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该喝药了。”李清基端着碗,为难地看着坐在白玉桌旁看书的风宇涅。
风宇涅专注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一瞪,怒道:“滚开?”
“王上,奴才求您了,这药喝一碗便能根除这风疾的。”没错,风疾,昨儿风宇涅是因为着凉而引起的感冒。
“本王好得很,没这必要?”
“诶?”李清基叹了一口气,所有法儿都用尽了,王上还是不屑喝药啊,浪费钟大人一番苦心了。
睡了一个多時辰的夜澜止刚踏进门坎便感觉到了氛围紧张,她不想惹祸上身,随即想旋身前往御膳房避避。
李清基眼尖,拭去额上冷汗,轻悠悠的道:“止儿,此番去哪?”
这声音成功的得到了白玉桌旁认真看书的男子一记阴霾眼色。
夜澜止微笑转身,打哈哈道:“公公,距离正午不到半个時辰了,奴婢正想前往御膳房去呢。”
这奴婢二字令风宇涅拧了眉宇,不过他知道这事急不得的,想着很快的再度认真的看书了。
“呵呵是么?”李清基笑眯眯的,“那顺便把这药也给倒了吧,虽是可惜了些,这可是钟大人煎了足足一个時辰的呢,但王上不喝也没法子…….”
夜澜止瞪着递到了自己跟前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第一次觉得李公公笑里藏刀,牙一咬便接下了,但是并不是往御书房的方向而是走进了殿内。
没办法,李清基这话虽是对她说的但是那话意却是针对两个人的,一是暗暗指责这药不是她经手的暗喻她不关心帝王,二来王上此番没喝药作为主事怎么说也该劝解一番的。
夜澜止唇边挂起一抹笑,没劝过药的经验,语气生涩遂、而小心翼翼,“王上,这药是黑了点,应该不苦的,王上喝了吧。”
“哼?”风宇涅冷哼一声,眉梢也没扫她一眼,对她没亲自给他煎药感到很是不悦。
夜澜止挂在脸上的笑僵了些,突地灵光一闪,明白的点头叹气,“莫怪王上不喜喝药,这药黑乎乎的肯定苦死了,谁敢喝啊。”
她这一说风宇涅摔下了手中的书,一张黑脸上更黑的眼珠直瞪着她,良久才抢过她手中的碗一把喝了下去。
夜澜止没想到这激将法对脾气暴躁的风宇涅这么有效,得意一笑便躬身道:“奴婢愿王上万福金安。”
风宇涅懒得看洋洋得意的夜澜止,心里只懊恼自己为何即使腹部在战场上曾受过严重的刀伤而敏感的即便是小许夜风便能让他着凉的情况下为何还鬼使神差的不忍心看独占龙被的她被惊醒而没拉过龙被盖在自己肚子上。
而且这好心并无好报,自己一介帝王的牺牲她却对他不闻不问,这还有理么??
夜澜止见他脸色阵青阵白阵红的不禁拧眉,很自然地伸出小手儿往他饱满的额头一摸,再很快的往自己小额头摸了摸,微微拧眉,再往他额头探了探才抱怨的道:“还是有些烫呢,还不吃药真的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她率真大胆的举动令风宇涅一怔,额头柔软的触感像一根飘然的羽毛划过他的心脏,颤了下,却暖了昨夜的清风。那感觉奇妙的连他想再度拿起书本的动作都顿住了,听闻她的话儿才粗声骂道:“啰嗦?”
夜澜止耸耸肩,对他的话毫不在意的端起药丸便张罗午膳去了。
两日后
李清基便在金銮殿颁布了风宇涅已经拟好了三天的圣旨——封夜澜止为澜妃?
此圣旨几乎遭到了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的反对。
“王上,此举万万不妥啊,夜澜止是南口奴隶高居娘娘之位实在令西阙所有人不服啊。”
“王上,夜澜止姓情狂傲不羁,对朝臣不尊不敬,毫无礼仪可言如此低下之人怎可统领妃下三宫,此懿旨难以服众啊?”
“王上,自西阙建国以来为妃者便有权角逐王后之位,王上此举实在不符当今形势啊。”
“王上,恕臣斗胆,西阙光年比昔日西阙壮大十倍不止可是踏着数十万弟兄的尸骨得来的,若王上坚持这样做末将即使是被灭族也定要先一剑砍下她首级?”
“诶?”风宇涅一个轻叹,不知为何这一叹却轻易的使文武百官安静下来了,对于百官的反应他身为满意,“本王知众爱卿不赞同的,然而本王前几天大难不死倒是看开了些事。”
“王,王上…….”没听过意气风发的狮王这般无力,一些大臣心都酸了。
“诶?众爱卿有所不知啊,之前本王对澜妃也有颇多偏见,但是前几日在细细相处才懂得那孩子虽是刁钻了些,但心肠好,对本王这染病也不惊惧很是细心的照料,端汤递水的不嫌苦不嫌累,若无她本王没能那么快痊愈啊。”
风宇涅一提染病的事儿众大臣心虚的将方才气焰立刻降了下来,再听见王上称呼夜澜止为‘那孩子’便了解王上这几天心内的感激了,他们摸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了,所以南口奴隶被封妃之事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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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贤妃来访
其实夜澜止被封为妃的事儿佟井然虽心痛却没如旁人般的讶然,他始终的站在金銮殿中央默默地听着众朝臣热烈争议,不发一言。
其实说来这事儿主角夜澜止几乎是帝阙最后知晓的一人,风宇涅当然不会无事到有意瞒她而是夜澜止根本不为这事儿上心。
细细说来也不能怪她不上心的,只是那晚一番巫山后风宇涅像是忘了这事儿似的不提起、不赐封,让夜澜止为此而忐忑了一夜的心完全解放了,觉得那只是风宇涅兴许之说而已,不足为人道也。
心已风起。放好东西,夜澜止惊叹这時间也过得真快,自己画东西的時候明明才刚过卯時,现在已到了辰時時分了,但是既然如此正午轻子这么不叫她用午膳什呢,现在肚子饿得慌啊。
只是夜澜止话儿还没说完便被风宇涅冷冷的打断了,“夜澜止,本王已为你破例到这地步不懂你还有何不满的。你欲擒故纵要封妃本王想方设法即便有逆西阙情理仍然许予你,为何你仍这般不不识抬举?你可知今儿本王可封你亦可贬黜你??“
风宇涅因为感染上风寒,再加上这几天事儿多晚上不便搂着她入睡所以根本没睡好,好不容易搂着她睡了个安稳觉却不到半个時辰被她给吵醒了,令他瞬時火光不已,抡起黝黑的像宝珠的眼球直瞪她,便往她的唇儿狠狠吻去?为了惩罚她的不乖巧,还恶意的以牙齿用力的啃咬她的唇儿。
她早已领略过他的喜怒无常了,也深深明白伴君如伴虎之话,然而每每发生在己身都让她无力招架,经验告诉她往往在这种時候是不能硬碰硬的,以卵击石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轻子听着,直皱眉,“娘娘,你莫称贤妃了,她昨儿已被王上赐封为贵妃了,正二品,是帝阙后宫除太后外最高的主儿了。”
而且圣旨颁发的時候夜澜止早就在自己的厢房睡得天昏地暗,即便被人掳上了象征高贵身份的八人大轿依然眼儿紧闭睡得不管天崩地裂,直到两个時辰后再次习惯姓的醒来時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个极为华美的地方。
言下之意便说她是说她的胆大妄为只是吸引他的一种手段而已。
夜澜止垂眸,不发一言。
夜澜止以手绢搽干净手心流淌的水珠,睨轻子一眼,拧起眉道:“怎么那么喘,作甚去了。”
只是,看着贤妃娴雅淑均的言行举止她怎么看也不会将她与之前京都大路上那一只庞然大物有所联系,心里暗忖:他们样貌一天一地,姓情相差甚远真的是姐弟么?
这是夜澜止第一次近望着贤贵妃之前是垂首不敢细看的,也是这一下看夜澜止才惊叹于她的气度修养,和柔和入骨的言辞。想到这她更不懂风宇涅之前为何偏挑那么多后宫妃子之刺了,让美人黯然神伤不觉得罪过么?
贤妃命人将东西放于桌面上,掀开红布皆是珍宝器铭。
夜澜止颔首,不急不慢的坐到一旁,便道:“无碍的,她要来便来,我阻止不了。”
夜澜止见她面露不解,不禁一笑,“轻子,是谁说画画一定要将画纸摆平开来的?”
轻子一看,差点昏倒,为难的道:“娘娘,这个动作太……太羞人了,我不要?”
夜澜止这才回过神来,眸中荡漾着毫不掩饰的惊叹与赞美之流波,听着妹妹姐姐的称呼心里一阵恶俗,却仍然屈膝福身,,“呵呵,贤贵妃见笑了,妹妹在此见过贤贵妃,还望贵妃原谅妹妹难登大雅之堂之举。”
夜澜止惊魂未定,眼中的睡意也如烟花般瞬间消逝,此刻大眼巴巴的眨啊眨,还未进入状况。
让天下女子为之趋之若鹜的妃位被她视如噩耗大大的刺伤了风宇涅身为帝王的傲气,倏地他脸色阴霾如暴雨来临完全没有了方才耳鬓厮磨的温情,眸光如剑直刺夜澜止,“本王素来一言九鼎,承诺之言怎可不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