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点像,快!快去通知官府!”
“报你妹子的官府,这种事还是少管,免得惹祸上身!”
那之前最先尖叫的哥儿却不听劝,一脸兴致勃勃的挺起胸膛,喊道:“告示上写的,若发现重犯行踪就得上报,为了百姓的安危,为了沂州的富饶,我想总会有人牺牲,而那个人就是我!”他五官顿时挤在一处,充满着正义。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也不作言语,目光再次向林夜辰投来。
林夜辰神色淡然,处事不惊,并没做出任何回应,却听“铮”的一声,长剑出鞘,聂云峥抽出噬情剑,横挡在林夜辰胸前,“你们敢对他不利,休怪我无情了!”
众人一阵哗然,身子颤抖,却听之前那尖叫哥儿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你你……你威威威……胁我们。”
聂云峥眉头一皱,执剑向尖叫哥儿走了几步,那尖叫哥儿脸色大变,发起抖来,聂云峥却被林夜辰拦住,按住噬情剑剑柄,他对聂云峥摇了摇头,“我们走,别在此处纠缠。”言毕,他又对叶雨昔会意点头,三人霎时间冲天而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那尖叫哥儿见林夜辰一行人一走,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瞧你那个样儿,还说去报官?”
“是啊,我看啊还是回家抱妹子吧。”
“哈哈哈。”
众人三言两语谈笑起来,由于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不到片刻,众人便散了开去,只见尖叫哥儿胸口起伏,依然呆滞的坐在原处。
※※※
天色渐渐接近傍晚,天边飘着厚重的云彩,夕阳将它们照得直泛金光。时不时清风吹过,柔和不带一丝寒冷,这个傍晚有些暖和。
女扮男装的朱语清行在街上,许是她化成了少年模样,行人自然是视她为男子,因此也没有人将她和告示上的画像对比。她安然的行走在街上,正打算回客栈歇息一番,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让开!让开!通通让开!”
一行来自官府的捕快和侍卫走来,路上的行人立马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他们纷纷站在街道两边,一时间街道两旁变得格外拥挤。朱语清猝不及防便被推向人群后方,她身材娇小,前面的视线被行人遮住,她只能看见有两个高举着的牌子渐渐向远处的移去,那牌子上刻着两个大字——回避。
朱语清心中犯疑,连忙挤近人群,恍惚间她听见耳边周围人们的谈话:“这些官爷今天又押犯人进刑场啊。”
“是啊,听说这重犯杀了不少人,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我还听说啊,这重犯昨天才落网的。”
听着身旁两人的谈话,朱语清心中咯噔一下,她很不情愿的将他们口中的重犯联想成林夜辰,毕竟最近官府也一直在通缉着她和林夜辰。
朱语清越想越慌,她连忙挤出人群,终于来到人群外,只不过这时官府押送的囚车已然走远了。
朱语清不断的摇头告诫着自己,“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她愣在原地,但又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去,往远处囚车中的人影看去。
那一刹那,朱语清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囚车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她两眼发怔,嘴唇发抖,因为她看向囚车的那一刻,她看见囚车中的人一袭青衣。
朱语清胸口快要炸开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慌张和恐惧。她急冲冲的抓着一个行人的衣领,大声的问道:“这囚车要押往哪儿?”
那人被朱语清忽然抓住,自然被吓得混身冒汗,头脑空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问你呢!那囚车要押往哪里去?速速说来,不然我杀了你!”朱语清见那人不回话,心里更急了。
那人一听朱语清说要杀他,当下双腿发抖,连忙回道:“他们今天要处置这个犯人,囚车自然要送到刑场啊。”
朱语清身子一震,更是心慌,连忙问道:“刑场在哪里?快说!不然我……”
那人没等朱语清说完,快声说道:“别别杀我,那刑场就在东街的街头。”
朱语清会意之后,立马放开那人的衣领,迅速转身,奔往沂州城东街的尽头。
天边的云彩轻轻翻滚,风变得渐渐凉了起来,吹刮着朱语清的脸颊,眼下,在她的脑海里都是沂州城东街头,她很慌,她很害怕,之前看到那囚车中的人明明一身青衣,为什么那人这么像某一个人呢?
朱语清不停在祈祷着,她倒希望那被押往刑场的人不是林夜辰,但她自然不敢大意,若非亲自瞧见他的脸庞,她不会放弃奔赴刑场的念头。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奔跑的朱语清,他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得这般拼命。
待得朱语清赶到刑场,刑场四周已然被周遭的行人围得个水泄不通,朱语清踮着脚尖观望,但人群过于拥挤还是无法看清。
“啊!啊!快看,刽子手要那囚犯的头了!”
“啊呀!快把孩子们的眼睛蒙起来,不要让他们看见。”
“对!对!对!小孩子不能看!”
一群人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朱语清急得心脏都快要跳到脖子眼儿了,她不顾一切想冲出人群,人声却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朱语清身子一僵,停在原处。
邢台上的刽子手,似乎已经砍了囚犯的头。
一时间,天边的云彩被血色残阳照得通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朱语清这个时候听不清耳边的声音,风呜呜作响,无情的吹刮着她的脸。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往邢台上看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等到这些围观的人们都散了开去的时候,朱语清缓缓抬起头来,只见邢台上衙门的人也离开了,只有一具头身分离的尸体落败的躺在地上。
这个时候,步履不由自己控制的往前走去,朱语清看着那死去囚犯的青色衣衫,面色惊恐、担忧、害怕和伤心齐齐闪现,她大胆的又向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着那人的人头。
“啊!”朱语清惊呼一声,身子后退,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是他,还好,还好。”
第二百零六章 夜入慕泽
血色的残阳慢慢退入西山,黄昏快要画上了完满的句号,昭示着夜幕的来临。
淡淡晚风,吹拂着朱语清的脸庞,她眼角沾着泪滴,深深的呼气。看着眼前刚被处刑的尸体,她长吁一口气,还好不似她心中所想的那样,眼前这尸体的脸很是陌生,总之不是林夜辰就对了。
这些天来,朱语清对囚犯这词很是敏感,只要官府又抓获了哪个囚犯啊或者处死了谁,她都会担心着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一个是林夜辰。
方才刽子手大刀砍下囚犯头颅,朱语清没有看清他的脸便已经慌得落下眼泪。
现在,两人都是互相牵挂着,只是为什么当初又要离开他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眼下的她忽然希望他还在身边了,那样的话她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整日为他担忧。
朱语清就这么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墨色染尽整个夜空,朱语清才慢慢回过神,看着身边囚犯的尸体,一阵阴风袭过,她不由得毛骨悚然,当下她也不再迟疑,连忙爬了起来,加快步伐离开刑场。
朱语清回到客栈,她眼神有些空洞的点燃了屋中的灯火。火光跳动,她双手托腮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男子衣服,淡淡的青色外衫,正是那日从严书章别院中出来之时林夜辰给她穿上的。
她看得发了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谁?这个时候他会在何处?又会在做着什么事呢?
朱语清垂下眼帘,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正欲倒头就睡,却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笛音传来,朱语清先是像被雷击了一下,傻傻的愣在原处,随即,她立马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寻找着那吹笛之人。却不料,一对陌生的男女相互依偎在对面的楼顶上,那男子吹着木笛,时不时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柔情万里。那女子安静的枕着男子的肩膀,闭目聆听。
原来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在欣赏夜色。朱语清之前还以为那笛音的主人会是林夜辰,这时的她眼神黯然流露,颓丧的还上窗户,眼神再次停留在桌上的那件男子外衫上。
※※※
慕泽门的夜色却是极美的,虽是宛如浓墨的夜晚,但由于五彩斑澜的灯火照耀,使得整个慕泽门光芒四射,胜似白天。
夜里,慕泽门依然人声熙嚷,沐云休大婚在即,江湖上与慕泽门和裂天谷交好的各路人士早已来得差不多了。慕泽门今晚显得格外的热闹,不少人汇聚在大殿前院互相寒喧,有的甚至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在众人面前卖弄起来。
也有的客人早已回到客房中,静静歇息。
月色下,慕泽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慢慢探出一个人影,一身灰衣,少年打扮,此人不是朱语清又是何人?
原来这几日她一直游走在沂州,目的就是找机会潜入慕泽门。
还记得那夜她刚从花月小居出来,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黑衣斗篷和黑色的垂纱斗笠,令朱语清无法看清他是谁。只是那男人曾说过一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迷离阵,恼人乱。四年前的冤屈你也该好好去探查一番,还自己一身清白。”
朱语清当时就做好决定,一旦有机会她就会进入慕泽门,查清她师父徐镜岚的真正死因。虽然时间过了四年,但是只要想做,什么时候都不能算得上晚。之前她没有任何机会前来慕泽门,这次沐云休大婚,慕泽门各路人士汇集,人手繁杂,要混进去自然比之前要容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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