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你喜欢的人,他也喜欢你。
朔隐揭开被子,带着玩味的心理看着羞窘到不行的阿素,然后唇贴了下来,在她耳鬓摩挲。
她把头埋得更低,光洁的后颈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朔隐将她身体扳了个身,正面向着自己,接着舌尖复又挑逗地伸进她的唇间,恣意地侵略辗转。
他们脸贴着脸,唇贴着唇,身体密实得没有一丝缝隙。
亲吻了一会,朔隐松开了她的唇,素练好不容易得到换气的机会,还没来得及顺畅一下呼吸,下一轮又立刻开始了。
唇与唇之间的摩擦,带着柔软的触感,还有那么点湿润,他的舌尖轻快地滑入她的齿间,温度升高,暧昧得仿佛要融化在口中。
素练嘴边溢出一丝呻/吟,双颊绯红,一大半是因为羞涩,一大半是因为憋气憋得有些难过,还有一点点是因为不断摩擦,生出的热度。
朔隐见她这副乖巧脸红的模样,忍不住抚摸了一下,接着房门倏然从外打开,漏进来一些飞满粉尘的阳光。
他与素练同时转过去看,却见是苍帝站在那儿,他望着他们衣裳不整的样子,貌似有些愣住了。
分明就是捉那什么在床,素练麻木得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在别人家里公然做那什么也就算了,做了竟然还忘记锁门,还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朔隐倒是全然就没放在心上,心理承受能力达到非人的地步,笑意吟吟地道:“阿苍,你这个样子可不好,这样悄无声息地进来,倘若我将你当做匪徒,眼下你早已成为剑下亡魂了。”
苍帝将手按在门上,翩然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知检点,阿隐你真是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变过。”
朔隐也极为不要脸地回笑:“你这样进来,大抵是有急事了,外面是否有什么情况?”
“情况倒是没有,不过阿隐你听了大概会有些不悦。”苍帝仔细探询朔隐的眉目,企图看看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为情所动:“司乐大人来了。”
“鸳洵是来看阿素的。”
朔隐微微地蹙眉。
朔隐是何等心明如镜,自然早就洞悉鸢洵对阿素是有情意的,而且这情意还不浅,否则怎么可能为她,连最珍爱的凤凰琴也拱让出手。
而他也就恰恰利用这份情意,离间了天君与鸢洵之间。
天君要伤害阿素,鸢洵偏偏又非要护着,两个人归根究底有了隔阂,那么他再夸大一些控诉阿素所受的迫害,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便会越来越大,长此以往,天君的势力起了内讧分裂,倘若将来兵戎相见,也要好对付一些。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鸢洵执意之情在他统一霸业上,有着不小的帮助,可于他私人感情而言,却是可大可小的威胁。
阿素完全想不起从前与他一起的事,她与他唯一的交集,便是在凡间四年同玩同寝的日子。
千万年的爱恋都付诸东流,也就是说,假如要竞争,鸢洵与他是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所以朔隐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我去见他了。”素练好不容易捞回了七窍外的神智,脸面依旧羞红,一听见可以溜之大吉的契机,果断地就闪人了,可奇怪的是,不论是苍帝和朔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然他们也都没有阻止她,素练宛如神游般飘飘然出了屋,又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便往大门而去。
苍帝摇头叹息:“阿隐,你究竟在图谋什么?你本无须乔装扮作女子,我早就试探过阿素,她根本就记不得从前的你了。”
朔隐敛了敛眸,撩过外裳披上,坐了起来:“你应知晓,我做的这些不过为了守着她,阿素从前说过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认得我。我扮作一个女子,在她身边雌伏四年,为着是终有一日,她能记起我。”
“我往日里说的,无所谓她是否记得从前的事,有九分是假的。”无论多么深沉的感情,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是不爱,而是习惯性将爱埋得太深,从不愿表现出来。
在他的世界观里,感情不是用说的,而是用行动去实践,他的爱包罗万物,宽广得宛如大海,他想这些阿素都应知晓。
若不是鸢洵凭空的出现,他怎么也不会对人坦诚自己的感情,可又不得不说,面对一个几乎与自己爱得差不多,身份差不多的男人,他是真的怀疑是否会失去阿素。
他承认四年里都是别有用心,一面变作女子更容易与阿素亲近,一面令阿苍模仿他的神态用语,甚至连五官都刻意用眉笔描绘得妖娆,只为让她将点点滴滴记起。
他故意这么骗她,又有意无意地疏离她,为的是让她将他永远铭记。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知珍惜,他执意以自己的方式,来禁锢她的人生和决断。
原来最先动心的不该是她么,为何到了最后她无所顾忌地忘却了前尘,却留他一人厮守半生。
动卿心,这究竟是谁动了谁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肉未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VIP最新章节 61当属最风流
“这花开得极妙。”极炎站在梅树下,饶有兴致地赏了一番,才转身对鸢洵道:“你这样私自下来,可不要紧?”
鸢洵望着天边此起彼伏的云彩,漠然叹了一声:“要紧或是不要紧,我是大不愿理会的。”
当日素练上了三十六重天自请下凡,他被她的执念气走了,可没想到那一走,竟落下了她受到迫害的根源。
他本以为在三十六重天上,那么多双慧眼盯着,父君怎么也不敢对素练轻而妄为,哪里预料到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
极炎闲闲地倚在树旁边,眼眸懒懒地垂下,神态舒然地凝望着鸢洵。这位未来的储君往日孝廉并重,如今却为了所谓情爱,多次拂逆天君的天令,多少也算是个痴人。“阿素在凡间就住在这里了,我虽说也想看望她的,但终归还有些事须办,代我与她说,我过些时候再来。”
极炎拂了拂袖摆,也不再多说,慢然地踏上云端,悠闲地缓步而去。
不多时,素练也就从另一面走来,她走得稍急,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尽,她不自觉朝候着的鸢洵望去,他还是那身利落的白衣,淡漠绝尘的脸不带一丝表情。
鸢洵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由远而近,穿着素色的襦裙走来,心不由得猛然一动,但又悄悄地放平下来。
素练的容貌不见得有多美,但绝对不丑,而且还是很纯良的那种类型。
男人喜欢美女,但并不代表大多数人都愿意娶一个美女为妻,大多时候他们认为安分乖巧的女子则更适合与君为伴,共度一生,而素练偏巧就是这一种。
鸢洵今早下来时,连衣裳都特意平整了一遍,在心爱女子的面前,他极为重视自己形象是否整洁,更进一步说,这也是对女性的一种尊重。
待素练走到身前,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有了拥抱她的冲动,但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拉了回来,顺势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接住一朵落梅,他声音微冷:“你近来……可好?”
素练急着来这里,自然不是因为多想念鸢洵,而是为了急于逃脱尴尬的窘境,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鸢洵为什么要来见她。
也许是因为那把凤凰琴,他来找她报销物品和精神的损失费,不过她早已不做神仙,哪里还有能力为他还愿。
可是素练忽然怎么也记不起来,她向鸢洵赊了凤凰琴这笔不小的账,究竟拿它去救了谁?
听见鸢洵问她近来好是不好,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来讨债的,否则她都记不起那个被她施恩的人是谁,又从哪里去给鸢洵讨补偿绝世好琴的报酬。
素练清了清嗓笑道:“司乐大人,但凡做神仙的都觉得做凡人不好,不能想有什么就能变出什么,但是我觉得其实还不错的,没有从前那么多顾虑,倒也活的自在。”
鸢洵掀起唇角,淡淡浅笑:“你觉得好,我便安心了。”
素练几欲以为自己花了眼睛,万年不变的冰山大人,竟然也可以这样子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眼眸弯弯,美好得可以与一树梅花争艳。
其实鸢洵一向明白自己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但就算爱到了极点,他也仅是将它压抑在心底,毕竟在她心中,始终记挂的,是另一个男人。
他从不好夺人所爱,也不爱强人所难,扪心自问,他也曾嫉妒过,那个男人拥有他耗尽一切也得不到的东西,怎能不叫人癫狂,但这情绪终归是忍了下来。
有时候感情并不是计较付出多少,谁和谁在一起,大概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命定只是一个过客,将来必然有一个人,携着她的手,风云同济走过半生。
他不想强求,也不忍强求。
知道她在凡间过得还习惯,他便知足了,再深入的感情,那便不属于他纠结的范畴。
拿来一壶好酒,伴着纷纷落下梅瓣,素练拉着鸢洵走到石桌边坐下,冲他眨了眨眼:“司乐大人,看来你也没有想象那么讨厌,来来来,我们来喝酒,阿苍酿的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