层积雪掩埋了曾经的小道。
脚下很慢,小心翼翼地用脚探着往常的路,生怕不下心就滑着了。
天空越来越暗,寒风越来越刺骨,我怎突然觉得此时的皇宫越发的诡异。
阴森得有些恐怖,我四下张望,除了雪还是雪,却有种说不出的摄人的冷。
想着这皇宫中有着许多冤死的人,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孤魂野鬼呢,虽然自己是妖,却还是心里发毛。
我是最见不得那么狰狞的脸的,虽然伤不到我,可是一想到那满脸鲜血,一片惨白还是心里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