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 完结+番外 (侍女的短刀)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侍女的短刀
- 入库:04.09
康熙一声不吭地盯着胤祀,这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汗阿玛请看奏折,”胤祀顿了一下,“四哥他们在扬州逼着那些盐商们捐款,就差让灾民上门闹事了,这样的手段,怎能是治国之道呢?”他舔了舔唇角,抬眼窥向天颜,才沉声继续说,“不过再怎么说,也难得四哥和十三弟的这份心。”
九十两位阿哥连声附和了两句,康熙脸上现出淡淡的不耐烦来,将手上折子阖起,往桌案上一扔。
“今年哈密进上来的鄯善瓜很甜美,”康熙摸了摸膝头,站起来,“朕上回让御膳房做了果子碗,给老四和老十三送去尝了,你们几个还没吃过吧?”
三位阿哥面面相觑,不等他们张口,康熙朝门外说:“梁九功!”
梁九功答得很快:“在。”
康熙点点头说:“让小郭给他们几个阿哥都各上一碗,朕晌午睡久了,有些乏,你陪朕去御花园里逛逛。”
说罢,竟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只剩下三位阿哥尴尬地站在干清宫里,等待着那不得不吃的御赐鄯善瓜果子碗。
素粉的信笺被马皮裹住,随着滚滚尘烟一起送往河南行馆,好在河南比扬州近多了,又是平原,那送信的官差脚程快,不过七八日功夫,妙玉竟收到了胤祥的回复。
比上一回来得快多了!妙玉喜滋滋拆信细看,十三爷似乎心情很好,爽利地应允她回书院帮忙,并附上了递给内务府的字条,妙玉只要凭借这张条子,便可以按需去内务府领牙牌,自由出入阿哥所。
看来上回她提供的信息颇有价值,而十三爷是个投桃报李的人,她气定神闲地换了衣服去领牙牌,绿杯连声问她:“福晋主子可是每日都要出宫么?十三爷倒罢了,万一叫旁人看见,少不了人多口杂。”
“你放心吧,”妙玉对镜抿了抿鬓角,又寻了个团扇握在手里,既可以解暑,又能遮面,“十三爷这是还我人情呢,我又不傻,也会顾及他的颜面的……总之你也不懂,我和十三爷彼此心知肚明,你来我往,客客气气,绝不会逾越了规矩的。”
“福晋和爷什么时候这般有默契了?”绿杯讶然地挠了挠头,但这默契好像又太生分了,什么你来我往,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守护你的体面,仿佛再做生意似的。
妙玉却觉得这种生分恰到好处,宛如现代社会里单位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她吃住都靠十三爷,自然要替他办点事,有分有寸,有尺有度,这才是长久共赢的劳务关系嘛!
大观园书院如今分了两路,原先凸碧山庄一处承办先前讲谈社的业务,只用作内部讲学和日常理事的场所,而先前义学家塾也被女学分走了一半屋子,众姊妹将各自编写的文稿送到书坊里,经刻录誊写成书,然后送到此地贩卖。
黄夫人和众姊妹商量后定下了规矩,凡是大观园所刊之书,仅用于闺阁间流转,若是有男子好奇询问,一律称是女子读物,不便为男子道也。
本以为京中女子多矜贵,无人光顾大观园书院的小小刊物,哪知宛如投石入水,一石惊起千层浪,专程光顾那家塾来购书的姑娘们络绎不绝,无论是深门贵妇,还是商贩之女,都对这样新鲜的读物充满好奇,书院一时人来人往,丰神流动,韵致飘扬。
妙玉从蓝帘软轿上下来,很欣慰地抱臂站在一旁,“这么一来,宝珠那事大概可以解决了。”
“姑娘们当真是脂粉英雄啊,”绿杯慨叹一声,摸到那琳琅满目的书架边上,盯着一本史湘云写的美食图谱,“福晋,我想读这一本,我想弄懂今儿早上的甜瓜,为什么加了盐梅,反而更香甜了呢?”
“好说。”妙玉从荷包里摸出一粒碎银交到管事的丫头手里,这丫头她有些面生,自称名叫艾官,是跟着探春学理事的。
“三姑娘今儿可在府里?”妙玉将美食图谱塞进绿杯怀里,问向艾官。
“兆佳姐姐!”探春听见她说话,从后院绕出来了,很惊喜地问,“怎么今儿出宫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正好宝玉那里摆了宴席,晌午随我们吃酒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妙玉笑得眉眼弯弯,果然自由的空气更香甜,“我可得了牙牌呢,下钥前回宫就行!”
第45章
怡红院向来出手阔绰,难得十三福晋来吃席,宝玉一股脑儿,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了,海南的东山羊,鹤峰的葛仙米,舟山的黄唇鱼,桂林的瑞露酒,看得妙玉心头直发颤,这排场比皇家御宴还大,食材比御膳房里的还珍稀,万岁爷不抄你家,还能抄谁家呢!
大伙儿酒足饭饱,妙玉看着时辰不早了,便带着绿杯出了大观园。软轿里四处铺了绸缎的褥子,靠着引枕,大油大荤吃多了,松泛地有些发困,香炉升起袅袅烟雾,让狭小的轿笼更加闷热,她索性把软帘打起来,吹一吹凉风,人也清醒些。
入夜时分,京城大街上的人影渐渐稀少,月光皎洁地钻进胡同的四肢百骸,是一片澄澈的光影,宛如高山之巅的碧蓝湖水。
有几个小乞儿蹲在路边,手中的拐杖一声一声地敲着破碗,打破了宁静。妙玉让停了轿子,好心地摸出一粒银锭子,让绿杯丢进小乞儿的碗中。
小乞儿扔下拐杖,抓起银子就往嘴里塞,绿杯吓得不轻,生怕小乞儿吞了银锭送掉性命,正要上去夺,却见小乞儿忽得跪倒连连磕头,“是真的银子!谢谢好心的菩萨!”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妙玉皱着眉头,“怎么进京里来了?白天巡逻队管得严,怕是不好行乞吧?”
小乞儿眼圈红了,“我和几个兄弟一路打河南来的,今儿才进京,先凑合一夜,兄弟几个都有手脚,没道理行乞为生,明儿就去找个活计。”
“这样很好,”妙玉展眉点了点头,又问道,“雍亲王和十三阿哥不是从江南筹到钱款去河南赈灾了么?怎么还是逃出来了?”
小乞儿摇了摇头,“河患只是一个由头,俺们河南那旮沓,本就人多,全靠种地,如今田地家宅皆被淹了,眼看着这几年是没有守收成了,江南过来的钱粮,那哪儿够使呢!”
妙玉无言地叹了口气,小乞儿又谢了两声,往胡同深处寻过夜的地方去了,软轿一颠一颠地往紫禁城方向走,她忽然觉得前方路上阴云缭绕,远处的筒子河上波光点点,仿佛蕴藏着什么不明的危机一样。
“绿杯,”她温声地张了张口,脑子里却转得飞快,“明日我还要出宫,我们得去一趟……尚书府。”
兆佳景仁大喇喇地坐在房里看书,兆佳小月蹬着花盆底哒啦哒啦地走进来,一把抽走他手中的书,翻了翻,嗤笑道:“《饮水词》?哥子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可是因为那林姑娘?”
兆佳景仁皱起眉头,故作恼怒地掩饰尴尬,“我爱读什么便读什么,与你何干,再说你没事穿什么花盆底啊,吵死人了。”
兆佳小月斜觑他,“你的福晋妹子来啦,在花厅坐着等你呢,正襟危坐的,非要我把你也叫过去,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说。”
妙玉和林姑娘向来关系好,难不成贾府有什么事么?兆佳景仁一撩袍角,忙不迭地去了花厅。
妙玉抓了一把瓜子,漫不经心地磕着,足尖上的绒绣球一晃一晃的,见到兆佳兄妹才收敛起神色,清了清嗓子道:“景仁哥哥和小月姐姐可知道如今河患一事?”
“四爷和十三爷不是去赈灾了么?”兆佳景仁问,眸光一转,“可是十三爷出事了?”
“不是不是,十三爷可不是一般人,哪儿能出事啊,”妙玉摆摆手,“我昨儿见路边好些小乞丐,一打听,原来是从河南逃难来的,河患虽然止住了,但是田地被淹,民生凋敝,江南调来的钱粮补不上那个大窟窿……我琢磨了一夜,若是咱们京城女眷能从求神告佛理抽出身来,出上一份力,办个义卖,为赈灾募捐银款,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兆佳小月跳起来,“我可以捐!”她掐着腰想了一会,“我的羊皮小鞭子,黄铜马镫都可以贡献出来……对了,马球棍会有人感兴趣么?”
妙玉笑了,摇了摇头,“好小月姐姐,尚书府的好东西可不好轻易流到民间去,等到了义卖那天,只需要你和景仁哥子帮忙就行了。”
兆佳景仁来了兴致,“我能帮什么?拿五百两,可够么?”
“不用出钱,出些力气就行了,”妙玉说,“大观园的书院平常印些书籍倒也罢了,这么大张旗鼓地举办义卖,姑娘们无论如何也不好抛头露面的。”
兆佳景仁点了点头,“福晋妹妹想以尚书府之名?”
妙玉“嗯”了一声,“就怕阿玛……”
想到义卖上又能见到黛玉,兆佳景仁心头泛起一点欢喜,忙说:“好办,我这就去和阿玛商量,这是行善事,阿玛不会阻拦的。”
兆佳尚书忙于政事,果然不以为然,只当他们是小孩子过家家,叮嘱他们莫要惊扰了京城百姓生活就好。
兆佳景仁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散漫,实则也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人,妙玉把这宗事的大头托给他,这边他在城中四处散播赈灾义卖的消息,兆佳小月更是联系了好些舞狮子的、唱戏的、说书的来助兴,那边妙玉回到宫里,让绿杯给黄夫人写了封信,请她帮忙去联系女学里的姑娘们。