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过了四年,慕泽门的地形对朱语清来说有些生疏,她身手机灵的慢慢混进一个又一个的院子,她眼神有些迷茫,她不知道现下该往什么地方查起。几番犹豫之后,她打算先到炼草堂看看。
此时朱语清的位置正是慕泽门惜香堂的范围,由于沐云休的大婚,这慕泽门上上下下都是灯火通明,朱语清难以找得到一个可以完全将她全身隐匿的地方。好在这时惜香堂没有几个人,她才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没过多久,朱语清便赶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心下一凛,连忙找了一间屋子便钻了进去。屋中没有灯火,朱语清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她伏在门上,不敢大意,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有人闯入,她就拼死一搏。
屋外便响起三两个惜香堂女弟子的的念叨:
“哎,水沫师姐还真是挑剔,那嫁衣不知道改了多少次了,她还在要求改。”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
“哼,怕什么?我就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别说了都别说了,人家命好,攀上个少主,我们这些人啊一辈子只有低头的命。”
“好了,快走吧,说不定她在某处听着的呢。”
那群女子踩着细碎的步子速速离开,朱语清轻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被发现,她稍微松懈下来,转过身去,借着屋外透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她依稀可以看见屋中陈设极为奢华,苏州檀木制成的檀木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盆景吊篮修饰,屋中还飘着一阵淡雅的清香。朱语清再往屋中更黑的地方看去,只见轻纱长垂,时不时轻轻摇摆着,轻纱后方摆放着一张檀木大床,看着床上的饰物,可以断定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个女子。
朱语清看了几眼,自然不知道此屋子的主人是谁,她也不愿在此处多作停留,正当她打算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
慕泽门惜香堂悠长的长廊上,一男一女慢慢走了过来,他们约莫三十多岁年纪,此时他们的神色有些鬼鬼祟祟,行到一间屋子的门前,他们又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之后才肯踏入屋子中去,而后便将房门紧掩。
而这一男一女进的那间屋子,正是朱语清藏身的那间。
屋中的灯火立马被来人点亮,刹那之间,屋子里被灯火照耀着,他们环视一周,相视一眼,便纷纷坐在长椅上。
“这几日还真是忙透了,不过这忙碌的日子也该熬到头了。”先开口的是个女子,她话音带着一些疲惫。
“看着水沫出嫁,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女子对面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那男子,说道:“萧不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徒儿出嫁我自然高兴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慕泽门总管萧不情和惜香堂堂主欧阳清雅。
他们两人互相交谈,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朱语清正藏在这个屋子中。而此时的朱语清正躲在房梁上,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欧阳清雅和萧不情的谈话。
片刻之后,萧不情忽然轻叹一声,说道:“慕泽门又要热闹了,上次热闹的时候还是四年前的门派试练呢。”
欧阳清雅自然不得知萧不情为何突然发出如此感叹,当下也没作何回应,她兀自端起茶壶,也没有问萧不情口渴不渴,只是斟了一盏茶细细品尝。
萧不情见欧阳清雅不予理会,也并没生气,继续淡淡的说道:“往昔繁华不似今昔啊,四年前和四年后的差别好大。”
“萧不情,有什么话直说,可别拐弯抹角。”欧阳清雅显得有些不耐烦。
萧不情眉毛轻挑,意味深长的看了欧阳清雅一眼,“四年前江堂主和徐堂主还在,然而四年后他们都不在了,真是有些可悲呢。”
听到“江堂主”和“徐堂主”,朱语清心里不由得一震,她暗自思忖道:“萧总管所说的江堂主可是弈剑堂堂主江淮和师父?他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他们?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朱语清想到此处,身子不由得发抖起来,便在这时她身子有些平衡不住,不由得往房梁下摔去。
朱语清身心大震,要是这般摔下去,自然被萧不情和欧阳清雅发现了,那该如何是好?朱语清心想将房梁紧紧抓住,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马上摔下去了!”朱语清抓住房梁的手越来越滑,力气也渐渐变小。
此时朱语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在心中呐喊着:“难道天要亡我么?”心里的呐喊刚刚喊完,她的手也不再有力气,便往下一滑,她闭上了双眼,静候自己身体着地。
但,朱语清却没有摔下,她一惊,连忙睁眼,发现自己的身子依然和房梁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的,“这是怎么回事?”朱语清正觉诧异,随即周身传来一股淡淡的温暖,她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男子揽住蛮腰。
朱语清心中大奇,只见这个男子动作麻利的将朱语清悄无声息的放回房梁的原处,而他当下也安然的伏在朱语清旁边的房梁上。
“差一点就摔下去了,好在这人及时出现,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朱语清心里想着,便往另一旁的男子别过头去,她正想道谢,但念及此时说话有可能被房中的萧不情和欧阳清雅听见,于是朱语清对那男子作了一个“多谢”的手势。
那男子蒙着面纱,看着朱语清道谢,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
屋子中的萧不情和欧阳清雅沉浸在对方的话语中,只听萧不情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江堂主隐退,将弈剑堂堂主传给了当年选出的候选人,徐堂主仙逝,炼草堂而今无人打理。唉,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对他们还真是有些思念。”
“啪!”欧阳清雅重重的往桌上一拍,“萧不情,都说了让你别拐弯抹角。”
“别动怒,清雅,这些年来你难道不知道我都是这样子么?”萧不情忽然变得含情脉脉起来,继续说道:“其实我可知道徐堂主是怎么死的,只不过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不愿说。”
“轰隆!”朱语清头脑一个晴天霹雳炸了开来,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不经意溜进这间房屋,竟然会听到关于当年徐镜岚之死的话题。她嘴唇有些发抖,双肩也在发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朱语清身后的男子见朱语清发起抖来,便伸过手去搭在了她的肩上,示意她冷静一些,勿要让人发现她的动静。朱语清恍然大悟,顿时试着平息自己有些紊乱的气息。
“你!”欧阳清雅一声大吼,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萧不情说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可别乱说什么来骗我!不过我欧阳清雅还经得住你骗的。”
萧不情神色淡然,反而变得更加喜悦,他也站起身来,朝欧阳清雅走近,他抬起手来,握着欧阳清雅扬起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清雅,你还是这么喜欢对我大吼大叫。”
“你放手!”欧阳清雅连忙挣脱,但萧不情却是紧紧不放,他语气有些加速的说道:“徐堂主的死怕是和你们有关吧。”
欧阳清雅登时停止挣扎,有些激动的问道:“我们?”
“你和你的徒儿水沫。”萧不情轻笑一声。
朱语清心中巨震,身子摇摆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握起一个拳头往房梁重重的一垂。
“是谁在上面?”屋子中的萧不情和欧阳清雅齐齐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面纱退去
“到底是谁在房梁上?”欧阳清雅又是一声大喊,抬眼往房梁上看去。
朱语清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过于冲动,她的行踪已然暴露了。见无法再隐藏下去,朱语清往房梁下纵身一跃。房梁上的蒙面男子一愣,但并没有跟着下去。
朱语清立马出现在欧阳清雅和萧不情身前,欧阳清雅和萧不情瞳孔微缩,跳动灯火的照耀之下,他们只觉得眼前的朱语清面目有些熟悉,许是由于朱语清是女扮男装,这才令他们突然记不起是谁了。
“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我的屋子?”欧阳清雅面色不悦,打量着朱语清说道。
朱语清冷笑一声,面色带着些许憎恨,她走上前去,让灯光照着自己,“你们再看看,我是谁?”
萧不情和欧阳清雅对望一眼,继续回想着眼前的朱语清到底是何人,朱语清见他们认不出自己,又是一声冷笑,“怎么?难道你们都认为我死在了四年前?快说,我师父到底是谁害死的?”朱语清开门见山,当下便问道。
欧阳清雅的身子轻轻一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话音有些古怪的说道:“你…..你你是徐镜岚的那个徒弟?”萧不情听罢,便也恍然大悟起来,他有些惊讶,但故作平静的说道:“想不到你没死,但你闯入慕泽门,难道你已经忘了你是慕泽门当年要杀掉的罪人吗?”
朱语清双肩轻微颤抖,语气狠狠的说道:“我何罪之有?”
“哈哈哈。”欧阳清雅大笑了几声,“你又何必装傻?你杀了自己的师父,难道还不是罪么?而今亲自送上门来,看我慕泽门不好好处置你!”言毕,欧阳清雅扬起自己常年带在身边的长鞭,准备往朱语清挥来。
朱语清往后退去,欧阳清雅的皮鞭重重挥在了地上,一记响亮的声响立马传来,朱语清继续冷笑:“之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快说,我师父你是怎么害死的?”朱语清指着欧阳清雅,带着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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