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此时嫦娥是否也如我一般,斜倚着桂树,思念着抓不住的某些人某些事。
☆、一种相思,倆处闲愁
我不是不想解释,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容渊那脸挚爱,我怎忍伤他;太子那番冷漠,我怎能倾诉。
默默守在书院,从早到晚,却未曾看到他的身影,他不愿来这,他在刻意地避开我,他已厌恶这,厌恶有我的地方。
心中纠结,已了然自己对他有情,却不知他是否对我有意。有时觉得他心里有我,只是多情却似总无情,有时又觉得他心中无我,只是痴人说梦、一厢情愿。
有时又琢磨,即便他爱我又如何,他已有妻子,我怎能放下自尊屈于人下。或者即便我愿意,那太子妃也是断断容不得我的。
心中一丝苦闷,终于明白“一种相思,俩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是怎么一番滋味。
闭上眼,想剪段愁思,才知自己不是圣人,没有慧眼,看不空这滚滚红尘,最后只能深陷其中。
微眯着眼,茫然地仰着天空,心想就这么静静地呆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缕笛声幽幽绕耳,抑扬顿挫,心中的凄楚也随笛声起起伏伏。这笛声带着魔力,让我情不自禁寻着它而去,绕过花园,穿过竹林,竟走进了书院。
太子斜躺在合欢树下,横笛斜吹,手指灵巧,拂过音孔,笛声随着飘出。月光洒在他身上,一片皎洁,微风拂过,衣袖飘舞,如同是仙人一般。
脚不由自主地靠近,一眼情深,眼不曾离开丝毫,害怕这是梦,只能紧紧锁住。
他看见我朝他缓步而来,笛声依旧,一眼情深,好似我们都只是在对方梦中,静静凝望,沧海桑田与我们无关。我不知道这个梦能有多久,也许一秒也许一生,可惜好梦由来最易醒。
笛声戛然而止,太子旋身跃起,不知何时手里已多出一把剑,眼神冰冷,面带杀意。
我心中一愣,退了俩步,才发现这原来不是梦,昂起头,闭上眼,我想给一次机会,用生命赌一次。若是对我有意绝不会这番狠心,若是无意只能怪我太自负。
只觉一阵风从我身侧迅速飘过,睁开眼时,他已不在,忙转身。
太子妃楞在当场,利剑横在脖上,她一脸惊慌道:“我只觉天晚,过来寻你罢了。”太子手一甩,利剑插入泥土,太子妃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瘫倒在地上。
太子妃抬头仰望着他,又婉约地对我笑笑,温柔大度。太子转身,目光惊诧,似乎才发现我在,转而又变得冷冽。躬下身,抱起太子妃,揽入怀中,阔步离去。太子妃如小喵咪一般,柔弱地靠在他胸口,给了我一个胜利的微笑。
盯着地上的利剑,抚着剑柄,已感受不到他的余温,但还是紧紧握着。微微仰着头,不愿再懦弱地掉泪,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早该料到,他只是在无言地对我宣布,远离他。
细想无情也好,他既无意于我,我又何必苦苦执着。今朝情缘明日还有,没有了他并不会有所不同,他只是人生匆匆间的过客。
后记(太子):久不去书院,却不知为何怀念,踏进时却觉物是人非,多情自古空余恨。
斜躺在树下,记得她曾经也是这般坐着,以为自己不会沦陷,却还是抵不过命运安排,她已在我心间扎根,可最后她却不爱我。
横笛偏吹,点点滴滴浮现脑海,自己一定又在做梦了,恍惚间看到她朝我走来,美的动人,深情凝望。柳沛菡打破我的梦,我恼,一剑挥去,才发现不是梦,她竟真在。
心中郁愁,在又如何,还不是红颜只为他人笑,抱起柳沛菡阔步而去,我输也要输得漂亮。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天空开始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把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
容渊刚刚离开,他担心我在雪天会冻着,便冒着大雪给我送来貂毛披风。上好的貂毛,没有丝毫瑕疵,毛色偏棕,手感柔顺,我抱着披风,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抚掉容渊身上的积雪,嗔怪他:“这种天气,怎也出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倒了杯热茶给他。
他抱着茶杯,身子还有些发颤,抖动着嘴说:“担心你冻着,送了过来才心安。”心想,我是没有机会冻着了,如今我也不用去书院,刘富已经过来打过招呼,说近来都不用过去。
看他仍是瑟瑟发抖,便给他拢了拢火盆,放得更近些。
闲坐时,聊了许多,但都没上心,只是他说我答。
看着时候已快晌午,便催着他赶快回去了。
见他怎么也系不好带子,便打开他的手,一面怪道:“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一面替他系上披风。
他一脸的激动,一把抓住我的手,柔情地看着我,我缩了俩下,他不肯放,我便随他。“夕颜,等过冬,我就给皇兄说,让他把你给我。”
我望着他,眼中盈满憧憬,我怎能忍心打碎,心里一软,便点了点头。
他走后,我便在想,中秋节前太子已承诺把我给容渊,只是事后我们都不提这事,我也几乎忘记了。也幸而不提,否则我哪还能待这。
望着窗外,雪
花纷飞,遂系上披风,准备出去。菊香拦着我,不高兴地说:“这么大的雪,姐姐怎还要出去啊。”我拉着她的手,撒娇道:“以前在江浙一带,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今儿兴致好,你就让我去吧。”菊香本打算陪我一起,我拒绝了,说去去马上就回。
雪下得有些大,白茫茫的一片,我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天寒地冻,我紧了紧披风,上次中秋病后,法力还未恢复,身体也异常怕冷。
看不见远处,便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没有凡尘的纷扰,人也清净不少。
凭着感觉,往前走着,不想停下来,害怕停下来,所有的忧愁便又涌出。
还未看见梅花,已闻到一阵香气□□,丝丝清甜、丝丝沁人。走近时,瞧见一丛丛的梅花,凌寒独自开着,雪堆积在枝上,分不清哪处是雪哪处是梅。
蹲下身子,就着厚厚的雪,在地上写道,“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看着地上的字,微微一笑,练了那么久,也算不负艰辛。
扶着梅,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株又一株,走到尽头才发现这里竟是书院。
书房的门闭着,窗户却微微开启,透过窗缝,我看见太子正坐在书桌前,面色淡然,嘴角上扬,却看不出笑意。
心头一喜,遂加快了脚上的速度,一脚踏空,跌入雪中。拂过脸上的雪,抬起头正欲站起,只见太子妃娉婷地站在太子身侧,一身妖娆,身子一扭,坐入他怀中。
他便不反抗,嘴角仍是上扬,木然地靠着椅背,太子妃邪魅地一笑,遂吻上他的唇。
☆、冰雪冷如心,飞花轻似梦
心一阵抽痛,眼泪夺眶而出,咬着嘴唇,低头不愿再看,只想逃开。站不起身子,便匍匐爬着,爬出书院时只觉全身麻木。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站起身,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出太子府的,我只知道茫茫天地间,我想逃开这一幕。
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看到前方一匹黑马向我跑来,待近些时,只见一人翻身下马,身形高大。好似我的幻觉,遂走进了些,帽檐遮住了眼,模糊中看到一张阴冷的脸,好似面熟。
口中喃喃地道了句:“六王爷。”,便觉天地旋转,到处一片白茫茫。
一直在想,难道我注定命途多舛,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将在这次历练中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然后我会在绝境中爬起,慢的强大?亦或只是悲天悯人,一蹶不振,消香玉损?
在雪中昏倒时,我明明看到的是六王爷冷凛的脸,醒来时却发现是三王爷。心中百般思索,是我错觉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是上次饭馆偶遇那间屋子,他站着对窗的位置,斜倚着窗户,看到我醒来,邪魅地对我抛了个媚眼,道:“我救你一条命,该怎么报答我?”
回瞪他一眼,想问他怎么会在雪中救到我,但又担心他问我为何独自在冰天雪地行走,遂还是不问好,便戏谑道:“若不嫌弃,小女子就一身相许。”
他爽朗一笑,眼睛斜斜地盯着我,“那我不客气了,就在这里把事情给办了。”我赶紧抓起身后的枕头,使劲朝他扔了过去。
他手迅速一伸,枕头已被抓在手里,委屈道:“救你一命,竟这般报复。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好了。”
对着他吐吐舌头,和他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玩笑话,让心情好了很多。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只见他一脸惊诧,遂又轻浮一笑:“你打算这么勾引我吗?”
心中不解,低头一看,我竟只穿了件寝衣,薄如蝉翼,身体依稀可见,心中大惊,急忙躲进被子,急道:“你……”。
他耸耸肩,做出一脸无奈:“你全身湿透了,难道让你就那么钻进我被子。”我一脸气愤,羞愧难当,他替我换了衣服,以后还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