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君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声儿,他的眸子微微一动,缓缓抬起了眼帘,隔着一道障壁,直直地望进了我的眼。
“……”我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软便朝后退了几步,因为——苍玄帝君的眸子,竟是如血色一般的赤红一片。
他定定望着我,忽而,唇畔微扬,朝我勾起了一个甚诡异的笑容。
我不解,然而,就在我还在思索着苍玄君那抹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的同时,更让我莫名的事情却陡然发生了——
苍玄帝君双手微抬,薄唇微动默念了几句,接着便祭出了混沌钟,在我万分惊讶的眼神中,苍玄君无视我已然痴呆呆一片的面容,端着混沌钟朝着这道障子攻了起来,只见一道一阵照亮了天际的清光朝着这障子袭了过来,这道元神障便在这般强大的冲击力下微微摇晃了一瞬。
“……”我默然立于这道元神障的中央,抽了抽嘴角,接着,在我分外凌乱癫狂的眼神中,我极其分明地望见,那苍龙仰天一阵长啸,接着那条硕大的龙尾卯足了气力一甩,便朝着苍玄君打了过去。
“……”苍玄君面无表情地轻轻跃起,躲过了那条龙尾,那龙尾便生生打中了半壁山岗,只听得一阵响彻云霄的巨响过后,那山壁缓缓地裂出了一道细缝。
“苍玄君——”我大惊失色,眼睁睁地望着那一人一龙两抹玄色的身影飞向了天际,接着便二话不说地干起了架。
我满脸冷汗,望着那云霄处打斗着的两位有些无语——未曾想,这天底下,竟有人自己同自己打架的。
不过……苍玄君为何要攻这道障子?他曾千叮万嘱地嘱咐我不可踏出这道元神障一步,莫非……我双眸蓦然惊瞪,心头了然了几分——莫非,是因为那株方才被苍玄君吞下的碎情花?
我心底骤然一冷——莫非,苍玄君心底果真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而那心思……莫不是,还同本上仙老子我有关?
他——是想杀我?
我被心底的这个念头惊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望着天际那抹身影,本上仙的心头便犹如打翻了轩辕府厨房的诸多作料一般,五味陈杂,有几分道不出的滋味。
然而,照着这人平日里的种种作为,却又委实不像是对我存着杀心。他渡我万年修为,又唤出了元神来为我避这逆瘴之气,处处护我周全,着实不大可能想要取我性命。
我心中愈发的不解,双手抵着这道障壁,心中却陡然生出了个颇天雷滚滚,足以雷得任何人外焦里嫩的念头——
苍玄君这些时日的种种行径,莫不是……欢喜本上仙?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呛,黑着脸抹去了额角的汗珠,却正是此时,我望见一抹玄色的身影直直地从云头落了下来,我微微眯了眯眼,唔,照着这身形与这尺寸,应当是……我乍然一惊——苍玄君?
“……”
本上仙以我父君轩辕大帝的名义发誓,此番,定然是我头会见到如此这般的东皇苍玄。
此番,也定然是这位东皇龙族的尊神,最狼狈的一回。
只见远处的空地上,他重重地从天际落了下来,那身玄色衣袍的色泽愈加的鲜艳,我自然晓得,那是伤口渗出的血水给染的。
他用手肘撑着地,半坐了起来,面上仍是无丝毫的表情,那双赤红的眸子仍是一瞬不转地望着障子里头的我,忽然他垂下头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
其实,我早晓得,苍玄君同他的元神干架,便是在找死。
其实,本上仙在过往的三万年岁月里,从来都不晓得什么是真正的心痛。当初在梵天时,文殊菩萨同诸位师兄们便曾戏谑我道,“这四海八荒里头,没心没肺者,当数轩辕家的荆和姑娘最甚。”
当初师门结业我背着硕大的包袱离开梵天时,头回晓得了何为“留恋”。
当初送桑萋出嫁北海时,我抱着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桑萋抚着她的背,头回晓得了何为“不舍”。
重殇为救妲己自毁元神珠时,我头回晓得了何为真正的“感动”。
而现今,我面上甚平静地望着那位双眸始终望着我的口里吐着血水的男子,我觉着,此番,本上仙约莫是晓得了何为“心痛”。
视线模糊只是一瞬的事,渀佛隔着一层纱,我的神智有几分恍惚,心中袭来了一阵巨大的痛处,便像是我曾经经历过这般的痛苦,便像是我曾经也为了一个人流过泪。
“常羲……”
莫名地,我口中唤出了这个名字。
“……”苍玄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面上的神色微变,口中又吐出了一口血水。
我抬起手,拭去了流下面颊的泪水,接着便闭上双眸,将体内的气泽尽数凝到了双手上,接着便将双手放在了壁障上头,缓缓朝前推动了起来。
元神障这种东西,素来便是出去容易进来难的。
而本上仙体内的气泽尽是苍玄君渡来的,是以,我要穿通这道元神障,应当也不是什么难度忒高的事。
果不其然,那道元神障的障壁在我手下化为了如水幕一般的壁,我闭着双眸,脚下的步子缓缓地前进着,穿出了这道障子。
而就在我踏出这道障子的同时,身后的元神障便消失了,连着那条苍龙也化为了一个龙影,朝着苍玄君飞了过去融入了他体内。
我朝苍玄走了过去,蹲下了身,预备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苍玄的眸子仍是一片赤红,直直地望着我。
“……这世间竟有人同自己的元神干架的。”我的声线是离奇地平静淡定,望着苍玄帝君,我此时的反应是难得的镇静淡然,缓缓道,“你要对本上仙做什么便做吧,我既已出来了便没什么可畏的。”
“……”
苍玄君终于开了口,发出了声诡异的声响,那声线竟是沙哑低沉得瘆人,我心头生出了一丝后悔与了然,骤然大惊失色,而此时,苍玄的手捉住了我的手,我心中的慌乱也是极了致了,在我颇慌乱的眼神中,他的头低了下来,薄唇覆上了我微微颤抖的双唇。
苍玄君其人,竟是连嘴唇都是微凉的。
掌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我隐隐约约有些晓得了,这位四海八荒里顶有头脸的尊神苍玄君,心头藏着的不可告人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了——可是,苍玄君不是不举么?
我万分疑惑,可转念一想,又觉着因着他体内的碎情花,此时的苍玄君,应当是没什么意识的——他便只是依着本能行事而已,兴许在他的本能里头,他是觉着自己能举的。
唔,我对自己的这个推断颇满意。
然而,虽说,我同他本就是夫妻,我二人之间有这茬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然而,当我被苍玄缓缓推倒在地上时,本上仙仍然表示,自己很尴尬。
“那、那个……在这里,光天化日没遮没掩的,不大好吧?”我红着一张老脸挡着那只一直锲而不舍往本上仙胸口上摸的修长右手,艰难地抗议。
“……”苍玄君无视我,面容严肃地扯开了我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接着便将我身上的男衫解了下去,随后他颇无语地望着我的胸前一阵,又开始奋斗我胸腔的裹胸布。
“嗯……”我愈加脸红地溢出了声嘤咛,“这这……这这这……”
“……”苍玄君赤红着双眸瞪了我一眼,接着便以一种很神奇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衣衫除尽了。
“呃……”我瞪大了双眸无语了——苍玄帝君,饶您是没意识的,您这也脱得忒快了些……
然而,当苍玄君的衣衫除尽后,我却惊了一惊——只见这那素来肌理分明线条优美的身躯上,遍布了道道还在渗着血的伤痕。
然而,我这厢还未惊出个所以然,却觉胸前一凉,一只微凉的手边覆了上来,直直冷得我浑身一个战栗,“嗯啊……”
苍玄赤红的双眸一凛,身躯覆了下来,我红着老脸羞上了一羞,只觉苍玄君这些步骤都是府上的姑姑教过的,我应当还是应付得来的,而苍玄君又是个不举,是以我略微宽心,也没得那般紧张了。
然而,当某人在我身上很是潇洒随意地肆虐了阵后,终于是将身子沉了下来时,我只觉一阵钝痛袭来,张口便万分惊异地咬住了他颇是宽实有力的肩膀。
“嗯啊……唔唔……”
今次一日,本上仙觉着,自己过往的三万年做过不少的荒唐事,而我唯一正确的事,便是嫁给了苍玄君,我觉着,自己很圆满。
而今日,本上仙圆满之外也生出了两个颇大的惊异。
殊不知——苍玄君原来不是个不举啊!
殊不知——东皇尊神成天,心中惦念的原来是这档子事么……
☆、动情
经过同苍玄君困觉这档子事,本上仙觉着自己的见识又很长了几分——
苍玄其人,何止是个不举,他举,而且是非常的举。
想当初在九重天上,我曾听过一些个胆儿大点的仙娥们红着脸说过什么什么“一夜几次郎”,当时我不过屁大点儿的年纪,自然是不大了解。而后,我又连着经历了三次的退婚,便又生生错过了了解这句话深沉含义的三个机会,现如今,直到今日,我方才深深顿悟了此间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