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天发誓,再也不敢了!”三个大汉齐声说道。
朱语清也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她朝斗笠男子拱手一拜,说道:“大侠,放过他们吧。”
那斗笠男子的双肩先是轻微的颤抖一番,继而对朱语清颔首起来。
没等斗笠男子说话,那三个大汉艰难的转过身去,对斗笠男子磕头呼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还望你能把我们身上的穴位解了!”
之前他们三人被斗笠男子打中曲泉穴,身子顿时软弱无力,现下皆是提不上气力。
斗笠男子立马掷出三粒石子,只听“啪嗒!啪嗒!啪嗒!”,接连三声,那三个大汉身子轻轻一动,脸上露出淡淡的惊喜。
“多谢了!”三个大汉齐声说道,言毕,他们也不再多留,相互搀扶着走出船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适才的船舱还静得可怕,一见三个大汉离开,船舱里的众人皆是大呼了一口气,都在议论着这斗笠男子和朱语清,心中都是对他们的佩服。
朱语清望向斗笠男子,只见他站在人群之中,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却有种鹤立鸡群之感,他往人群中一站,都显得这么突出。朱语清正要上前拜谢,却见斗笠男子朝她抱拳一礼,接着便是飘然离开了船舱。
原来那抱拳一礼,竟是告辞之意。
朱语清突然有种落寞之感,看着斗笠男子远去的背影,无尽的熟悉感传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散发的气息竟是这么熟悉呢?朱语清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一睹这男子真容,可是被斗笠遮住,她无法看清。
船舱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各自在议论着各自的事情。
朱语清垂下眼帘,心道:“这男子见我走来,竟会这般匆匆离我而去,想来他是害怕我看见他的脸么?”朱语清轻轻一叹,暗暗想道:“既然不愿让我看见,既然向我告辞,那我也不该走上前去,再去打扰他。只不过他会不会是之前帮了我两次替我付钱的人?”
朱语清心中谜团重重,繁杂的思绪交织不已,令她胸口烦闷。
※※※
江上生明月,无尽夜风,席卷而来,带着淡淡的凉爽,带着隐隐的寒冷,这个秋天的夜晚,注定着宁静和适然。
望着一尘不染的夜空,皓洁的银月挂在天上,看着月亮上的沟壑,久而久之,会不会在这银盘上看到心里深处最思念的那个人呢?
斗笠男子背负双手,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被月光拉长,落寞的影子静悄悄的躺在船的木板上。
“东家,今日你为何没有和那小姐见面说话呢?”不知何时,一个灰衣少年出现在这斗笠男子的身后。
斗笠男子并没转过身来,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下还是不见面的好,我就这般在暗处看着她就够了,不用让她知道我是谁。”话音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伤感。
灰衣少年琢磨不透斗笠男子的话语,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两眼打转。
“夜深了,该去睡了。”斗笠男子淡淡说了一句,随即脚步轻盈,毫无声息的消失在灰衣少年的视线中。
※※※
再过几日,又是一个艳阳天,扬州码头。客船抛锚停岸。
朱语清踏出船舱,一缕阳光懒洋洋的倾洒在她的身上,看着这久违的扬州,她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兴奋之情,这种感情源于对家乡的思念,出门久了,而今回到扬州,她是多么的快慰。
离开客船,走在扬州热闹的街上,一排排的货摊,来来往往的行人,叫卖不停的货郎,来回追赶的顽童,看着这一切,朱语清感叹不已。
原来,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是,却有些东西变了,现在的心情为什么会这般落空,仿佛什么东西活生生的从身体中抽离掉了。
朱语清脸上再次露出愁苦之色,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道花月小居的人们过得怎么样,叶雨昔的毒可是解了?还有某个人现在又怎么样了?
朱语清想起这些事情,又是一叹,她猛烈的摇了摇头,说道:“恼人心烦,这些事还是别想的好!”这话一出,忽听身后有人重重拍手,“好!好!好!语清姑娘说得好!”
朱语清心感诧异,暗道:“这人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声音好生熟悉!”朱语清想到此处,转过身去,往人群中观望。
只见一个锦衣打扮、书生模样的白面男子摇着折扇往朱语清走来,他脸上还浮现着得意的神色,咧嘴微笑的看着朱语清。
“严书章!怎么是他?”朱语清心里暗道,惊奇不已,“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瞧得见他!”
见朱语清双目流转,没有搭理自己,严书章却也没在意,他合上折扇,拱手对朱语清行了一礼,友好的说道:“语清姑娘,好久不见,在下这厢有礼了。”
朱语清神色平淡,瞟了严书章一眼,眼神空洞的轻笑一声,道:“好久不见,严公子。”
“语清姑娘是何时回扬州的?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有多么思念你。”严书章带着笑意,眼神怔怔的看着朱语清。
“哈?你竟然会思念我?怕是思念我的药吧?”朱语清眼神不屑,淡淡说道。
严书章面不改色,依然一副笑颜,“若语清姑娘宁要这般理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下在我的别院准备了一桌酒席,不知语清姑娘可愿赏脸?”
朱语清身子一震,讶道:“无缘无故请我上门吃酒,我不知严公子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吧,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严书章笑得更开了,摇着折扇道:“我并没有什么大事相求,只是好久没见语清姑娘,我们也算得上朋友,朋友叙叙旧、喝喝酒再也寻常不过了。”
“谁和你是朋友?”朱语清面色难看,愤愤说道。
“语清姑娘是不敢前去吗?”严书章笑吟吟说道。
“谁说我不敢?”朱语清被严书章一激之后,便脱口而出。
严书章得意神色又加重了几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朱语清笑道:“那请吧,语清姑娘。”
第一百九十六章 身中圈套
天色渐渐接近傍晚,天空朦胧一片,泛着淡淡的红光,这夜又注定无心无月。街上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秋夜生冷,冷风呼呼直吹。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并没有被天气的寒冷所改变他们夜晚游逛的闲情。
扬州城门之外,郊外夜色独具一格,淡淡清风吹过,树林发出灵动的沙沙之响,只见一条小径旁刚刚挂着灯笼,灯光闪闪,确保着行人行走在小径上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条小径的尽头,宁静的伫立着一栋别院。
红色檀木木门紧紧掩着,大门两边互相挂着两盏极为华贵的灯笼,灯笼之上写着“严”字,想来这大户人家的主人姓的便是严了。
透过大门,便是前院,只见一巨大花园设在正中央,其间长满各种花花草草,在这个夜色下还悄无声息的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花园与前院的大厅之间,设有青石所建成的屏风,细细一看,青石屏风上还雕刻着各色各样的图案,花鸟虫鱼,美人云袖。
这夜的前院却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大厅中灯火通明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出现。然而在中院,闪着各色灯笼,璀璨灯火,歌舞盈袖,丝竹乐起。中院竟设有一戏台,戏台上妖媚的女子正在轻盈舞动着身子,罗袖轻轻一甩,两条水袖飘向四周。
戏台之下静静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副书生打扮,锦帽貂裘,手握折扇,笑吟吟的看着戏台上的舞姬。女的容颜清丽,粉衣长裙,发髻上的凤钗在灯火的照耀下绽放光芒,她一双水眸正这时显得有些乏困,时不时重重闭上眼睛,打盹起来。
只听一声折扇被打开的声响,阵阵风传来,随即男子轻笑一声说道:“语清姑娘,天还这么早就想入睡了么?还是这台上姑娘的舞艺不合你口味?”
正要进入睡梦中的女子身子轻轻一震,立马睁开眼来,冷眼看着身旁的男子,看着他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她心中对他的厌恶感又增加了不少。“严公子说笑了,我朱语清一个粗人,哪里懂得欣赏你们这些富贵人家喜欢的东西?”
那严书章听罢,眉毛轻轻一挑,饶有兴趣的说道:“我曾听说,语清姑娘不仅人长得如花似玉,医术高超,而且还身怀一身好舞艺,我说的可对?”严书章双眸回转,嘴角上扬,不停的打量着朱语清。
“哈?”朱语清冷冷笑了一声,不过神色依然泰然自若,“严公子,你知道的会不会多了点?你可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
严书章听着朱语清的话语,感到了一丝威胁之意,他哈哈直笑,忽然双手击掌,拍起手来,不多时,却见戏台上走下了一个舞姬,她手上奉着两条长直水袖,莲步盈盈的往严书章走来。
舞姬将水袖举在胸前,严书章一脸得意,他站起身来,拿起水袖,躬身奉给朱语清,很是友好的说道:“还望语清姑娘能让我大开眼界,欣赏你那独具一格的舞姿。”
朱语清面色一怔,拿着水袖,细细端详着手中水袖的雪白,她忽然想到了多少年前,洛舞教自己学舞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可是为什么那些美好的日子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了?
想到此处,朱语清眼神变得有些幽怨起来,她拿着水袖,半晌之后又将水袖放在一旁的案上,冷冷说道:“我无能为力,严公子倒真是高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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