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樊铃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她刚才干了什么!竟然对这块地盘的老大大吼大叫!而且,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下真要死了!
不过,这个魔君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啊,他的大膀呢?他的熊腰呢?他满脸的横肉呢?他那细胳膊能抡起两把大斧头吗?
但是不得不承认……长得甚是好看……
……
大殿内,绿容嘴角含笑,脸色还微微泛着红……
灵儿吼他了呢……多久没听到她这般吼自己了,如今重新听到了,真是分外的亲切啊。黑色身影闪现,魔界右护法黑狼见到自家的主上面目含春,嘴角还挂着甚是猥琐的笑容不禁轻咳了两声以此来昭示自己的存在。
绿容回过神,敛了神情正色道:“何事?”
黑狼凑近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随后一晃而过,消失在大殿……
绿容轻笑一声:呵,天涯海角我定不
会再让你与她接触,就算见到了,我定不会再让你带走她!
☆、第四章 暗嘲汹涌的魔界
世人皆道毓琉仙山的水华上仙疯了。他满世界的乱窜,整整三个月漫无目的地驾着一只火凤徘徊于世间各地。去过了天之涯,也去过了海之角却他最终托着狼狈身躯回道了天霞仙山,众弟子站在广场上眼见着他着了魔似地闯进了紫穹大殿……
“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见到慈善天尊,他也只是不断得重复着一句话。
天尊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弟子,见他如玉的脸上满是倦容,原本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了点点胡茬,不免心下泛酸。小时候,自己那些徒儿们总是玩在一处,而独他一人是例外。水华总是一个人坐在偏僻的角落不喜与任何人交谈,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能不能麻烦别人便绝不会去叨扰人家,如今回来找他定是已经走到了绝路。
那女孩三个月前在天霞山突然失去了踪迹,问过了众弟子也只道没见过。自己八成已经猜到去了哪里。魔界看来将她藏得很好,竟让人寻不到一点气息。只是如若自己将那孩子的处境告诉他,他定会……
……
天霞山的禁地,慈善天尊静静地立在那处结界前。
近来,时常有成群的魔兵突袭各大仙山。既是突袭当是趁人不备时,往往众仙家弟子已经开始整装备战,那些魔兵又失去了踪迹,像凭空消失了似的。现下,天界众仙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这处结界从上古以来便已经设下了,里面封印着上古恶兽肥遗。肥遗生性凶残,好食人,所经之处必生旱灾,若让它们破印而出,世间必兽屠戮,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只是,封印的解除之法只有正统的神族才知晓,他心下已经了然是谁干的,但是那人没有实体除非是指使他人,这天霞山定有人做其内应。联想到近来魔界的种种行径,其中也必有关联……
结界里面,一团团黑气翻滚涌动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结界薄弱的一角。先前破开的那处已经被修复好,只是威力大不比神族先王设下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他本想借天君的神裔血脉之力修补封印,奈何……
……
魔界
樊铃儿躺着床上战战兢兢过去了大半个月。本想等那魔君来一刀给自己来个痛快,谁知,那位魔君自从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她就值班提心吊胆地过去了大半个月。
桃夭夭每天都会过来帮她换药,从未间断过。樊铃儿不得不佩服这魔界灵药的药效。在凡尘,她这一身的伤好说也要养着一年半载的。在这魔宫,只那么短短一个月身上的伤口便已经痊愈了开始褪痂还长出了粉嫩的新肉。如今,桃夭夭已经开始在她身下涂那所谓的冰肌凝露。薄薄透明
的液体有着一股清冷的花香气,很好闻。涂了那么几日,疤痕上淡粉色的痕迹已消下了些许。樊铃儿心下自是欢喜,相信不出数日自己身上的疤痕便会消去。只是,她没有发觉
每次往她脸上的伤口涂药时,桃夭夭的脸色是愈发的凝重……
就这样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两三天。有一日清晨,樊铃儿躺在床上,一缕残光斜斜地从舷窗透了进来正好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整个人也觉得舒爽了起来。
魔界由于地处荒芜的北界,传言这里曾经是上古的战场,众神与恶兽展开生死角逐的地方,终年积聚了很多血煞气盘桓在上空,阳光很难投射进来。所以在魔界天气总是混混沌沌的像是罩了一块灰布,今日怕是个难遇的艳阳天啊。
樊铃儿看到绿色的床幔上隐隐现出一道身影,本以为是夭夭来帮自己换药,于是便道:“夭夭,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今天的天气真好,我都躺了那么多天了,身子快发霉了……”
帘帐外的身影一滞。樊铃儿见久久没有回声,又连唤了两声:“夭夭……夭夭……”
见来人还是没有回话,她有些狐疑地撑起了身子就要下床,哪知脚刚沾地,身子便一软瘫了下去。
唉……好久没走路了,脚都变软了……
纱幔被人撩开,一人火速地冲了进来将栽倒的人影抱了个满怀。樊铃儿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满怀感激的朝来人道了一句感谢,谁知抬头一看,整个人便僵了。
“呵呵呵……魔……魔君陛下真是早啊……”
见到樊铃儿的反映绿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后故作轻松道:“灵儿想要出去走走?一边说一边作势举手想顺顺她凌乱的发丝……
樊铃儿见状连忙抱头大叫:“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绿容手一顿,随后弹上了她的脑门道:“灵儿还是老样子不爱动脑子,你见过世上有人把将死之人救活了后再杀了吗?若是这样又何必救呢……”
看着樊铃儿傻愣着可爱模样。绿容继续含笑道:“我现在便吩咐人将你穿戴一番。”
“啊?”
“先前你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吗……”
……
看着怀中人脸上飘舞的面纱,绿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是谁将她伤成这般,自己定会将她找出来,灵儿受的苦,他会加倍让那个人偿还……
绿容一直打横抱着樊铃儿,看着一路飞驰而过的山川重峦,樊铃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绿容应道:“去一个你定会喜欢的地方……”
……
在一处花林,绿容终是将樊铃儿放下了地却还不忘小心地搀扶着她。花林中有一条蜿蜒的石径。石
径的周围,朵朵绽放的花枝在风中摇曳起伏,零零碎碎的花瓣化作纷飞的彩蝶舞动在周身,当真是美得出奇。
樊铃儿不禁感叹道:“想不到魔界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绿容笑道:“这里不是魔界而是妖界境内的百花林。”
“百花林!”原是如此,樊铃儿置身在百花之中看着周遭的美景,嗯,确实是不负百花林的美名……
只是,樊铃儿的目光被一棵粗壮的枯木吸引住了。它就那么静静地立在争奇斗艳的百花中,显得那样的突兀……
樊铃儿抚上它干枯的枝干,一股难以名状的伤感情绪渐渐袭上心头。
绿容道:“这……这是一棵万年老槐树,就在不久前……枯死了……”
“是吗?”樊铃儿淡淡的说了一声却让绿容觉得不安起来,有些慌乱地躲闪着她看过来的眼神。
“那真是可惜了,毕竟万年的老槐树不多见……”
听到她说这句话,绿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路闻着百花的残香,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院落前。小小精致的屋舍,房前的空地上也种上了品种繁多的鲜花。偏角的紫藤花架下有心人还做了一个秋千。
樊铃儿欣喜地跑了过去坐在上头,绿容便在她身后轻轻推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和煦的晨光外加轻轻晃动的秋千,不免让人产生了点睡意……
“哐当”一声,东西坠地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樊铃儿睁开眼,只看到篱笆门外站着一位妇人。那妇人脸上虽然很憔悴,但从那风韵犹存的面上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樊铃儿见妇人一直盯着自己忙慌张地从秋千架上站起来,谁知绿容眼疾手快,泛着绿光的手朝她脑门上一点,她便直直地栽倒在他的怀里。坠入黑暗前只听到绿容沉声叫了一句:“花长老……”
……
等樊铃儿再次醒来时,她依旧被绿容抱着,耳边是呼呼炸响的风声。
“我怎么睡着了,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樊铃儿心里略感遗憾,难得出来一回,自己怎就糊里糊涂地昏睡了大半日。
绿容应道:“不急,时间还早,我们再去个地方。”
绿容又抱着她凌空飞行了一会儿便直直地停在了一块空地上空。樊铃儿往下一看,吓得连忙抓紧了绿容的衣襟。
脚下的那块空地竟然比天霞山的广场还大了三四倍,如今那上面已黑压压站满了人。绿容神色冷凝地看着那些黑沉沉的身影,绿眸中暗嘲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