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闲情去搭理他,只是快步往前走着,厌级了他就这么跟在身后。
“被我说中了,红颜祸水,能在三个王爷之间纠缠不清。”他不依不饶,跟在身后幽幽道。
“是不是祸水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信我没有纠缠在他们之间,而且我和三王爷只是朋友,无关风月。”心里有些恼,冷声回道。
☆、蕊儿(1)
“没有纠缠,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无关风月,也是你自以为是,这感情一旦进去了,谁也不能谁停。直到最后遍体鳞伤。”
“我不想听,请你闭嘴。”我捂住耳朵,这一句句不是我不懂,是我不愿懂罢了。我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
“看来留着你的性命是对的,不过要是他们知道你是妖,那会怎样,还会如今日般爱你吗?”
我一愣,身子僵住。
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不是人,我虽然有身体却不是真正的凡人,如若他们知道会怎样,定是容不下我吧。
嘴角一丝苦笑,又如何,我能改变吗,我现在能做的便是远离他们,和他们丝毫无染。
但我却不能因此违背自己,我也要活得潇洒快乐。
我转身,仰天而笑,笑得猖狂,笑得自我,笑到他愕然。
我道:“我是妖,可我做我想做的妖。我只做我自己,与别人无关,无情爱无关,与世事纷扰无关。”
我的话在他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倔强,倔强到他无言以对,只是轻轻一笑,“我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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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我仿佛在银色世界里,没有红尘迷雾,只剩一片纯洁。
拿起披风想出去走走,可低头一看,又无奈地放下,这是容渊曾冒着风雪送来的,如今我怎还有资格披上。
自他大婚以后也有一个多月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许是我俩都互相逃避,我是无颜面见他,他却是不愿见我。
望着空空荡荡的屋里,轻叹一口气,屋子再华丽再辉煌又怎样,还不如小屋子来得温暖。
扶着门口望去,积雪堆了厚厚一层,枝桠上结成了冰。
菊香拢来一个火盆,见我正站在门口迎风而立,责怪道:“姐姐不嫌冷吗,穿得这么单薄,快回来坐着。”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为我带上披风,我摇头笑着,“不必了,这披风我带不了。”说完坐回榻上,躬着腰暖着手。
菊香憋着嘴叹气,“何必如此呢?”
我不答,只是淡淡地笑着,笑得云淡风轻。
“啊,我错了,求求您别打我。”
一声尖叫划破平静的世界,我和菊香面面相觑。
“死丫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不剥了你的皮,我不信杜。”
是西院杜丽月,擅长马头琴,身子风韵却相貌平平。
我轻拍桌子,提步便要过去,菊香拦住我,“姐姐何必多管闲事,给自己遭来祸端。”
“如若你是那丫头,你会不会再对我说这话呢?”
菊香一愣,我急匆匆而出,她随着身后跟来。
走出北院的门,正看到东院的婉灵儿、南院的叶茹雪疾步而出。
我朝她们点点头,快走几步聚到一起,齐刷刷的走进西院。
杜丽月气急败坏,脸上青筋暴动,眼里怒火中烧,一手叉着腰,一手又是一巴掌。
丫鬟不敢反抗,背对我们而立,看不清模样,只觉浑身颤栗,嘴里不停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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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2)
婉灵儿掩面而笑,颇有些隔岸观火的姿态,低声道:“你们说杜丽月这样子,像不像泼妇?”
我目光斜斜地瞅了一眼,婉灵儿性格活泼开朗,但却不是善类,永远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叶茹雪并不搭理,只是蹙着眉看着丫鬟,满眼的同情。
叶茹雪长得白白嫩嫩,看着十分娇弱,身姿单薄,不喜争辩,处处谦让,她就是我进清音馆见到的第一个人。
杜丽月见我们三人同时出现在她院里,也不好再打下去,忙整了整衣裳,扯出张笑脸道:“真不想收拾个丫鬟,把几位妹妹惊扰了。”
“姐姐今天可是动了大气,不知道这混帐丫头做了啥让你这般动怒?”
婉灵儿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挽住杜丽月的手,好似俩人多亲密一般。
“哼,”杜丽月心中的火又被点燃,“这不要脸的东西,竟在皇上面前献媚。”
“哦?”
“我没有,真没有!”
“今日皇上赏雪,问我弹哪一曲应景,”杜丽娘手戳到丫鬟的脸骂道,“这贱人耍心机,抢先在皇上面前答话,幸而皇上没有在意她。”
“我没有,只是看着杜琴师一时没有答上,我替您着急,才回的话。”
“胡说!”一个耳光又猛的扇到脸上,丫鬟一个踉跄,身子一软跌到地上。
待看清丫鬟模样,我心里很是吃了一惊,她怎会在这,怎么也进了宫。
她是蕊儿,猎户的女儿,昔日有恩与我的人。虽然事隔快俩年,但我却记得清晰。
忙上前一步,扶起蕊儿,关切道:“疼吗?到我院里来,我给你上药。”
“不疼。”
蕊儿摇摇头,眼里却瞬间充满泪花,想必在这宫中都忘记了人情温暖,如今突然有人关心反而心软了。
“走吧。”我拖着蕊儿的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阔步离开西院。
身后听着急促的脚步声,“你这般反而是害她。”
一怔,才发现的确是我心切,忘记衡量权重,这么做无疑是扫了杜丽月的颜面,更是火上浇油。
“杜丽月趋炎附势,贪图荣华,最喜欢金银首饰。”叶茹雪说完便疾步离开,匆匆回到她那平静的小窝。
我会意地笑笑,那这便好办了。
“好些了吗?”
我轻轻地在蕊儿的伤口上涂上药膏,这杜丽月下手也真狠,脸上已开始红肿,嘴角也擦破了皮。
蕊儿咬着嘴唇,身子颤栗得更加厉害,眼泪竟无声无息地滚了出来。
我接过菊香递来的热帕子,敷在她脸上,“很疼吗?那我轻点。”
“不,”蕊儿猛的蹲下身子,跪在地上,哽咽道:“奴婢蕊儿,多谢姑娘的大恩。”
“蕊儿,你起来吧。我只是见不过以大欺小,只是举手之劳。”
“不,”蕊儿抬起头,不停的摇晃,满脸泪痕让脸变得更红更肿,“姑娘你救救我吧,她会打死我的。”
我扶起她坐到榻上,惊诧道:“怎么,她经常打你?她也不是什么主子,也什么资格打你。”
☆、蕊儿(3)
“只要她不高兴,就常常拿我出气。根本不管我是对是错,你看看。”
说着挽起衣袖,我看到手臂上的条条疤痕触目惊心,有深有浅,有红有紫,一看便知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
拧着眉头,如今我也无能,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资格救你,可当年的恩情不能不报,心里十分苦恼。
“是我要求过分了,”蕊儿失落,低头失望道:“姑娘也不必为难,我反正现在也习惯了。”
我抱歉地笑笑,好奇道:“你是怎么入宫的?”
“一年前,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因为一场痢疾,家里没钱医治,没有办法,我便把自己卖到宫中。”
蕊儿红着眼,沙哑道:“我卖了自己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是高兴,因为我有钱了,可以救爹爹了。立马就去药店包了药,可回去后爹爹已经咽气了。”
“后来我便来到宫中,开始做些粗重的活,后来慢慢分配到乐局,最后跟了杜琴师。本以为老天怜悯,日子会越来越好,但却不曾想到杜琴师脾气暴躁。”
三言俩语道尽了这一年的不平遭遇,虽是轻描淡写,但我也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与折磨,不由得心生怜悯。
“你放心,我会想法帮你的,相信我。”我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
她诧异地看着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点着头,眼里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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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姐姐品貌出众,琴技也甚好,只是可惜……”我满脸谄媚,扯出一脸的假笑。
若不是为了蕊儿,我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对着这种人阿谀奉承,低头哈腰,连自己看着都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可惜什么?”杜丽月摸着自己的脸,诧异道。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杜姐姐就是少了点首饰。”我一边笑道,一边挥手示意菊香。
菊香递来一个盒子,我慢慢打开盒子,杜丽月的眼睛都直了,目光落到红玛瑙耳坠上。
“这是昭仪娘娘赏我的,”我靠近她坐着,故作亲近,“可惜我姿色平庸,但杜姐姐就不同了,妖娆多姿,带上这对耳坠定是更加倾国倾城。”
“妹妹过誉了。”杜丽月被我夸得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接过盒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也是为今日赔罪的,妹妹其实不是有意扫了杜姐姐的脸,其实主要是考虑到您我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