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 完结+番外 (侍女的短刀)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侍女的短刀
- 入库:04.09
胤禛会意,这是万岁爷心情不好的意思。
大臣们这时都在干清宫里,如今东宫之位空虚,万岁爷的意思是要在诸皇子中选出一人做皇太子,当然,多罗郡王那日带头弹劾太子,挑起事端,自然也让万岁爷心生不满,便丧失了成为储君的资格。
多罗郡王很是丧气地坐在角落里,一双阴霾的眼盯着八阿哥胤祀,胤祀依然是一幅八方不动的温润模样,浅笑着摆弄着手中的念珠串,老三胤祉姗姗来迟,老九和老十站在廊下窃窃私语,仿佛正在密谋些什么,十四阿哥胤樾却端着两盏茶凑到多罗郡王身边,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胤祥独自站在窗前发愣。
干清宫里鱼行出四个石青官服的大臣,他眯着眼辨认,是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根据燕小进这些年来的打探,他们都是胤祀的人,此番联手计议,按照八阿哥素来的谋划,必定是要与诸大臣暗通消息推举胤祀为皇太子。
可这几人脸上的神情,却不算很好看。
胤祀一直往干清宫正殿方向望,这会也发现了端倪,容色立刻变了,快步走出去询问,那几个大臣却像惊弓之鸟,一溜烟地往丹陛下去了。
答案很明显,胤祀的计划落了空。
他脸上还是一副玲珑模样,握着念珠串的手指却在微微颤动,胤糖走过来,一脸欣喜地问:“八哥,方才可是阿灵阿、鄂伦岱他们几个出来了,八哥的大业可是要成了么?”
十阿哥也走过来,声量很大,“东宫易位了?拜见千岁……”
“十弟!”胤祀一声喝止了十阿哥,背着身摇了摇头。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很会弄钱的弟弟是如此没有眼色,那个母家权势滔天的弟弟是如此愚蠢。
来不及作解释,广场上来了两个人,是废太子胤礽,虽仍在软禁之中,但身上没有任何枷锁,衣饰清洁,仿若闲散宗室,身后跟着梁九功大公公,说是押解胤礽一路过来,不如说是跟在他身后添底气的权宦。
“万岁爷要亲鞫二阿哥,”梁九功朝廊下的一众皇子们点点头,“各位阿哥们也一并进来吧,有行宫的侍卫递了折子,万岁爷要一并亲审当日行宫中十八阿哥之事。”
胤祥站在最后面,心头升起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十八阿哥之死当日已有定论,为何回到紫禁城里,又要重翻旧案?
难道胤礽并未下毒,甚至可以说,万岁爷还是心软了,到底偏爱这个儿子,很有可能被复立为太子?
干清宫的正殿里,地板被擦洗的很干净,映照出一众皇子神情各异的面孔,龙椅上的天子似乎苍老了不少,那眼神也变得阴骘,犹疑地来回打量着他的儿子们。
“方才阿灵阿、揆叙他们几个联名上书,要朕立八阿哥为皇太子。”康熙慢悠悠地开了口,胤祀头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这一声声一刀刀,仿若在他心上挖肉一般。
“可是朕,不同意。”他把话撂下来,声音很轻,却叫八阿哥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如果说这几句是尖刀,那么天子接下来的话语,是比凌迟还叫人痛苦的钝刃。
“八阿哥胤祀,”康熙伸手点一点,转头朝多罗郡王冷笑一声,“胤褆啊,你是不是曾奏称胤祀好?"
多罗郡王见点了自己大名,躬着身点了点头。
康熙厌恶地说:“一丘之貉!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胤祀与你党羽相互勾结,妄蓄大志,这大宝岂是你二人可以妄行窥伺的?”
“臣,臣不敢!”八阿哥胤祀两股战战,跪倒在地,“汗阿玛!臣虽然与大臣们、与大哥交往甚好,但绝没有伤害兄弟的心思,至少十八弟之死与我毫无干系,求汗阿玛明查啊!”
他猛地支起身,用惊惧的眼神望向身后的众皇子,指着一脸茫然的胤禛说:“是你!那天宇咸畅斋的小侍卫都看见了,当日是.………是四哥你,是你接近了多罗郡王的茶碟!”
“胤祀你等着听候发落!”康熙的手指摸过案上的奏本,转了个弯,扔在胤禛跟前,厉声道:
“雍亲王胤禛!行宫侍卫上奏,老十八误食了胤褆的鹅油卷,那鹅油卷虽是胤礽送的,但当日在场之人皆吃了此卷,只有老十八一人中毒,可见毒并非下在食物中,而是抹在了茶碟之上,你作何解释啊?〃
第57章
胤禛是雍亲王,在众皇子里除了太子爷,便属他品阶最高,因此就站在龙椅正下方,被一群各怀心思的兄弟们包围着,可在天子暴怒的眼神下,仿若孤身一人,立于悬崖峭壁之上,行差踏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回汗阿玛.…….此事绝非儿臣所为。”胤禛很冷静地跪下,垂着眼帘回答。
“哦?”胤糖得了胤祀示意,添油加醋地说,“那四哥当夜……人在何处啊?可有为您作证之人呐?"
胤禛捏紧了手指,那夜他和十三阿哥胤祥、十三福晋共同困在山中。天色未暗时,是他率先寻路下山回到行宫,因为记挂着十三弟安危,来不及禀告万岁爷,便先去搬救兵开道。
掐着指头一算,用晚膳的时刻,也就是十八阿哥吃下多罗郡王的鹅油卷时,他正独自从山上的猎户小道往下赶,回来寻人搬救兵之时,行宫各处他孤身都跑过,自然无人能作证,就算老十三站出来替他说话,众人皆知他二人关系好,万岁爷又怎会相信呢?
“没话说了?”龙椅上睥睨天下的万岁爷冷笑一声,“胤禛,朕早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兄弟相残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你却给多罗郡王下毒,间接害死了老十八,还企图嫁祸到太子身上,好啊!好一个天资高卓、颖悟绝伦的雍亲王,朕予以重任的儿子竟是阴奉阳违之辈,想出了这么个一石三鸟的计谋!“
胤禛很慢很慢地抬起眼,注视着龙椅上的万岁爷,又一次重复着:“汗阿玛,此事绝非儿臣所为,恳请汗阿玛明查!“
康熙怒极反笑,“查?你叫朕怎么查?”
站在最末的胤祥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
尽管进干清宫前,胤禛已经再三跟他叮嘱过,此番胤祀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必将有大动作,如无必要,切不可在万岁爷跟前冒进。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谈什么必要不必要呢?
他向前一步,伏倒在地,“汗阿玛,四哥向来为人忠厚,且当日我与四哥被困于雪山之中,又怎能分身到行宫中毒害多罗郡王,请汗阿玛明察秋毫,此事必定与四阿哥无关!”
“十三弟,你可敢当着汗阿玛的面,发誓当时四哥与你在一处?”说话的是十阿哥,气很壮。
胤祥顿了一下,这话不能说得太瓷实,若回胤禛确与他同在一处,显然就是欺君大罪了。
“都给朕闭嘴!”康熙吼了一句,声音很轻,但像颗巨雷一样,叫堂下窃窃私语的众皇子都闭了嘴。
康熙撑着龙椅的扶手,慢慢站起身来,扫视着那十来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一时间干清宫里静如坟场。
“你要证据是么?”康熙将案上的奏本翻了翻,一把抓起来扔下去,砸在胤禛脸上,“老四啊老四,这折子里写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自从你江南赈灾有了声望后,便一直与朝中大臣暗中往来,密谋皆木兰之行毒杀多罗郡王,下一步是不是要取太子而代之?是不是要给朕的饮食里也下些毒药,盼朕早日归西啊?”
这话分量太重,显然触到了康熙逆鳞,天子气势压下来,胤禛倒深沉如昔,冷静答道:“儿臣虽与几位大臣有些闲散交情,但从未指示过朝中大臣与身边侍卫做这种事,更不敢对圣天子和皇太子行此大逆不道之念,请明查!“
康熙指着胤禛鼻子骂道:“证据如此确凿,还要怎么明查?”
胤禛不说话,转过眼向胤祀看去,事情其实很明了,这也不算是多高明的计策,若不是万岁爷因丧子废子而痛心疾首,其实转念便能想明白。
买通了行宫侍卫上的奏本之人,正是八阿哥胤祀一党,那原本要下给多罗郡王的毒,只怕也是他命人抹在茶碟上的,先前撺掇多罗郡王弹劾太子,便是为了让万岁爷顺理成章地怀疑下毒之人正是太子,这是嫡子与长子的兄弟相残。
只是胤祀没料到,老十八一时贪嘴,反坏了他精心布下的局。
后头种种便超出胤祀预料了,胤礽到底心性凉薄,伤透了万岁爷的心,既然多罗郡王无恙,东宫被废,又没找出一个残害老十八的动机,胤祀干脆将计就计,将下毒一事悉数推到当日行踪不明的胤禛身上,而废太子乐得少担一项罪名,多罗郡王巴不得内讧起来,两人都顺水推舟,引着脏水一路往前日风头正盛的雍亲王身上浇去。
可是奏本是递上去了,引得万岁爷对胤禛心存怒意,但到底晚了一步,他胤祀也再无可能觊觎储君之位了。
半晌,只听得胤禛捏着拳头回道:“若是有人布局,必定会留下破绽,只要汗阿玛您给我一些时间……”
康熙冷哼一声,很快地摇了摇头,“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