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从恍惚之中惊恐地清醒过来,努力地呜咽着,但我的头本就困在长裙之中,此时更是被用力地按压在床褥上,我觉得我几乎要窒息,最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在濒死的边缘游走。
这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
直到我的腹部微微隆起,祂才失望地从深处退出,获得了祂并不满意的结论。
而或许是已经餍足,祂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我,并替我缓缓拉开了这条礼裙上的绑带。
我此时只能趴在床褥上,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我无声且压抑地抽泣,整个人像是深陷在阴暗扭曲的漩涡里,却最终也不过只是咬牙将我对祂的痛恨隐藏起来。
见我无力动弹,祂终于大发慈悲地将我扶了起来,而后拉住我的手臂,像是给娃娃穿衣一样摆弄着我,并细心的用手掌将胸口的褶皱熨平,最后祂替我紧紧地绑上束腰上的抽绳,地上忽然不知为何湿答答的一片,濡湿了漆黑垂地的裙摆。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颤抖着感受祂嘲笑的目光,而后又感受着祂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将我卷曲的黑色长发扎出了一个优雅温柔的发型,并低下头,轻吻我露出的肩膀。
“查德维克太太,时间差不多了,这场无趣又腐朽的晚宴,绝对不能再缺少女主角了。”
我乍一听到祂对我的称呼,胸口忍不住剧烈地起伏,而后又立刻颤抖着将那些激动的情绪缓缓平息,唯恐祂继续伤害我。
“……我没力气了,走不动。”
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怀着侥幸心里,用着沙哑的嗓音怯怯地看向祂,寄希望于祂能无情地将我丢在这里,好让我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
但我不知道是哪里取悦到了祂,祂朝我露出了一个令我害怕的笑,而后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将我一把抱起,步伐平稳地走出了房间。
我透过窗帘扬起的画面,这才发现,马车竟然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我想要挣扎,披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脖子上,在经过梳妆镜的惊鸿一瞥中,我这才发现,我明明如此地疲惫沧桑,此时却在镜子中美艳得不可方物,脆弱易碎且急需保护,那张陌生的脸长得非常像我,但我又偏偏觉得这不是我。
像是我体内的怪物开始作祟,把我变成了这幅模样。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昏暗的夜晚,漆黑的礼裙好像闪烁着幽光,我根本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在我周遭肆意,我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祂的身上。
祂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将我放到了马车的里侧,像是在欣赏一个能够惊艳四座的玩偶一样端详着我。
最后,祂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跟着坐上了马车车厢,并坐在了我的身边,紧紧地挨着我。
“建桥会议大厅。”
报完地址,马蹄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祂非常自然地抬起手揽住我露出的肩膀,手指在滑腻的皮肤上摩挲着,像是在打发着时间,而我,不过是祂的一个渺小的所属物。
这么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以为我还能是什么?
即便祂称呼我为查德维克太太,但我却宁愿祂将我视作蝼蚁,因为这样,我还有机会获得自由。
终有一日。
第50章 宴会
这场晚宴集合了众多的名人和在科学界有名望的大人物,即便我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远远地站在在宴会的中央众星捧月,浑身散发这上位者的气息,与周围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当我被祂搀扶着,艰难地走进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们这里看了过来,显然,“我的丈夫”查德维克先生是这里的新宠,他们看过来的视线里带着我并不能理解的狂热,连带着,大量和露骨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不过,那些人在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样美丽乖巧且脆弱的配饰,很快便移开了目光,亦或者是说,藏起了注视。
但羞耻感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离我远去,和祂之前的对待相比,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让我感觉自然得多,毕竟在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时,我不用担心他们是否是和祂来自同一地方的让人失去理智的怪物,又或者是给这个美好的世界带来伤害。
毕竟,就算我的同胞再怎么贪婪卑劣,和祂相比,又能差劲到什么地方去呢?
想到这里,我只是垂下眼眸,硬撑着身体的不适,走在祂的身边。
“哦,查德维克先生!对于您在原子物理中的伟大发现,真是让我震撼啊!”
“……”
“查德维克先生,我对于物理非常崇敬,但却不甚了解,不知道您认为您的发现能否应用在某些领域呢?”
“……”
我在一旁老实地做着我的装饰,眉头却还是忍不住紧簇。
面前这个站在中央的男人看上去好似非常富有,抽着雪茄,飘出刺鼻烟味令我感到难受,但不仅如此,我好似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贪婪和渴望,像是希望能从祂所谓的发现之中找到什么致富之法似的。
“我非常感谢您对于科学领域的支持,您对于含镭物品的推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有意义,至于我,我认为中子对于实际的领域中会有更远大的引用。”
“那这个……中子,到底能用来干什么呢?”
男人的话里带着一些急切,像是迫切想要知道一项新的生财之道,只是一边说着,对方一边频频看我,并露骨地上下打量着我。
“……”祂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他手上自带的含镭饮料,而后淡淡地说道,“我们会搞清楚的。”
说完,祂转过头,若有所察觉地看向我。
此时的我正一脸紧张地看向祂,那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了祂话语中的含义,好像看见了未来祂的发现会造成什么可怖的影响。
而当祂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我与祂一时间四目相对,我清楚地在祂碧绿的眼眸中看到了我自己的轮廓,那一瞬间,背脊发凉,而后我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假装并不在意。
可是,紧紧握住的手却出卖了我的心情,下一秒,我便浑身战栗地感觉到,祂炙热的大掌完全将我的拳头包裹在手心,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我紧握的手心,而后食指若有若无地摩挲我柔软的手心。
我强忍住想要抽回手的动作,还有胸口泛着的恶心,任由祂的手在底下作乱。
“亚瑟。”
一到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下意识地快回过头,看见一位年长的、且具有学术气息的儒雅男子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身边一位漂亮可爱的淑女挽着他的手臂。
见到我身边的“男人”,这个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垂下目光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
“……艾科爵士。”
我皱起眉头,相反,我并不是因为对方露出的这幅表情而不悦,而是我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姑娘会对这样的恶魔有着别样的心思。
如果她知道对方的真面目,经历哪怕只有我一般的遭遇,会不会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这位是我的孙女,梅丽莎·艾科,她对你敬仰已久。这位是……”
这位爵士的目光仿佛在刚刚看到我一般,后知后觉地放到了我的身上,脸上只是表达了疑惑,但我却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停留的时候夹杂着不善和异样。
我并不在乎,反倒是在某个我难以察觉的瞬间,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
倘若面前这个女孩足够的有趣和强大,那么,祂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让我回归我渴望已久的自由。
“她是我的妻子,阿德里娅·查德维克。”
祂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我,深情款款地举起我的手,在毫无血色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吻。
“抱歉未曾通知过您我已婚的消息,但我们已经结婚很长时间了。”
此时我不需要镜子,都能想到我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不仅如此,我甚至一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了,感到了强烈的自我厌恶,竟然想要满怀恶意地将一个无辜的女孩牵扯进来!
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和自己的孙女面面相觑,那个无辜女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表现得失落异常。
但忽然,她的视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追问道,“查德维克先生,您在向您的妻子求婚时,没有送给她戒指吗?相爱的夫妻都会佩戴上代表着爱情的戒指的。”
我一愣,而后看向我光洁纤长的手指,但上面的确空无一物,而祂的手指上也同样如此。
至于戒指,曾经当我误以为祂是一个普通的科学家之时,在一个小型婚礼中、在神父的见证下,祂曾为我戴上了一枚设计简洁的银戒指,那时候的我非常珍惜这枚戒指,生怕磨损或是掉了。
后来,祂将我抛弃,我自然而然地便把戒指摘下,直到现在,尤其是当我知道了祂的真面目之后,我都没有再将那枚戒指带回去过,甚至,我内心无比希望这枚戒指被什么人偷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